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潛力無限的新增長點
卡拉-劉易斯的客戶名單里,有且僅有嘻哈類音樂人。
三十年如一日。
聽上去好像很單調,缺乏多樣性,把所有的雞蛋都裝在了一個籃子裡……但誠如韓易所說,卡拉之所以會在一個領域持續深耕,整個職業生涯都沒有向外拓展,正是因為她已經成為了嘻哈經紀市場的頭把交椅。
尋常的商業風險對她來說已不復存在,原因很簡單——她在自己的細分領域裡做到了對優質資源的絕對壟斷。
只要還有人聽嘻哈,她的財源就不會斷絕。
如果還有人對這句評判心存疑慮,那麼請讓我們再回顧一下她那份冗長的藝人清單:
Public Enemy、2Pac、Mary J. Blige、Jay-Z、Eminem、Kanye West、T.I.、Dr.Dre、Run-DMC、Ne-Yo、The Roots、Iggy Azalea、Lupe Fiasco、Ludacris、Chance the Rapper、Pitbull、Travis Scott。
說唱樂壇的半壁江山,都曾在職業生涯的某一刻,為卡拉-劉易斯的演藝經紀帝國續寫榮光。
這其中,Public Enemy和Run-DMC代表卡拉-劉易斯職業生涯發端的八十年代,2Pac和Dr.Dre代表著其初露崢嶸、全力攀登的九十年代。而Jay-Z、Eminem和Kanye West,則象徵著卡拉事業到達巔峰,真正為自己在音樂產業的名人堂里爭得一席之地的零零年代。
為三個站在行業頂端的巨星鋪平現場演出這條康莊大道,特別是2011年,幫Jay-Z和坎耶的聯名專輯《Watch the Throne》策劃出一輪盛況空前的體育場巡演,用57場演出,7540萬美元總營收的數據登頂Pollstar雜誌嘻哈巡演歷史票房總冠軍後,她的說唱樂頭號經紀人地位,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撼動了。
但地位歸地位,生意歸生意。在更新疊代極其迅速的歐美樂壇,再是凌駕於群山之上的超級巨星,也無法抵禦時代的浪潮和時光的侵蝕。
2013年的Magna Carter世界巡演,Jay-Z不僅只能回到萬人體育館演出,而且有一半的場次連票都賣不完,在加州的弗雷斯諾更是錄得67%的慘澹上座率。坎耶今年的Saint Pablo Tour也在少部分城市陷入了滯銷的窘境中,21000人的達拉斯美國航天中心球館只坐了16000人,俄亥俄州哥倫布的Value City體育館也僅有80%左右的上座率。逐年下滑的專輯銷量和單曲成績,也切實影響到了坎耶在票務市場的號召力。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Jay-Z還是坎耶,現在都已經跟卡拉-劉易斯中止了演藝合約,轉投別家。她現在手裡,稱得上一線嘻哈巨星的就只有一張王牌,埃米納姆。而就算是埃米納姆,也很難為她像之前那樣賺取大筆收益——雖然人氣依舊,不愁賣不動票,但這種高人氣是建立在還夠吃很多年的老本,持續不斷的流媒體曝光,還有卡拉-劉易斯穩准狠的商業把控之上的。
卡拉把阿姆的演出保底費用定的極高,四百萬美元起跳,還要跟主辦方做額外的票務分成。如此高昂的費用,只有體育場能回收成本,自然會讓Live Nation和AEG Live這兩家走量的巨頭望而卻步。因此,這兩年,只有澳大利亞的演出商TEG Dainty敢硬著頭皮,開出這樣的高價,在紐西蘭、澳大利亞、南非和英國這四個國家,做了一輪僅有八場的大英國協巡演。
票房確實不錯,倫敦溫布利大球場的兩天演出,總共九萬張門票幾乎秒磬。奧克蘭、墨爾本、雪梨和布里斯班也全是五萬人以上規模的超級體育場,且場場爆滿。但南非在開普敦和約翰內斯堡的兩場演出,最後僅售出90%的門票,也讓人看到了阿姆看似強大的吸金能力背後疲軟的一面——缺乏熱門新作持續輸血的他,已經失去了真正開展世界級體育場巡演的能力。再多個幾場,或者換一個相對冷門一點的市場,可能就會遭遇詹妮弗-洛佩茲式的滑鐵盧。
