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金錢豹子湯隆

  李茂自從偶遇王進,在王進的教授下武藝突飛猛進,眼力也跟著蹭蹭見長,看到曹正被身材魁梧的少年壓制甚至踹飛,他看的非常清楚原因是什麼。

  不是曹正的武藝不行,而是力氣沒有那少年大,有道是一力降十會,曹正的武藝再精妙,面對巨力也無計可施,雙方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李茂見曹正心頭火起還想找回顏面和少年繼續廝打,立即伸手拉住了情緒失控的曹正,對身邊的雷橫說道:「橫哥,你過去和那廝鬥幾個回合,壓制住就行了,別把人弄傷,畢竟我們是客軍總要給人留幾分臉面。」

  雷橫呵呵一笑,點頭算是知道了李茂的意思,慢慢的朝少年走去,雖然比曹正走的慢,但是插翅虎的氣勢卻越來越強橫,氣場的強大絕非操刀鬼曹正可比。

  少年的身手不是花架子,見過的軍中好手也不少,看到雷橫的氣勢就知道不能掉以輕心,尤其是雷橫和他一樣身材高大,想來力氣也不弱,想要以力取勝難度不小。

  「看你也是練過的,叫什麼名字?我乃京東路插翅虎雷橫,今天跟你過幾招。」雷橫不屑於搞突然襲擊,而是先和少年說了這麼幾句。

  「插翅虎?真是不知道天大的綽號,插翅虎?莫不是插上翅膀的小家雀吧?今天倒也要讓你知道,我是延安府湯隆,綽號金錢豹子。」

  「金錢豹子?倒也名副其實。」湯隆此時已經脫掉了上衫,露出了星星點點的疤痕,乍一看還真和金錢豹身上的花紋相似,金錢豹子的綽號很是貼切。

  雷橫嘴上客氣下手可不慢,雙拳揮起發出噼啪的破空聲,插翅虎打鐵出身,力氣不是一般大,拳風響起的同時拳頭也砸向湯隆的面門。

  湯隆面色微變急忙架起胳膊格擋,但是力氣和雷橫比起來略遜一籌,直接被雷橫一拳的巨大力量砸退。

  動起手來自然得勢不饒人,雷橫占得先機哪會再給湯隆還手的機會,招式大開大合,手腳並用連番進攻,令湯隆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這不是比武切磋,逐漸打出了火氣,湯隆見拳腳上不是雷橫的對手,隨手在兵器架子上摸到了一把長矛。

  長矛在手的湯隆大吼一聲,一招公雞亂點頭把雷橫逼退,但湯隆的性子也是傲氣的可以,長矛在兵器架子上一挑,一把陌刀直直飛向雷橫。

  雷橫接住陌刀,這是他沒見過的軍中兵器,感覺比朴刀沉重,而且雙面開刃,非常的鋒利,沒等他細看陌刀的樣式,湯隆長矛分心便刺,同時呔了一聲提醒雷橫。

  湯隆長矛舞動的呼呼掛風,看起來在長兵器上造詣不淺,立即扳回了劣勢,接連將雷橫逼退了幾步。

  雷橫起初的確手忙腳亂,因為陌刀使用起來不是很順手,不過當他適應了陌刀的份量,逐漸的又把湯隆的優勢連消帶打的予以抹除。

  趁湯隆後退之際,雷橫接連進招,特別是強大的彈跳力令人咋舌,好像會輕功一般,幾刀下來就把湯隆手裡的長矛劈成了兩截。

  雷橫斬斷了湯隆手裡的長矛,突然一個空翻,一腳落在湯隆的胸口,直接把湯隆踹在地上,陌刀也狠狠的插在地上,鋒利的刀口緊挨著湯隆的脖子,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李茂看著不服不忿的湯隆,再想想湯隆的綽號,敢情在這還能遇到一個梁山好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位金錢豹子湯隆就是計賺金槍手徐寧那位,和徐寧是姑表親。

  雖說各為其主立場不同,但是湯隆坑了自己的姑表哥哥,將實在親戚逼上梁山,著實讓人不敢恭維。

  李茂又看了看知寨官湯顯,記得湯隆的父親就是延安府的知寨官。

  看來他來的正好,之前錯過了神機軍師朱武,倒是遇到了還沒有流落江湖的金錢豹子湯隆,也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

  湯隆的性格太過暴躁,和史進相比太跳脫,李茂便想打磨打磨這個金錢豹子,否則等徐寧回來大家攀上親戚,自然不好再唱黑臉了。

  「湯隆,看你的身份,好像是營寨的都頭,手底下還管著一百人吧?如此不懂規矩,難道是仗著你的父親是知寨官嗎?」李茂先把由頭扯到湯顯身上,先給湯顯扣一頂大帽子。

  湯隆呸了一聲吐口唾沫,「我還不知道你們,吃肉不吐骨頭的混帳傢伙,官兒大了不起呀!憑什麼吃我的羊,那是我養來孝敬老子的,你們又不是我老子,想吃我的羊,沒門。」

  李茂面帶微笑,「按照軍法你頂撞上官,又不服管教,該打一百軍棍,等查出你父的過失,二罪並罰也不晚。」

  「有種沖我來,關我老子什麼事情,我老子兢兢業業在此守著營寨,倒是不見你們發放糧餉,有過失的也是你們這些喝兵血的混蛋。」

  李茂叫雷橫把湯隆押進去,護著童貫朝營寨裡面走,看著營寨裡面比外面還不堪。

  「太尉大人,邊境的營寨都是這麼簡陋嗎?如此焉能抵擋西夏党項人的鐵騎?」

  童貫對此見怪不怪,「這些營寨大多時候守不住,頂多是當烽火台在用,修築的好了反倒會便宜党項人。」

  湯顯終於回過神來,腳步踉蹌的跟在童貫李茂等人身後,苦苦替兒子湯隆求情,把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李茂沒讓湯顯多說,只是讓其拿來營寨內的軍資帳冊,以他的算術精明,很快找到了不大不小的過失。

  西軍治軍嚴苛,但是整體的風氣和大宋差不多,湯顯不可避免的給自己撈些財貨。

  比如湯隆說的那些羊,實際上就是剋扣糧餉才蓄養起來,已經被湯隆當做了自家的財產,要被童貫薅羊毛,他能不急才怪。

  李茂把這一點揪出來,湯顯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再也硬不起來了,雖然這都是邊境營寨的普遍做法,但凡是就怕較真,更怕雞蛋裡挑骨頭。

  無論是宋刑統還是軍法,李茂爛熟於心,三言兩語就定下了湯顯父子的罪名,按照軍法不光要打軍棍,還得刺配千里呢!

  李茂把湯顯嚇的不輕,湯隆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罵什麼,還捎帶上了童貫,但被雷橫收拾幾下也老實蔫吧了。

  黑臉唱的十分到位的李茂,終於等到了該唱紅臉的徐寧,徐寧回來就看到了姑表舅舅湯顯,二人幾年前見過一面,斷然不會認錯。

  有了徐寧這個關係,李茂自然不好再對湯顯父子軍法從事,只是把湯顯父子敲打一番,最少也讓湯隆知道畏懼。

  湯隆的腦子沒毛病,剛才看李茂的架勢是真的要把他們父子胖揍一頓刺配千里,心裡不害怕那是說謊,畢竟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竟然冒出來一個表哥,一場災禍總算沒落到頭上,讓他暗呼僥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