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懂這裡面的門道,但我猜測啊,這少年的「能力」,可能和測謊師類似,能準確分辨出他人的謊言。
少年眸子冷冷地看向我,小聲回答道:「他沒撒謊。」
眼鏡還不放心,深吸口氣,對我道:「李哥,我們對你的能力表示認可,剛才我們觀看了你殺人的全過程,雖然殺的是壞人,但你這手法……未免也太熟練,太殘忍了。」
青春痘對此表示認可:「殺人也倒罷了,關鍵是你剛才對著手機壞笑了十幾分鐘,那些木匠是什麼反應我不知道,但你這個笑聲吧,對我的精神的確造成了很嚴重的污染。」
「你的笑聲,今晚一定會出現在我的噩夢裡,而且你的長相……」
眼鏡咳嗽著打斷青春痘,對我道:「李哥,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如何評價你的人品?」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做人做事,只憑問心無愧,沒什麼可評價的。」
眾人齊刷刷看向少年,見少年點頭後,小隊眾人對我的態度急轉直上,漸漸對我放下了戒備。
我嘴裡叼著半截菸頭,問眾人:「你們誰有水,能借我喝點嗎?」
五個人身上都沒帶水,面面相覷。
迷彩服提議道:「營地有的是水,我們帶他回營地吧,反正他走出營地的那一刻,什麼也不會記得。」
眼鏡應該是這些人的領隊,他低頭尋思了下,對眾人道:「咱們出發前,馬總工特意交待過的,讓我們在雨林中行事儘量低調,多結交可靠,強力的盟友,這有利於我們接下來的行動……」
馬總工?哦對了,馬義是749局的首席總工程師,目前由他獨攬大權,全面負責749的運作。
「走吧,回營地。」眾人都沒異議,眼鏡當即拍板道。
我就跟著這五人走,邊走邊天南海北地瞎嘰霸嘮,聊了一會我就發現,這五人並沒有絲毫的江湖經驗,一股濃濃的尚未接觸社會的大學生風,心智方面也比較單純,很容易相信人。
比如,他們明知我是幻術師,卻敢把我往營地帶,雖說這五人中的某一人,具備記憶抹除的能力,但他們難道就不擔心,我也具備特殊的反制手段嗎?
諸行無常法印,是可以完美破解一切意識層面的攻擊的。
而且即使有測謊師,正常人誰會把一個危險的陌生人,往自個營地裡帶呢?
這裡又不是什麼房車營地,這裡是邊境的無人區啊!
但我轉念一想,我覺得人家心思單純,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搞不好人家個個身懷驚天造詣,實力完全允許他們無視這些風險了。
在路上我就問:「你們是749局的吧,我聽說749局,有很多特異功能人士。」
說這話之前,我已經把這五個人反反覆覆,里里外外看過來了,這五人一定不可能是修行人,身上完全不帶絲毫氣場,唯一讓我疑惑的是,五人後背都籠罩著一層黑光。
每當我靠近這些黑光,我都能感到陣陣劇烈的惡寒。
聽我點破他們的身份,五人並不感到意外,眼鏡頭都不回地答道:「是啊,你考慮加入我們嗎,749局待遇很好的。」
「一旦簽訂合同,即使實習期,也會安排你不低於百萬的出行車輛,專屬司機,並贈送你一套京郊的獨棟別墅。」
迷彩服回頭看了我眼:「你要是不答應,上述對話將在你的記憶中永久遺失。」
我模稜兩可地答道:「我考慮下吧。」
「對了,你們五人,分別是什麼能力啊?方便說下嗎?」
這五個人分別是眼鏡男,青春痘女,迷彩男,以及那個好看又高冷的少年,這裡面漏說了一個,那是個身材曼妙的婦女,婦女戴了副藍色鬼臉面具,看不出具體長相,年齡也未知,婦女上身穿了件衝鋒衣,下身是緊身牛仔褲,身體線條修長而柔美。
婦女長發飄飄,默默行走在隊伍中間,從頭到尾始終一言不發,也完全不曾拿正眼看過我。
聽到我的提問,這婦女倒是搶先回答道:「說到能力,我想起東野圭吾的一個懸疑短篇,一個無論如何都沒有女人緣的男人,被醫生收集汗液,做成了防老公出軌的噴霧。」
聲音很是空靈。
婦女在暗諷我的長相沒女人緣,我摸著鼻子笑了笑,並不在意。
青春痘第二個回答:「我的能力很特殊,我總是能在隨便一條街上,隨機選出最難吃的一家飯店,然後點中他們家最難吃的菜。」
「現在,我和朋友們去外面吃飯時,我是被剝奪點菜權利的,如果去的是陌生飯店,就會讓我先點菜,然後她們拿過菜單對服務員說,剛才她點的都不要……」
迷彩服晃動著粗壯的胳膊,也答道:「我的能力也和飯店有關,我去哪家飯店連吃三回飯,那飯店必會倒閉。」
眼鏡也模仿著該風格編道:「我的能力是吃燒烤的時候,無論我坐在哪裡,煙都會往我臉上飄,並熏我一身味,於是每次吃燒烤大家都會不約而同地坐我對面。」
最後才輪到少年回答,他邊低頭行走,邊小聲道:「我的能力是『失敗者』,我和任何人,進行任何形式的比賽,都一定會失敗。」
我以為這五個人都是在跟我扯嘰霸蛋,後來我才知道,五人中,只有少年沒撒謊,他真的是「失敗者」,他的能力和他描述的完全一樣。
我佯裝生氣道:「你們這些人就挺沒意思的,我真誠對待各位,有問必答,你們卻處處藏著掖著,這可不是交朋友的態度。」
說完我轉身就走,眼鏡,迷彩服和青春痘三人連忙勸住我。
眼鏡說:「李哥你別生氣,不是我們不講,主要是我們這個部門很特殊,我們的能力,屬於國家級的絕密信息,不好跟外人透露。」
「還請你見諒。」
青春痘用力提了提背包,說:「告訴他也沒事,反正他離開營地後,也不會記得什麼。」
眼鏡扶了扶厚厚的鏡框:「營地已經不遠了,等到地方了再說,你看可以嗎李哥。」
我說行吧,但是速度能快點嗎?這會是最熱的時候,這麼磨蹭下去很容易中暑。
小隊速度開始加快,五人在雨林崎嶇,潮熱的環境中健步如飛,步伐個個矯健無比,我緊隨其後,越看越覺得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