這一點,卡拉-劉易斯非常清楚。這就2015年她直接給阿姆放了空窗,直到2016年才開始接洽演出,並且只接受有票房保障的知名音樂節報價的最真實原因。她需要把逐漸變成「老牌藝人」和「懷舊咖」的阿姆保護起來,儲存他的商業價值,確保他的品牌不會在過度的巡演中被快速消耗。
所以,卡拉-劉易斯迫切需要下一個能夠傳承薪火的王牌。
而她的團隊,經過長期審慎的分析和評判,把重寶押在了三個人身上。
Chance the Rapper、Bryson Tiller,和Travis Scott。
第一位候選者,1993年生人,來自芝加哥。2011年出道,2012年出現在Childish Gambino的第六張混音帶里,開始為人熟知。僅一年之後,便憑藉著叫好又叫座的《Acid Rap》登上全世界最大的綜合性音樂節之一Lollapalooza。2014年入選XXL雜誌的年度新生班,並開始與肯德里克-拉瑪爾、Metro Boomin乃至麥當娜等一眾大咖合作,最終憑藉與Metro Boomin和D.R.A.M共同推出的致敬單曲《Family Matters》,獲得原創作者坎耶-維斯特的關注,被坎耶納入羽翼之下,並通過後者的引薦,進入了卡拉-劉易斯的客戶清單。
有了卡拉超強演藝資源和談判能力的加持,Chance the Rapper於2016年啟動了總共37站的Magnificent Coloring世界巡演。9月,服裝零售巨頭H&M邀請其成為新一季Kenzo聯名系列的全球代言人,風頭和聲勢在嘻哈圈內一時無兩——再過一個季度,Chance the Rapper更是將首度登上格萊美頒獎典禮的舞台獻唱,並會在足足七個獎項類別里獲得提名。
雖然格萊美的正式提名名單要到今年的12月9日才會揭曉,但對於圈內人來說,提前知道內部消息絕非難事。畢竟,每年格萊美的評選,都是一場錄音學院、唱片公司、發行公司、演藝經紀機構、藝人管理公司和公關營銷公司之間的博弈與妥協。
第二位候選人布萊森-蒂勒,與Chance the Rapper生於同一年,只不過是來自梅森-迪克森線以南的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也是2011年發布第一張混音帶出道,但布萊森的星途明顯沒有Chance the Rapper那樣順暢無阻。2013年,蒂勒多了一個名叫哈莉的女兒,為了養家餬口,他不得不暫停音樂生涯,在棒約翰和UPS同時打兩份工,補貼家用。直到2014年,他才在自己的SoundCloud主頁上發布了第一首原創單曲,《Don't》。
半年內,這首融合了R&B與Trap風格的新作在SoundCloud上斬獲了400萬次播放。對於主流市場的商業宣傳單曲來說,這個數據簡直不值一提,但在主要面向獨立音樂人的SoundCloud上,卻已經能算是熱度爆表的出圈之作了——出的不是獨立說唱的圈子,而是布萊森-蒂勒自己生活的小圈子。不少在SoundCloud上淘金的唱片公司A&R經理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其中就包括最終與他簽下一紙唱片合約的RCA。
有了索尼宣發矩陣的支持,布萊森-蒂勒在臥室里做的《Don't》最終攀到了公告牌單曲榜第十二名的高位,SoundCloud上的播放總量,也從400萬增長到了3500萬,全平台更是早就斬獲了數億次收聽。由此,布萊森的職業生涯進入了火箭式的騰飛階段。首張原創專輯《Trapsoul》公告牌專輯榜第十一位起手,最高排名第八。第二首單曲《Exchange》單曲榜排名第二十六位,並為他斬獲一個2016年格萊美最佳R&B單曲提名。幾乎每一家權威音樂雜誌,都在年終回顧時將他的處女作列入年度專輯的清單。
