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執行長的正確人選
「好暴躁一老頭。」
聽完卡拉-劉易斯的複述,韓易忍俊不禁。
「想不到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想不到?」
卡拉本就明亮的灰綠色眼眸變得更大了些。
「你知道他是從哪兒來的吧?」
「康普頓,當然。」
韓易將燦爛的笑容收斂成一道淺淺的弧線。眼神交匯時誇張上揚的眉弓、與人談話時總是翹起的嘴角,和像裝飾物一樣持久掛在臉頰兩側的酒窩,笑聲爽朗的Dr.Dre,在韓易的記憶里,永遠都是這樣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就像是一位剛剛結束一生按部就班的朝九晚五,搬到你家隔壁養老,天不亮就起來澆花遛狗,看到你總是中氣十足道一聲早安的黑人大叔。
平日裡不去深究,可韓易心如明鏡——這份與世無爭的怡然自得,是被三十年的紅氣滋養起來的。耀目的金錢與星光把他托舉到了好萊塢的雲端,讓他有足夠的閒情雅致,以平易近人的友善態度去俯視山腳下仍在奮鬥,且與他毫無瓜葛的芸芸眾生。
但這不是原原本本的Dr.Dre,只是一尊被塑封定型,供世人評說的神像而已。
那個真實的、粗糙的、有血有肉的安德烈-羅梅爾-楊,從來就沒有消失。他只是因為攀登的路途太過艱險,因為那具傷痕累累的軀殼太過駭人,會讓那些打小就出生在山巔之城,從未曾切身體會過黑暗與混亂的合作夥伴們心生畏怯,而暫時躲在神像後陷入了沉睡而已。
在恰當的時候,真正的安德烈-楊會睜開眼睛,重新用狠戾而充滿戒備的眼神審視這個世界。也只有那時,人們才會意識到,雖然身在歌舞昇平的貝弗利,但Dr.Dre的根,卻永恆地扎在槍林彈雨的康普頓。
那個讓他從各種意義上,成為男人的地方。
「我知道他來自康普頓,但是他給我的感覺……跟其他從康普頓出來的嘻哈明星不同。」韓易沉吟片刻,才繼續說道,「每當我跟他聊天的時候,就好像站在我面前的人不屬於洛杉磯南部一樣。」
「那屬於哪裡?像卡拉巴薩斯這樣的富人區?」
「倒也沒那麼誇張,安德烈肯定沒有卡拉巴薩斯那種裝腔作勢的味道,但是……給我的感覺,他至少應該是在銀湖、西好萊塢,或者至少是洛斯菲利斯這種中產階級社區長大的。」
「因為這就是事實啊。」
「真的?」
「沒錯,安德烈就是一個在中產階級社區長大的孩子……那個時候的康普頓,就屬於中產階級。」
與嘻哈音樂里那個似乎從創建以來就一直被瘋狂和病態籠罩的罪惡之城不同,六十年代的康普頓,其實是一個安逸祥和的黑人中產階級社區。1965年出生的Dr.Dre,幸運地在至關重要的成長階段,享受到了一個和諧美滿的家庭生活。
那個年代的康普頓,街區乾淨整潔,鄰裡間互相扶持,社區裡的孩子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街頭巷尾玩耍,未被暴力和貧窮侵蝕。人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如火如荼的民權運動上,殫精竭慮為同胞同族爭取更大的權益。小小的安德烈-楊無憂無慮地在這片土地上奔跑,對光明的未來滿是憧憬。
「這就是他為什麼看起來會如此純真可愛的原因吧。」
「純真可愛?」雖然知道韓易是在開玩笑,但卡拉還是被新老闆誇張的措辭逗笑了,「你真的是在談論Dre嗎?」
「是呀,從我的經驗來看,他就像聖誕老人一樣。」韓易攤開手,笑道,「聲音低沉,笑聲不斷,從不生氣,每次來訪都會帶來很多禮物。各種各樣的禮物。」
