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本小姐身邊只留聽話的奴才

  聽到溫璟凡的這話,溫讓辭眼中卻無太多熱切。

  他淡淡的回:「到時候再說吧。」

  作為撫遠王府的世子,他越優秀,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就越多。

  同樣,以他為籌碼的父親也會用他去說服更多的人,參與到他的野心謀劃中。

  所以,他寧願不得志,寧願碌碌無為。

  有些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樹影婆娑,一道道光影穿越垂柳的枝丫落在樹下閉目沉睡著的人身上。

  她白皙的臉頰在光束的照耀下,軟軟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靜謐的院子中傳來腳步,傅聞煙抬手擋住陽光,這才抬眸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和醉星那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對上,傅聞煙「嘖」了一聲,嘀咕道:

  「一個男人,比我長得都好看,簡直沒天理。」

  醉星腳步一頓,倏爾卻苦澀的笑了笑:「這張臉再好看,不也入不了你的眼?」

  傅聞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本正經道:

  「星兒,對於殺手來說感情乃是大忌。若是入戲太深,會把自己搭進去的。」

  在雅閣那日,他們之間的拉扯本就是做戲而已。

  「是嗎?」醉星不以為意的坐在她身邊,反問:「那溫讓辭呢?你對他是入戲太深?還是以真心相付?」

  提到溫讓辭,眼前人剛才漫不經心的眸子立刻就覆上一片柔色。

  她回答道:「對他,自然是真心。」

  聽著她毫不猶豫的回答,醉星眼神一暗,隨即諷刺的勾了勾唇:

  「我們這樣的人,也配談真心?」

  此話一出,傅聞煙身上的氣息一變,那股子慵懶的矜貴感消失不見。

  她掀起眼皮,眸子猶如寒冬里凍結的深湖,一望無垠的寒意將踏足其中的人全部凝固。

  聲音更是透著無盡的涼薄。

  她問:「我們這樣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醉星被她的眼神看得骨子裡都沁著涼意,卻不願示弱的移開視線,於是便在傅聞煙銳利的眸子裡一字一句的回道:

  「滿腹心機、冷漠多疑、冷血殘忍……」

  「錯!」傅聞煙冷聲打斷他的話,「你口中的那些是你,不是我。」

  傅聞煙從搖椅上起來,滿頭青絲漾起淡黃晶瑩的日光。

  醉星看到她的動作,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陣涼意。

  他下意識的想逃,動作卻慢了一步。

  傅聞煙突然出手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按在了石桌上。

  少女瑩白的指尖用力收緊,醉星那張雌雄莫辨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星兒。」她慢條斯理的開口:「從今天開始你要記住,本小姐溫柔又善良,心思單純無害,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她欣賞著醉星因缺氧而逐漸變得青紫的唇色,問道:「我給的真心,旁人只有受著的份,明白了嗎?」

  醉星張了張嘴,聲音到了喉間卻發不出來。

  他充血的眸子緊盯著傅聞煙唇角嗜血的笑,忽而低低的啞聲笑了起來。

  哪怕呼吸困難,他還是一字一句的問:「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信啊,怎麼不信。」傅聞煙鬆開醉星的脖子,看著他猶如瀕死的魚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眼中滿是冷漠。

  「本小姐說的話旁人沒資格反駁,下不為例,明白了嗎?」

  醉星捂著咽喉,緩緩撐在石桌上站起來,在傅聞煙森寒的眸子注視下畢恭畢敬的彎下腰去。

  「屬下,不會再犯。」

  「乖~」傅聞煙輕笑一聲:「本小姐身邊只留聽話的奴才。星兒,不要讓我動手取你性命,知道嗎?」

  醉星垂眸,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屬下,知道。」

  剛才,傅聞煙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而且,他引以為傲的武功,那傅聞煙突然出手的那一瞬間竟然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這短短的時間內,傅聞煙的武功好像比上次和他在雅閣對招的時候又高深了許多。

  可是,這麼短的時間,傅聞煙的年紀又擺在那裡,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死亡的恐懼讓醉星沒辦法冷靜下來繼續思考,傅聞煙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她將一張畫像交給醉星:「畫像中的人乃是中書令李康的外室所生的兒子,此人長期為李康處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此人心機深沉,也不算愛財,卻極為好色。但他身邊的女人都是被他斬斷羽翼養在籠中的雀兒,完全以他為尊,極難成為我們的突破口。」

  「我沒記錯的話蜉蝣閣中魅字組中有一個成員叫酥雪,讓她去執行這次任務吧。」

  魅字組中成員皆為女子沒錯,但是這些醉星並沒有向傅聞煙稟告過。

  而她,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醉星壓下心底升起悚然涼意,恭敬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嗯。」傅聞煙將一個藥瓶扔給他:「這是可以讓人陷入情慾幻覺中的媚藥,你將藥效告訴酥雪,她自己知道該什麼時候用。」

  醉星打量著手裡晶瑩剔透的玉瓶,片刻後點頭:「多謝閣主。」

  過去的幾任閣主早已經習慣將魅字組的女子當成完成任務的工具,從來不會在乎她們的清白和意願。

  但是,傅聞煙卻注意到了這點。

  而且,上次在淮江她準備的那些預防和治療時疫的藥,她完全可以等到時疫爆發之後高價出售。

  可傅聞煙沒有。

  不但沒有,還在時疫出現之間就將藥按市面上的價格賣給了溫廷皓,從根源阻止了時疫爆發,救下了無數百姓的性命。

  或許真的如她自己所說,她本性溫柔且善良。

  和自己,終究有不同之處。

  轉眼夜色已至,平素早早熄了燈的撫遠王府行止院內卻依舊燭火通明,淡淡的藥香籠罩在行止院的上方。

  溫讓辭不緊不慢的將藥煮進藥罐,再將藥汁熬至濃稠,最後再加入繪鳩和珍珠粉。

  這期間的每一步對火候和藥物的用量都要把握得極為精密。

  所以,溫讓辭每一步都是自己親自上手,直到將無痕膏裝入脂粉奩中,這才動了動酸脹的脖頸。

  「世子,王爺過來了。」小七低聲在藥房外稟告著。

  溫讓辭眼中的柔色凝滯了一瞬,隨即淡聲道:「請父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