2016年1月,卡拉-劉易斯為他策劃的專輯同名巡演展開,1月份還在1000-2000人級別的Live House演出,到了4月,就踏入了6000人容量且座無虛席的紐約無線電城音樂廳。5月,跟麥迪遜-比爾一樣,以賽斯-邁爾斯的深夜脫口秀為起點,獻上電視首演,6月就直接站上BET黑人娛樂電視大獎的領獎台,拿走最佳新人和最佳男R&B/流行歌手兩項重量級獎項。
只用了一年時間,布萊森-蒂勒就從棒約翰的外賣員,蛻變成了黑人娛樂界備受期待的明日之星。
同樣備受期待的,還有卡拉-劉易斯和坎耶-維斯特親自選定的第三位候選人,特拉維斯-斯科特。
出生於德州休斯頓的特拉維斯,比Chance the Rapper和布萊森-蒂勒要大兩歲,而出道的時間則晚了一年。雖然從2008年開始就在MySpace上以組合名義發布mixtape,但特拉維斯-斯科特正兒八經進入唱片業,卻得等到2012年。
當時,已經是大二生的特拉維斯剛從德克薩斯大學聖安東尼奧分校退學,想要開啟一個全職音樂人生涯,追尋自己成為說唱歌手和嘻哈音樂製作人的夢想。他拿著父母轉給他購買教材和電腦的錢,用來買了一張前往紐約的機票。特拉維斯在那裡呆了四個月,然後又輾轉去到洛杉磯尋求發展機會,直到父母驅車前往大學校園,想要探望特拉維斯,他私下輟學的事情才東窗事發。
雖然特拉維斯的爺爺拿到了作曲專業的碩士學位,爸爸也是一名當地小有名氣的爵士樂手,整個韋伯斯特家族算得上是源遠流長的音樂世家,但他的父母依然為他荒唐的決策感到震怒——親身經歷過暴風雪的人,才知曉寒冷的可怖。特拉維斯的父親老雅克-韋伯斯特,深知以音樂為主業有多麼不易,他希望特拉維斯能避開年輕時他遭遇的那些磨難,但兒子卻毅然決然地一頭撞進了荊棘叢里。
「夥計,滾出我家,你不會成就任何事,只會成為一個流浪漢。」
已經在洛杉磯彈盡糧絕的特拉維斯回到休斯頓,卻被父親的一句斷言逐出了家門。他不得不再次回到洛杉磯,借住在朋友家的沙發上,每天瘋狂地給無數唱片公司發送demo,希望有伯樂能夠慧眼識珠,發掘他與生俱來的音樂才華。電腦因為經濟窘迫轉賣了出去,特拉維斯就在手機上做歌發歌,隨著他的歌曲在Youtube和SoundCloud上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他的人氣也在隨之水漲船高。然而,用採樣堆砌而成的混音帶,產生的版權收入極其微薄,完全無法支撐特拉維斯在洛杉磯這座國際大都會的生活開銷。
特拉維斯-斯科特的人生,距離父親口中的流浪漢結局,僅剩一步之遙。
但就像所有令人津津樂道的名人故事那樣,轉機總是在絕境中浮現。非常幸運地,著名說唱歌手T.I.聽到了特拉維斯製作的單曲《Lights (Love Sick)》,對後者十分欣賞的T.I.,給特拉維斯連發了十四條信息,邀請他到錄音室共同創作。從此,這個剛滿二十一歲的毛頭小子,便開始以新銳製作人的身份,在嘻哈圈內嶄露頭角。
數月後,他用一首首前衛先鋒的伴奏,獲得了坎耶-維斯特的關注,後者給他買好機票,帶他再次飛往紐約,那個夢開始的地方。在那裡,特拉維斯與索尼音樂集團旗下的傳奇唱片公司簽下了第一份主流廠牌合同,同時以內部製作人的身份,跟坎耶的GOOD Music簽訂了音樂版權發行協議。2013年4月,傳奇唱片又跟第一個將特拉維斯引入主流嘻哈圈層的T.I.,達成了創立專屬合資企業的協議。
有索尼音樂、T.I.和坎耶-維斯特同時保駕護航,特拉維斯2013年之後的星途有多坦蕩順暢可想而知。第一張混音帶《Owl Pharoah》還沒發就進入了XXL雜誌的年度新生班,混音帶里2 Chainz、T.I.、A$AP Ferg等知名饒舌歌手輪番上陣,為其保駕護航。2014年發布的第二張混音帶《Days Before Rodeo》陣容更加豪華,不僅有T.I.、Young Thug、The 1975、Big Sean和Migos等站在台前的音樂人,還有Mike Dean、Metro Boomin、Charlie Handsome和Anthony Kilhoffer這些隱匿於幕後的頂級製作人,逆天資源可見一斑。
