佩麗婭被綁在牆上,又髒又亂的長髮蓋住了她的臉,聽了這問題,腦袋艱難地抬了抬,又無力地垂落。
「我老師沒錯...全都是我一個人的過錯...」
折磨佩麗婭的同時,也在折磨著岩君。
「審了兩天了,還是這幅樣子。張口閉口都在袒護岩君,把錯誤攬到她一個人身上,什麼都問不出來。」
舞司無奈向茗因匯報。
茗因苦笑,勉強撐了撐嘴角:「岩君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事,她是爸爸媽媽帶回來的人。我們好歹全都是一路上來的,你現在連她都不信,還有什麼可審的?」
舞司聽後,望著茗因良久,低下頭:「閣下,您知道的,我只是按規矩辦事。出了問題就要查,跟誰有大關係就要抓誰。岩博士要是坦坦蕩蕩,我們自然是會放她的。」
茗因有時候很討厭舞司這樣堅守規矩的性子,但她知道,這又是迫不得已。
「規矩是死的,要是要查岩君的身份,可以先做個基因檢測。聯邦又不是沒有技術高超的醫生了。岩君要是龍族後裔,自然真相大白,要不是,那也沒有理由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茗因一語說完,岩君從她身後狠狠戳了一下。
舞司低了低頭,似乎在思考。
佩麗婭的慘叫聲還未停止,下屬每問一次,她否認一次,遲遲問不出個所以然。
「我的提議如何呢?」
舞司點點頭,抬頭道:「先前因為您不在,我不好擅自命人查岩博士的基因,現在既然你下令了,那我即刻就去安排。」
茗因這才鬆了口氣。
但身後的岩君卻不安分了。
她不停戳著茗因的後背,待舞司走遠了,茗因才轉身。
「你幹什麼啊,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
茗因眨眨眼:「不是已經做過基因編輯了嗎,你怕什麼?」
要不是隔著欄杆,岩君恨不得現在就一個巴掌呼在茗因臉上:
「不知道的倒還好,你一個學過的也還不明白?基因編輯也是會被查出來的!要麼就是術後不奏效,依然會異變,要麼就是抑制了異變,卻還是有病態基因細胞。無論什麼辦法都不可能有百分百的手術成功,多少都會有術後的痕跡。」
茗因撫摸著下巴,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任何憂慮,她淡淡道:「說的是。」
岩君著急得不行,又重重戳了她的腰:「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啊!!」
看岩君著急,茗因心裡似乎異常舒坦,她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來看著她,從袖中掏出一小管封閉的藥劑。
岩君看傻眼了:「這是?」
「你還記得我離開前讓你多給我留的一管血樣標本嗎,這不是有用處了麼?」
茗因打開瓶蓋。
岩君吞了口口水,警惕地看看四周,然後壓低嗓音湊到茗因耳邊問道:「...你該不會想讓我喝下去吧?」
「現在沒有醫療條件給你輸血,現在你是只能喝下去了。我跟你血型不匹配,會有排異反應,但這劑量不多,至少能支撐你結束基因檢測。」
岩君眼神一下就亮了:「聰明啊!」
她不顧三七二十一,將那試管里茗因的血液全都喝下,忍著強烈的噁心,吞進肚子裡。
佩麗婭的審問還在繼續。
她身上被扣住了「叛國」的帽子,一輪輪審問無果,在最後一輪被放下來的時候,她一頭撞向牆壁,口中一邊高喊:「我老師是清白的!你們要殺就來殺我,要查就來查我!!」
「快,攔住她!」
下屬們全部擁上前,想要攔住佩麗婭自殺。
但,誰都沒能攔住。
撞牆本不能致死,可佩麗婭反覆在生死邊緣遊蕩,一次次被強行救醒,身體已經超負荷運轉。
這重重一撞,也耗盡了她僅存的最後一絲力氣。
「佩麗婭!!!」岩君看見這一幕,抓住冰冷的鐵欄杆向她大吼。
回音迴蕩在牢房中,悲愴又悲哀。
茗因閉上眼睛,聽見動靜,伸出手捂住了岩君雙眼:「是她自己犯錯,她自己的選擇,佩麗婭保住了你。」
岩君屏住了呼吸,茗因感覺自己手心濕熱,岩君眼淚再一次翻湧而出,將她的整個手心都浸濕了。
茗因淡淡道:「別哭了,一個博士,哭算什麼。你的學生心術不正,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你應該為此感到羞恥。」
雖這麼說,但茗因也再清楚不過,佩麗婭是個好學生,這件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
岩君聽了茗因的一通說法,也迅速讓自己平復下心情。
等到身後的動靜結束,下屬們將佩麗婭的屍體搬走之後,茗因才放下手。
基因鑑定終於在一個小時後結束,科研基地幾乎最頂尖的博士們都過來了,經過重重研究和鑑定,岩君順利逃過一劫。
在茗因的幫助下,岩君是恢復清白了。佩麗婭的死也徹底讓這件事與岩君兩清。
得知在外的安達已經被夜商秦接回去之後,茗因也鬆了口氣,將岩君送回科研基地,一切事物都處理妥當,才快馬加鞭地回長安宮。
長安宮
實驗室里一片狼藉,醫療艙的警報聲頻起,鍾情手忙腳亂地在茗因的試驗台前,按照她給的方子進行鎮靜劑的調配。
「鍾情!不行了,醫療艙已經撐到極限了,要是再不停止,茗淵在裡面會有生命危險的!」
黃瓜在一旁守著,聽見裡面茗淵發出一聲聲低低的、詭異的吼聲。
黃瓜害怕地跑到鍾情身邊,又放心不下茗淵,在醫療艙和試驗台邊來回周轉。
「別轉了!我頭都要暈了!」鍾情大喊了一聲,不僅黃瓜聽了嚇一跳,醫療艙里也發出一聲詭異的嘶吼。
緊接著,醫療艙突然炸了。
巨大的一陣黑煙和衝力,使得在邊上的黃瓜先被重重衝到牆上。
「啊!疼死我了!!」黃瓜這樣單薄瘦弱的軀體,無助地滑落在牆角,疼得蜷縮起身子瑟瑟發抖。
「鍾情!小心茗淵!」
下一秒,黃瓜看見茗淵從一片廢墟里站起來,頭上兩個龍角凸起,身上的衣服忽然被撕裂,背部竟然長出了兩個巨大的龍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