「那是因為在你面前,他不需要像他在康普頓時那樣,隨時隨地都保持警惕。他已經很長時間不需要那樣做了,特別是在他跟吉米創立了Beats之後……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不是30年前街頭那個強悍的混蛋了。」
七十年代中至八十年代初,安德烈-楊逐漸由孩童蛻變為青少年的這幾年裡,康普頓的風貌驟然發生了劇變。毒品的泛濫、幫派的崛起,以及經濟的衰退,將昔日寧靜的中產階級社區撕裂成暴力與混亂的溫床。年輕的安德烈不得不在這樣的環境中學會保護自己,學會如何在街頭的槍聲中隱蔽生存。1976年,安德烈開始就讀康普頓的先鋒初中,但很快便由於日益猖獗的幫派暴力事件,不得不轉學到郊區更安全的羅斯福初中。
為了躲避如病毒般肆意蔓延的瘸幫和血幫勢力,安德烈一家經常搬遷,康普頓、卡森、長灘、瓦茨和中南社區,足跡遍布當時洛杉磯幾乎全部的黑人社區。不過,安德烈青少年時期呆得最久的地方,還是位於康普頓伍德利機場旁邊的新威爾明頓阿姆斯住宅區,這是他祖母的居所。
而之所以大部分時間會跟祖母一起度過,是因為他的父母,在外部大環境的劇烈更迭中,也失去了對內部小環境的掌控與平衡。四年的長期分居之後,西奧多和維爾納-楊完成了離婚手續,雙方也都在隨後的幾年時間裡多次再婚。
兄弟姐妹越來越多,其中一部分甚至跟他毫無血緣關係,在家庭生活中愈發被孤立的安德烈-楊,無可避免地被推向了康普頓如戰區般硝煙瀰漫的街頭。雖然功成名就之後,Dr.Dre多次否認他有參與過任何幫派活動,但白紙黑字的轉學經歷,卻將他的這一面展露無遺——1979年,安德烈在康普頓的百年高中就讀,由於成績不佳,被迫轉學到洛杉磯中南部的弗里蒙特高中。在那裡,經常缺課的安德烈還是無法繼續學業,只能到切斯特成人學校攻讀電台廣播的職業學位,但即便在這樣一個幾乎沒有任何門檻就可以畢業的繼續教育機構,幾乎從不出現的安德烈,也只讀了不到一年,就主動輟了學。
「這麼長的時間不在學校,安德烈又去哪裡了呢?」卡拉言簡意賅,用寥寥數語粗略概括了安德烈的青少年時代之後,便意味深長地看向了韓易,「你怎麼看,易?」
「你想說他一直在參與幫派活動。」
「我不是想說什麼,但這是事實。沒什麼可羞恥的。Dre可能永遠不會成為任何幫派的成員,但黑幫生活成就了他現在的樣子。別忘了他的稱號是什麼——黑幫說唱之父。」
Dr.Dre自己不說,也鮮少有人願意主動招惹這位大佬,讓他把不光彩的過往全都抖落出來。官方的回答,從始至終只有一個,「安德烈在高中的剩餘時間裡,專注於社交生活與娛樂」。
而作為他這一系列「社交生活與娛樂」的直接結果,Dr.Dre認識了從小在幫派環境裡長大的Ice Cube,從而結識到真正屬於瘸幫核心成員的Eazy-E,然後共同成立了那個叫囂著要「殺死警察」,被FBI直接公開警告並監視的說唱組合N.W.A.。
接下來,他收至麾下的門徒Snoop Dogg,也是瘸幫成員,九十年代初還因為涉嫌參與一樁謀殺案被告上法庭。就連徒弟的徒弟50 Cent,亦是來自同一幫派的硬漢。
「被人連射九槍面不改色的那種。」韓易適時補充道。
「是的,他很強悍……強悍又有趣的傢伙。」
「你當過他的經紀人嗎?」
「50 Cent?」
「是的。」
「是的,我做過。畢竟,他是埃米納姆幫的一員,所以他需要我幫他抬一抬身價。」
「有沒有想法……讓他再重回伱的客戶名單?」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我想做的事情……你知道我曾經也是蕾哈娜的經紀人嗎?」
「這個我知道,在關於你的新聞報導里讀到過。印象深刻。」