2015年,特拉維斯發行了首張原創錄音室專輯《Rodeo》。這張專輯結合了南部說唱、迷幻電子、前衛流行等多種風格,將特拉維斯一手打造的「黑暗未來主義」色彩發揮得淋漓盡致。《Rodeo》的誕生,象徵著特拉維斯職業生涯的一次質的飛躍。
在T.I.和坎耶-維斯特的加持之下,這張專輯發行首周便空降Billboard 200排行榜第二位,成為嘻哈界不容忽視的重磅炸彈。而其中的主打單曲《Antidote》,則順勢成為特拉維斯職業生涯中第一首打入Billboard Hot 100前十的熱門單曲。伴隨著滾滾而來的銷售數字和流媒體播放量,這位來自德州的年輕人,已然站上了音樂產業聚光燈的中央。
《Rodeo》的成功不僅讓特拉維斯的粉絲群體快速增長,也引來了全球媒體的集體關注。多家音樂雜誌在年度最佳專輯榜單上力薦《Rodeo》,評論界普遍認為,這張專輯成功打破了南部說唱的局限性,為特拉維斯·斯科特開闢了獨特的音樂視野。更有樂評人將他稱為「嘻哈界的麥卡錫」,其作品具備深沉、黑暗又不失靈動的韻味,使得他在同類藝術家中脫穎而出。
時間來到2016年,特拉維斯的第二張專輯《Birds in the Trap Sing McKnight》如期問世。此次,他將視野從個人經歷擴展到更廣泛的社會問題,歌曲中充斥著對時代的無奈與反思,流露出愈發成熟的藝術格局。專輯上線第一周,便空降Billboard 200榜單冠軍之位,成為特拉維斯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個No.1專輯。
緊接著,單曲《Pick Up the Phone》再度掀起熱潮。憑藉Quavo的傾力助陣,這首歌不僅風靡夜店,還在全球範圍內引發模仿熱潮,成為當年必不可少的派對曲目。隨後接棒的第三支宣傳單曲,《Goosebumps》,更可以被稱為是他的又一次破局之作。沉穩又不失激情的配樂、極具感染力的節奏,再加上肯德里克-拉馬爾的加入,使《Goosebumps》迅速成為一首標誌性的嘻哈作品。
在2016年的年尾,任何在西方社會生活超過一個星期的普通人,都能隨口哼出《Goosebumps》里的hook旋律,這就是特拉維斯-斯科特如長虹貫日一般,迅速暴增的文化影響力。
如此高漲的人氣加持之下,卡拉-劉易斯趁熱打鐵,一年之內給特拉維斯-斯科特排出了70場巡演,場場一票難求,尤其是紐約麥迪遜廣場花園的演出,開票十分鐘內即宣告售罄。
卡拉-劉易斯獨占鰲頭的資源獲取能力,和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商業操作能力,由此可見一斑。雖然上一代巨星年華已逝青春不再,但卡拉卻能在一年時間內,連續捧出三個明日之星,讓他們成為CLG迎接下一次時代浪潮的中流砥柱。
三位新生代客戶組成的三叉戟中,仍處於事業上升期的Chance the Rapper和布萊森-蒂勒分列兩側,而已經憑藉兩張專輯開啟體育館巡演的特拉維斯-斯科特,則是被拱衛在中央,那支最銳利最閃亮的矛。
而他,也正是韓易無論如何都要將卡拉-劉易斯收編旗下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中東土豪願意花1000萬美金砸去做音樂節頭牌嘉賓的阿姆固然地位顯赫,脾性古怪、反覆無常的坎耶-維斯特,在徹底觸怒猶太人勢力之前,也至少還剩下三四年的職業生涯黃金期。Chance the Rapper和布萊森-蒂勒可以為UTA每年帶來穩定的現金流,韓易也很看重卡拉-劉易斯對自己簽下的這些新人的包裝能力——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將21 Savage、Migos和Khalid等一眾嘻哈類音樂人打包交給卡拉,讓她負責他們的現場演藝事務。與此同時,韓易更期待卡拉在未來給他帶來更多的驚喜,比如在黑天鵝事件之後,異軍突起的Ice Spice。
