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不答應他一個願望看來是不行了。
茗因嘆了口氣道:「你許願吧。」
茗淵輕輕靠在茗因肩膀上:「我想和你每天都在一起,每一天都在一起。」
茗因見他的目光漸漸明朗,輕點了下頭:「嗯。」
天都快亮了,茗因還是因為心事重重,沒能產生睡意。
她想來想去也沒能想通,果然,干想不做什麼都不會有。茗因索性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們回房間睡吧,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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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商秦斷了一條手臂,除了茗因把他拒之門外,安達還連夜帶他去找了岩君,但岩君給出的答案是:除了茗因,聯邦目前沒人能做斷肢再生術。
因為夜商秦手臂處的切口長期暴露在外面許久,幾乎已經大面積感染,要接上斷肢,估計也只能重新再從身上找到一些活性細胞填補上,而這一切療程,既漫長又痛苦。
岩君當然不會告訴兩個人其實茗因的醫療手法了得,畢竟她也感覺到自己有些看不起夜商秦了。
安達正帶著夜商秦從岩君的實驗室里回來,就接到了茗因電話。
安達不敢怠慢,提著一顆心立即到了茗因辦公室。
茗因手邊放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臉上黑眼圈明顯了不少,顯然沒睡好。
看見安達臉色憔悴,她只是抬了抬眼,拉開抽屜,將裡面一張小紙條推到她面前:「簽。」
安達臉色一沉,猶豫了。
「...茗因,雖然現在各大階層都裁員嚴重,但你不能看我懷上了就把我給炒魷魚了啊!」
茗因不耐煩:「趕緊簽!」
安達欲哭無淚,直到拿起紙條,整個人都驚呆了——
一張長長的字條,上面大大地寫著六個字:《房屋所有權證》
「趕緊簽了,簽完這份,還有另外的。」
茗因頭也不抬,接著從另外一個保險柜里取出兩份文件。
「這...」
安達更不敢下筆了啊!
「你懷了夜商秦的孩子,沒錯吧?」
茗因終於看向她。
安達臉瞬間紅了,眼眶也逐漸濕潤起來,解釋道:「茗因!你聽我說啊,我不是......」
「可以了,趕緊簽。」
她一向來不喜歡一句話重複兩遍,但是讓安達簽字的這件事上,她已經重複了第三遍了。
安達終於簽完了。
「這是一套位於一區的莊園,共有兩千平不包含室外花園。裡面傭人配備齊全,能保證你安心度過養胎期間。莊園離我長安宮也近,就在後面兩公里不到,唯一的區別就是,長安宮比較小,只有一千五平方米。」
茗因拿過剛剛安達簽字的字條,往上蓋了個章,夾進文件里。
忙碌了一通,直到安達簽完所有的字,將房子落實妥當之後,茗因才嘆了口氣,閒下手來,緩緩對她道:
「我對不起你。」
安達:「?」
茗因:「不是我阻止你生下這個孩子,我得事先跟你打個預防針。這孩子出生之後,先天會有缺陷。」
安達聽後,連連點頭:「嗯...我去岩君那裡檢查,岩君也是這樣和我說的...」
說完,她低下頭。
「跟夜商秦說了嗎?」茗因問。
安達搖頭。
茗因正要往下接著說,茗淵卻在這個時候開門進來了。
辦公室里三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一陣微妙的氛圍從身邊蔓延開。
茗因毫不忌諱,直說道:「這事你先別說,這孩子要不要留,都看你。你想生下來還是打掉,我都沒有意見。我允許了你對夜商秦的愛,也理解你們要是相愛,就絕不會放棄這個孩子。所以,你大可以做你自己。」
安達忽然熱淚盈眶,小心翼翼地反問道:「那...那你呢?」
茗因搖搖頭:「身為執政官,首先我沒有權利阻止你,其次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在這個世界中,渴求那點微乎極微的愛情。安達,愛情發生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聯邦的結婚率和新生兒的出生率都很低,所以,我尊重每個人的選擇,我不強求,也不強迫。同時,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嘲笑我,嘲笑我是個無能的,膽小的妻子。」
「不會的!茗因!」安達開始哽咽。
茗淵自始至終都坐在一旁聽著,不作任何表率。
茗因說完這些,又長長嘆了口氣:
「從今天開始,到你的孩子出生,我都會盡全力保住你們。」
安達擦擦眼淚:「謝謝你成全。」
茗因抽了兩張紙遞給她:「愛屋及烏。」
安達離開之後,茗淵又坐了會兒,才開口問:
「你說夜商秦是異種的話,他會不會對聯邦產生威脅?」
茗因沉思許久,搖搖頭:「不知道。」
「凌雲星大多都是異種,即便是異變也應該和龍族一樣,可以擁有自主意識吧?」
茗因聽懵了。
她逐漸開始懷疑茗淵現在什麼都知道,萬一以現在這樣的情況來看,茗淵或在某一天悄無聲息的回到塞里德帝國的懷抱,她也不會有所察覺。
到那時候,自己可就玩大了。
深夜,長安宮上下都靜悄悄的。
茗因在書房工作到半夜,終於快要處理完所有文件的時候,偶然碰到了一封信。
又髒又破的,還很老舊。
茗因毫不猶豫打開信封查看,竟沒想到這是一封沒有署名的匿名信。
她大致瀏覽了一遍,直到看到最後一行字時,瞳孔驟然放大。
那信上清清楚楚寫著茗因的大名,還有茗因爸爸、媽媽、哥哥的姓氏,以及歷代萊卡洛特大英國協執政者的姓名。
雖然那字跡斑駁,並不能看得清楚,單單看來信日期,茗因能夠確定,這是來自異國的挑釁,是來自異國的暗中宣戰。
茗因知道,時間不能再拖下去了。
長安宮的定位,說不定在上一次「星際海盜」入侵時,就已經被泄露出去了。
茗因手心緊攥著信箋,忽然,窗外一道閃電划過,半邊天都被照亮了。
隨著一陣巨響的驚雷,茗因沒有收住手,不小心將信箋一分為二。
她緩緩抬眸,望向了茗淵的房間。
心中的陣陣不安感再一次涌了上來:這是對身邊所有人的不信任,還有對當下眼前所經歷的所有事的不安和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