「是的,在理想世界中,我希望所有客戶都能和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我是一名演藝經紀人,我不會乞求客戶的信任,我只通過為他們提供儘可能多的演出和最高的報酬,來贏得他們的忠誠。」說到這裡,卡拉深吸了一口氣,「當然,客戶如何選擇代理經紀人還有很多其他因素……比如說,如果Dre讓他跟我們簽約,我相信50是不會拒絕的。」
「他一直都有那樣的權勢。」
所以,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身邊的安保人員看上去還沒他壯,但是必要時刻,Dr.Dre仍舊可以通過非常規手段,來解決一些看起來棘手的問題。
韓易不禁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Snoop Dogg的場景。瘦高瘦高的小老頭看上去很逗趣,說話輕言細語,整天出沒在喜劇電視節目裡,搖頭晃腦的動作活像《瘋狂動物城》里的閃電,但家裡卻養著一批幫派成員,一言不合就可以拔槍頂在人太陽穴上,隨時做好背罪跑路的準備。
其實很多功成名就的嘻哈巨星皆是如此,他們的物理生命被幫派暴力扭曲摧毀,但他們的藝術生命卻在每一滴迸射而出的滾燙血液里淬鍊升華。吹牛老爹自不必說,光是自己手裡的人命兩隻手就已經數不過來,在西海岸跟他打擂台的死對頭Suge Knight同樣也是血債纍纍的狠角色。還有德雷克派人暗殺XXXTentacion、李爾-維恩因非法持槍鋃鐺入獄、威茲-哈利法走私毒品被捕,還有在無數幫派紛爭中死去的那些著名說唱歌手……
嘻哈音樂的世界裡,光有實力、名譽和金錢還不行,甚至有的時候連來自行政層面的官方支持也略顯不足。想要真正在這個圈子裡吃得開,獲得人人敬仰的「街頭名號」,就必須得組建一支絕對忠誠的黑暗軍團。
隱匿於暗處,隨時幫老闆解決麻煩。
這便是韓易之所以會反覆多次跟身邊人講,他對嘻哈音樂會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甚至想方設法幫助宥真剝離開來,不過多牽涉到人予管理旗下說唱歌手的具體管理工作中去的根本原因。他們把控不了這些藝人的職業生涯和生命軌跡,這是個對於外人來說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也是一個不管怎麼涉足都是死路一條的禁區。
正因如此,他才會想方設法地拉Snoop Dogg入局,組建神殿廠牌,用老前輩的威望和人脈,去壓制這些蠢蠢欲動的新鮮血液。
如果沒有狗爺這樣的大佬前輩坐鎮,像21 Savage這種拿監獄當酒店住的狠角色,還不知道會惹出怎樣天大的麻煩。
不過,話又說回來,韓易也不是一個純粹的良善之輩。或者說,他至少不在意美國這片土地上,這些罪惡因子到底擴散得有多廣多深。只要自己不沾染上這些玩意兒,那就完全無所謂,反正這不是屬於他的國家,這裡的人民住在烏托邦還是索多瑪,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韓易甚至希望,在確保不被牽連的情況下,他自己也能擁有一股這種伏於暗處的力量。不為加害於人,只為不被惡人所傷。畢竟,隨著事業版圖推進得越來越接近核心地帶,許多龍蛇混雜的勢力都會被驚動。
有些講原則,有些不講原則。
對講原則的那些,他有天量的財富讓他們輸在紙面上。
對不講原則的那些……他也會使用同樣不可計數的財富,讓他們躺進棺槨里。
商業意義上的,還有物理意義上的。
所以,當韓易聽到卡拉說,Dr.Dre準備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特拉維斯-斯科特管理公司的問題時,他的心裡,有訝異、有謹慎、有擔憂,但更還夾雜著一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正面情緒。