但在2016年之後,直到韓易重生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上述幾個名字加在一起,都敵不過特拉維斯-斯科特這一塊金字招牌的吸金能力。
《Goosebumps》之後,特拉維斯並沒有像那些曇花一現的熱門歌手那樣逐步沉淪,而是迅速找到了極具個人特色的音樂風格,並以此為錨點,將影響力從嘻哈圈層逐漸蔓延到流行文化的各個角落,涵蓋了時尚、潮流乃至虛擬娛樂等多個領域。
在音樂方面,特拉維斯的第三張專輯,在商業層面上堪稱偉大的《Astroworld》於2018年夏天發布,帶來了令人震撼的主流市場反響。專輯一經推出,便橫掃Billboard 200榜單,以首周50萬張的銷量穩居冠軍之位,成為了嘻哈圈難得一見的現象級作品。與德雷克合作的主打單曲《Sicko Mode》更是成為了年度熱門,憑藉獨特的節奏轉換和熾熱的歌詞,持續霸榜數月之久,最終進入Billboard Hot 100的榜首位置,成為他首支奪冠的單曲。《Sicko Mode》不僅在全球收穫了數億次流媒體播放,還贏得了無數媒體的讚譽,廣泛認為特拉維斯用這首單曲「重新定義了現代嘻哈作品的複雜性和創新性。」
伴隨著《Astroworld》的熱潮,特拉維斯策劃了他極具震撼力的同名巡演「Astroworld: Wish You Were Here Tour」。這一巡演展現出超出音樂層面的藝術氛圍,從旋轉木馬到摩天輪的主題舞台,將觀眾帶入了一個夢幻般的嘉年華場景,給歌迷一種沉浸式的演出體驗。巡演從北美出發,場場售罄,其中洛杉磯、紐約和芝加哥等地的票房更是在短時間內被一搶而空。單單北美巡演總票房收入便突破一億美元,成為2018年票房收入最高的嘻哈巡演之一,讓人見識到了特拉維斯無與倫比的票房號召力。
要知道,在原來的時間線里,UTA 2018年的營業收入,也只有3.25億美元而已,扣除掉所有運營成本之後的EBITDA更是僅有5000萬美元。
給這樣一家經紀機構,一輪票房總收入一億美元的巡演,能夠為年度報錶帶來多大的提振作用?又能讓好萊塢第三大演藝經紀公司的估值提升多少?
不僅如此,只要按照歷史軌跡按部就班地發展,特拉維斯其他領域的商業價值也會極速攀升。2019年,特拉維斯-斯科特與麥當勞合作推出了以他為靈感的聯名套餐,成為麥當勞歷史上為數不多的聯名代言明星之一。此次跨界合作不僅在潮流文化圈引發轟動,還讓麥當勞的銷售額一度飆升,特拉維斯的影響力由此得到了資本市場的進一步認可。其後,他還與耐克推出了多款備受追捧的Cactus Jack聯名鞋款,不僅款款銷售火爆,還多次在發售當天造成線上伺服器癱瘓。
到了2020年,特拉維斯更是在疫情封鎖期通過一場獨特的虛擬演出達到了新的巔峰。他與《堡壘之夜》合作舉辦了一場線上音樂會,這場演出在全球範圍內吸引了超過1200萬名觀眾的在線觀看,使特拉維斯成為引領虛擬演唱會風尚的先驅。整個演出以他標誌性的「宇宙科幻」視覺風格展開,巨型的虛擬特拉維斯形象在遊戲世界裡表演,搭配視覺特效,讓觀眾們仿佛置身於一個光怪陸離卻又妙趣橫生的沉浸式世界。此次演出成功地打破了虛擬娛樂的邊界,開創了全新的演出模式,並進一步鞏固了他在全球年輕群體中的影響力。
