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為那天看到的,就是我……真正的實力?」
看著眼前仗有自恃,顯的底氣十足的山口雄太郎,顧長生突然就笑了。
但眼中的眸光卻越發森冷,仿佛上蒼在俯瞰蒼生,給人一種掌控萬物生死的睥睨感……
哪怕是先天之境的山口雄太郎,被他用這樣的目光盯著看了一眼,都莫名生出一種無比心虛的感覺。
他突然想起了恩主,當年的他第一次見自己的時候,也是這種目光……
「裝神弄鬼!」
「轟……」
心底發飄之下,山口雄太郎陡地怒吼一聲,面色變的猙獰無比,一拳就向顧長生轟來,體內的力量已全面催動,就連虛空都隱有風雷之聲在鼓盪。
這等威勢,強悍地令人側目,就連一旁的山口雄一郎都莫名生出了希望,眸中精芒迸爍,他突然有種很強烈的錯覺,仿佛山口雄太郎的這一拳,瞬間就能將顧長生轟飛一般。
氣勢,實在是太強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險些讓他看的眼珠子都瞪出眶來……
顧長生出手了,並沒有太多的動作,甚至雙腿都沒動一下。
他僅僅只是抬起了右手,輕鬆寫意,一抬就抓住了山口雄太郎轟去的右拳。
那種輕鬆,那種隨意,就仿佛有人給他遞了一個蘋果過去,然後顧長生隨便抬了下手,就接住了一般。
「這……這不可能!」
山口雄太郎也傻了,張大嘴巴站在那裡,說到一半喉間一甜,險些噴出一道血箭來。
這一擊他可是全力出手,但狂泄而去的恐怖力道,卻在突然間戛然而止,仿佛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座萬丈巨峰,阻截了一切。
強大的反衝力全都作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就相當於他用盡全力打了自己一拳,感覺有多難受,多憋屈,自是可想而知……
但這一切,都無法和他心頭湧出的強烈恐懼感相比,遠遠無法相比。
山口雄太郎突然想起了當年第一次遇到恩主時的場景,那時他自不量力,也是這樣一拳轟向恩主,而恩主,也是這樣輕飄飄地抬手就握住了他的拳頭。
唯一不同的是,當年的他只是初入武道,現在的他,卻已跨入了先天,為世間少有的高手。
可即便如此,他如今全力轟出去的一拳,仍舊被人家一隻手就輕飄飄地握住了,紋絲不動!
「這不是先天,你究竟是誰?你……你難道是……」
直到此時,山口雄太郎才回想起顧長生剛剛說過的話語,心頭浮出一個大膽的猜測,身形卻因為恐懼而顫抖了起來,宛若篩糠。
顧長生輕嘆一聲,搖了搖頭,語聲仍舊清冷,不帶絲毫情感:「沒錯,就是我,想不到時隔數十年,你我主僕之間,最後竟是這種收場……」
「撲通!」
山口雄太郎汗如雨下,臉色絕望無比,膝頭一軟就當場跪了下去。
這分明是已經放棄的節奏,看的山口雄一郎身形劇震,目眥欲裂,咆哮著就向顧長生撲了過來:「騙人,爺爺,他騙人,幾十年前能有他嗎?你千萬別上當啊……」
「啪!」
「聒噪!」
沒有人看清顧長生是如何出手的,包括跪在那裡的山口雄太郎。
只聽一道脆響傳來,山口雄一郎的身形就凌空倒飛了出去,撞在牆上,緩緩滑落,掙扎了幾下,愣是沒能爬起身來。
「記得我當年跟你說的話嗎?人在做,天在看,莫做虧心事,遲早要還的……」
輕嘆一聲,顧長生的目光掃向了遠處,口中傳出的話語之聲,也漸漸縹緲:「雖然你是中了井上花容的誅心之計,但對佳怡出手,此事仍不可原諒。」
「自裁吧,山口家的族人我留他們一條生路,但山口家已經無須再存在了,當年它因我而昌盛,今日,也由我來終結這一切!」
「謝恩主仁慈,是我自己糊塗,怪不得別人,今生能得恩主提攜,我已無憾……」
山口雄太郎抬起了頭,說話間釋然一笑,似乎已經放下了一切,起身走到山口雄一郎身前。
抬手掌斃之後,他似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扭頭就向顧長生望來:「恩主,你為什麼還這麼年輕?你究竟……活了多少歲?」
顧長生皺起了眉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然出聲:「記不清了,應該有……幾萬年了吧!」
「哈哈哈……」
山口雄太郎的身形劇震,自嘲般地仰頭大笑,聲猶未落,便已抬手拍向了自己的頭頂,自碎天靈而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