韓易明白,這是Dr.Dre被正式邀請出任瀚音樂集團的執行長之前,憑藉著敏銳的洞察力,而向自己釋放出的善意。
安德烈沒有親口講出來,因為他知道韓易一定會跟卡拉-劉易斯有一次深入的交流,而無論出於怎樣的發心,是為了跟韓易拉近關係,是幫安德烈站台讓後者欠自己一份人情,還是給新老闆吃下定心丸,讓他看到卡拉-劉易斯帳下群星薈萃的美好未來,以便在UTA的內部競爭中獲取更強有力的支持,亦或是三者兼而有之……不管卡拉準備達到何種目的,她都毋庸置疑地會講出Dr.Dre的這番承諾。
自己做的好事,只有從他人嘴裡講出來,才是最震耳發聵,最能發揮其效用的。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一個喜歡對他人事務指手畫腳,胡亂充當裁判的人,但是,易,我堅信你讓 Dre擔任 CEO的決定是正確的。這是一個大膽的舉動,一個創新的舉動,但無論如何,這是一個正確的舉動。」
「我一直都知道這點,卡拉。這不是衝動之舉,這是我從公司成立之初就一直在評估的事情。到目前為止,他是最佳候選人。」
咱們的這位集團CEO,確實沒有選錯。
念到此處,韓易重新將視線投回主舞台,認真地打量起了這個以後他將會共事多年的音樂大亨。此時此刻,Dr.Dre站回到了專門為他準備的DJ台後,垂下腦袋,認真地為前台表演的埃米納姆和Snoop Dogg播放著由他製作的伴奏。偶爾他會抬起頭,帶著一以貫之的和藹微笑看看自己的門徒,也看看台下人頭攢動的閃光燈海,超然物外,卻又成竹在胸。
在韓易面前,Dr.Dre用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充分展現了他深廣厚實的人脈與勢力,並且非常清晰地再次勾勒出了獨屬於他的人物畫像:一位出身寒微,困囿於貧民窟中掙扎多年,卻最終憑藉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從底層爬到山巔雲端的草根強人,這與韓易——或者至少是包括Dr.Dre在內,眾人印象中的韓易——自小衣食無憂,用代際傳承下來的巨額財富直接叩開羅馬大門的學院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換句話說,從經歷到認知再到資源,韓易和Dr.Dre,都是如拼圖般完全互補的兩類人。
詐騙犯之子約翰-D-洛克菲勒和長老會牧師的後代亨利-弗萊格勒聯手,創立了世界上第一個跨國集團標準石油。按部就班的洛克希德工程師,生下了專攻技術的史蒂夫-沃茲尼亞克。而精於推銷的房產經紀人則培養了一個立志用概念營銷改變世界的史蒂夫-賈伯斯。
歷史上那些偉大的商業案例不外如是,就像風風雨雨數十年的婚姻,讓它們歷久彌新的不是矛與盾之間的尖銳對抗,而是如鎖如匙的互相成全。
從這一角度來說,Dr.Dre確實是最適合瀚音樂執行長席位的正確人選。有他在位,韓易就可以把自己的精力更多地放在「要做什麼」和「為什麼要做」這兩個問題上面去。
至於「怎麼做」這件事,交給有資源亦有執行力的安德烈去思考就好。
韓易相信,Dr.Dre會使用的方法,一定是最符合好萊塢思維的手段。
幼年時安定的環境,為Dr.Dre的性格奠定了平和的內核,使他在經歷之後的動盪時,仍然擁有堅定的自持和理性。而這種自持和理性,又讓他懂得去構建和維護可以持續發展的穩定環境,這形成了他後期,特別是與吉米-約文合作進軍商界之後,做事風格中的關鍵特質。