隨著不斷拓展的商業版圖和音樂成績的累積,特拉維斯在演出市場上的號召力也逐年增強。黑天鵝事件之後開啟的Circus Maximus Tour無疑是他職業生涯最令人矚目的高峰之一,也讓他正式登上了全球第一嘻哈巨星的寶座。這次巡演圍繞他最新發布的專輯《Utopia》展開,不僅刷新了全球多個城市的票房紀錄,更以一場場令人屏息的視覺盛宴,將他的音樂事業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Circus Maximus Tour的靈感源自羅馬鬥獸場「Circus Maximus」那種恢弘的競技場氛圍。特拉維斯和他的設計團隊精心打造了一個充滿未來感和野性風格的舞台,布滿高科技的LED屏幕、投影和燈光,將古羅馬競技場的壓迫感與科幻元素巧妙融合。舞台中央是一座高聳的鋼結構金字塔,象徵著他攀上事業巔峰的野心和不懈的努力。這座金字塔不僅作為他的主要表演舞台,還具備360度旋轉功能,使得特拉維斯可以與全場觀眾互動,營造出一種「掌控全場」的視覺效果。
每場演出開場時,現場會模擬出沙塵暴的視覺效果,配合沉重的鼓點和閃爍的紅色燈光,製造出一種逼真的末世場景。伴隨他爆炸式的開場曲目《HYAENA》響起,現場仿佛瞬間沸騰,觀眾們宛如置身於一個被音浪和視覺刺激包圍的「音樂戰場」。
Circus Maximus Tour的全球範圍巡演從北美啟動,票房表現一騎絕塵,幾乎每一站都創下了新的上座率紀錄。在紐約的麥迪遜廣場花園,特拉維斯連續三晚演出,場場售罄,合計吸引超五萬名觀眾,為紐約史上最短時間內票房收入最高的說唱巡演之一。在洛杉磯的So-Fi體育場,兩場演出總計吸引超過十萬名觀眾,巡演票價甚至在二級市場被加價至原價的五倍,單場票房突破七百萬美元,成為疫情後票房最高的嘻哈演出之一。而在大洋彼岸的倫敦溫布利球場,更是以座無虛席的紀錄加冕為疫情後歐洲最受歡迎的演唱會之一,單場吸引超九萬名觀眾,票房收入刷新了倫敦溫布利球場嘻哈演唱會的最高紀錄。
在全球多個城市,特拉維斯的演出門票早在開票後幾小時內即售罄,每座城市的黃牛票,幾乎都是三倍起步,六倍封頂。整場巡演的總票房收入估計超過兩億五千萬美元,成為2023年票房最高的嘻哈巡演。這些驕人成績不僅讓《Billboard》雜誌稱他為「疫情後第一票房奇蹟」,也標誌著特拉維斯在嘻哈界的絕對主導地位。
他,就是黑天鵝事件之後,說唱樂壇當之無愧的第一巨星。
因此,為了達成讓UTA彎道超車,擊敗WME和CAA,躍升全球第一經紀公司的目標,特拉維斯-斯科特是一個韓易必須籠絡的客戶資源,也是在目前的情況下,最容易被他招募的人才。UTA將擁有的,不僅是一位超級藝人,而是一套完整、可複製的跨界營銷模式和全球票房支柱。
另一方面,只要UTA能通過卡拉-劉易斯成功獲得特拉維斯的獨家演出經紀代理權,並授權給韓易旗下的瀚現場主導其巡演運作,這對於這家新生的現場演出公司來說,也將是一個巨大的發展契機。
瀚現場若能操盤其演出,掌控這種巨星級的巡演項目,不但能迅速積累全球票房的資源和人脈,還能以此為基石,積累更豐富的實操經驗,並且進一步鞏固在演出技術、場景搭建和市場營銷等方面重金購得的先進資源。這樣一來,無論在票房表現、市場號召力,還是全球範圍的品牌資源上,瀚現場都將有與Live Nation有一戰之力,並且形成品牌獨特的細分市場吸引力。
再加上韓易本就在籌備中的AEG Live收購計劃……
黑天鵝事件之後打破Live Nation對全球演唱會市場的壟斷,將不再是一個空洞的口號。
不說徹底擊垮,至少也能分得一大塊蛋糕,不會像現在的AEG Live這樣,靠少數幾個頭部藝人苟延殘喘。
就像提前落子碧梨-艾利什,籠絡杜阿-利帕,吃進拉娜-德爾雷母公司一樣,讓卡拉-劉易斯和她未來最龐大的吸金巨獸併入瀚音樂集團的生態體系,是一步絕不容有失的棋。
「我知道坎耶之前跟你中止了合作……但我不知道特拉維斯也是這樣的情況。」
韓易用啜飲的方式來掩蓋自己內心的訝異。或許是重生前後各種信息交織在一起太過繁雜,又或許是他本身對嘻哈音樂就沒那麼關心,韓易只清楚特拉維斯-斯科特在2023年仍是CLG客戶名單中的一員,但卻對中間發生過哪些矛盾和糾紛不甚了解。
「他沒有離開……至少現在沒有。」