而成長階段刀尖上跳舞的經歷,也幫他在無數次絕境中鍛造出了突破重圍的果決。在N.W.A.解散之後,安德烈遭遇了人生的低谷。他被外界質疑,被昔日的朋友背叛,甚至在個人財務上險些崩盤。然而,他並沒有被這些困境擊倒,而是迅速調整狀態,憑藉《The Chronic》重新定義了嘻哈音樂的格局。那張專輯不僅讓他個人重回巔峰,也為後來的整個西海岸說唱奠定了基礎。
這種迅速翻盤的能力,不僅僅是天賦的表現,更是源於他骨子裡的強硬和執行力。當需要用寬容和妥協解決問題時,安德烈可以用他與生俱來的平和性格去化解矛盾。但當遭遇不可避免的對抗時,他的雷厲風行又能讓對手望而卻步。
「我讀過一個故事……關於 Dre的一個小軼事,發生在 96年。我不知道你是否曾參與其中,卡拉。」
「什麼故事?」
「我聽說,那時的安德烈,剛剛離開死囚唱片,轉而創建了Aftermath Entertainment。彼時的死囚,由Suge Knight領導,幾乎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幫派式組織。安德烈離開時,不僅面臨著合同糾紛,還不得不直面Suge帶來的人身威脅。」
「True。」卡拉抿了抿嘴唇,點點頭,「我一直都在那兒,站在場邊。我必須得承認,就連我也害怕捲入那場衝突。」
「我聽說,Suge放話給他:『如果你敢背叛我,你知道後果。』」
「這也確實發生過。通過信件、電話,還有一次面對面的交流。」
「我還聽說,安德烈並沒有退縮。他只是冷靜地發表了一段簡短的聲明:『我走了。所有的資產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一個乾淨的未來。』」
「是的,當時媒體上到處都是這篇聲明。」
「不僅如此,我還打聽到了一些……不在聲明里的消息。」韓易壓低聲線,話語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幾乎微不可聞,「我聽說,Dre找人給Suge帶過一次話。」
「他說……」
「『你曾經是西海岸的國王,但現在的你,已經死去多時。』」
「『保持這種死亡的狀態。』」
「『否則,你會看到真正的死亡,在半夜來敲你的門。』」
「我……」卡拉張張嘴,想要為自己曾經合作多年的客戶辯解些什麼。
「這是真的嗎,卡拉?」韓易柔和地問道,「你聽說過這個軼事嗎?這個有趣的引言?」
「我不能說我有聽過。」一向果斷的卡拉,罕見地展現出了短暫的猶豫,「但,這就是安德烈……這才是安德烈。」
當她與談判對手打交道時,卡拉-劉易斯會運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敲詐、恐嚇、勒索、威逼、利誘。Beg and borrow and steal, the whole nine yards。
但她同樣明白一個道理——在面對比自己高一個等級的談話對象時,坦誠才是最有效的防身工具。
揮揮手就能灑出比她一輩子賺的都多的財富,買下世界第三大演藝經紀公司,然後再取出點「零花錢」就把CLG併入UTA旗下的韓易,不是她可以戰勝的對手,而是她需要打起精神去服務的僱主。
確保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而且只說事實,這一點至關重要。
「很好,我很高興能夠證實這一點。」
「我想,雖然出身不同,但是你和安德烈,確實共享著很多的優點,卡拉。」
「這些優點,會讓你們成為瀚音樂集團未來最有力的基石。」
韓易點點頭,目光深邃地望向舞台上笑容滿面,指尖撥弄著唱盤的Dr.Dre。
他知道,面前這位看似溫和的男人,正是瀚音樂集團在未來的四大音樂集團混戰中,最需要的那柄雙刃劍。
一柄能夠產出經典,同樣也能夠毀掉經典的雙刃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