一向斬釘截鐵的卡拉-劉易斯,提及這一話題時,也顯得有些底氣不足。她的語調裡帶上了一絲輕蔑,可韓易清楚,這只是她在CLG收購者和現任老闆面前展現信心的一種伎倆。
「你我都清楚,這種級別的藝人,必然會引發一場不小的爭奪戰。很多人想要我擁有的東西,更多的人想看到我飽受折磨。」
「CAA還是WME?」
「兩者皆有。」卡拉-劉易斯頓了頓,「但WME處於領先地位。」
「即使在你面前?」
「我……」
在韓易的追問下,卡拉-劉易斯罕見地陷入了沉默,並且沒有伴隨著不屑的睥睨。
「我努力為每個人提供一個職業生涯的基礎架構,和免於風險侵蝕的避風港。用大量的支持資源,以便讓每個人的事業得到充分的發展。對於某些人來說,這是一個優秀談判者和一個可靠經紀人的標誌。但對於其他人來說……他們把這叫做所謂的『欺凌行為』。」
「因為他們想要和你一樣擁有掌控特拉維斯職業生涯的權力。」
即使談話對象不挑明,韓易也知道,CLG的各類合作方里,對卡拉-劉易斯不滿甚至痛恨的人絕對是大有人在。音樂產業內部的鏈條分工極為明確,現場演藝板塊亦是如此——主辦方負責落地演出的整體把控,場地方負責提供演出場所和必要的輔助支持,製作公司負責舞美與設備,演藝經紀公司負責從全球各地的主辦方那裡收集offer遞交給管理公司審閱,而管理公司則負責與藝人溝通達成一致,形成最終的意見。
隨便舉個例子,UTA的經紀人馬特-邁耶,給麥迪遜-比爾帶來了印度尼西亞、新加坡、泰國、菲律賓、日本和香港地區的十場offer。他把offer的所有細節,包括主辦方給藝人開出的報價、演出場地容量、半徑條款以及其他的相關信息都打包發給趙宥真,再由趙宥真親自找到麥迪遜本人,確認哪幾場可以接,哪幾場價格不夠有吸引力,哪幾場還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推進到下一階段。
這,是演藝經紀事務的正常工作流程,管理公司不能直接接觸主辦方,經紀公司也不能直接接觸藝人,兩方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井水不犯河水,並行有序地工作。
但卡拉-劉易斯絕不是一個會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如果像業內其他經紀人那樣按部就班地穩步推進,特拉維斯-斯科特也不可能在一年時間內做完70場巡演,這其中,必然有很多話語權,是由卡拉一人牢牢把持的。
跳過經理人直接找藝人確認演出,甚至有的時候連藝人的意見都不問,直接拍板定奪,卡拉-劉易斯喜歡對他人實施『欺凌、威脅、虛假陳述和其他不當行為』,並且做任何事都『出於貪婪的發心,明顯缺乏感恩態度』的名聲,基本上就是這樣來的。
當你在工作中讓其他人的存在顯得可有可無,那麼他們自然想要聯合起來,剝奪你的存在。
「管理層在續約問題上給你製造了困難,對吧?」
「Three Six Zero的馬克-吉萊斯皮,也是卡爾文-哈里斯的經理人。他喜歡那些拍他馬屁的大企業廢物,不喜歡我這種在各個方面都勝他一籌,讓藝人聽話順從的人……他在特拉維斯耳邊傳播關於我的謠言,已經有快一年的時間了。」
「奏效了?」
「伱知道這些藝人的行為舉止,前一天他們還因為你給他們舉辦了首次巡迴演出而叫你聖母,第二天他們就會出去告訴所有人,我榨乾了他們的票房收入,我沒有跟主辦方溝通清楚他們的接待需求……我不想過多的談論細節,it's a shit show。」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把特拉維斯交給WME,以換取更多的權力和牟利空間。」
「是的。」
「那麼安德烈向你提出了什麼樣的解決方案呢?」
「Dre說……」
「有些人製造麻煩,有些人本身就是麻煩。」
「如果他們繼續選擇成為麻煩,那麼我們就應該集中精力,把他們解決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