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寵繼續以點破面,堂堂正正的用火力輸出壓制塞爾柱人,在火炮的掩護下,信安軍步兵迅速占領城牆豁口,又把城牆炸塌了一段,讓炮兵營可以取得更好的炮擊陣地。
信安軍現在打仗是真的費錢,炮彈子彈就是用真金白銀堆砌起來,效果也是立竿見影。
北城的內城城牆在密集火力的輪番轟擊下,塞爾柱人死傷慘重,沒等侯塞義增援就徹底崩盤,分別向內城的其他方向潰逃。
高寵並沒有立即追殺潰逃的塞爾柱人,而是鞏固陣地後,一面向岳鵬舉報捷,一邊命人去聯絡阿巴斯王朝的哈里發或者說話管用的人。
八哈塔城這麼大,擊敗了塞爾柱人只是開始,怎麼迅速把控局勢怕是比打仗還累。
阿巴斯王朝這塊抹布,信安軍還真有撿起來繼續用的必要,人都是有慣性的,即便是塞爾柱人控制了兩河流域,不也只能接受阿巴斯王朝加封的素丹才可以獲得名義上的認可嗎!否則就等著此起彼伏的起義和抗爭吧!
哈里發的心理承受能力遠不如侯塞義,當皇城的一角被塞爾柱人炸開,他嚇的立即跑到了圓塔內。
手裡的一千侍衛就是他還能保持呼吸平穩的依仗,進攻圓塔只能通過盤旋的台階,足夠抵抗一陣子了。
麥肯木也沒想到侯塞義這麼狠,前面和信安軍打的血火交加,居然還有心思找阿巴斯王朝的晦氣,更讓麥肯木,甚至哈里發沒想到的是內城居民的選擇。
在塞爾柱人的統治下,八哈塔乃至整個阿巴斯王朝幾乎沒有喘息之機,特別是近些年和東方帝國對抗屢戰屢敗,喪城失地。
壓力從塞爾柱人身上傳導到附庸國的人身上,壓力肯定是呈十倍百倍的放大,為了維持足夠的軍隊,桑賈爾不想橫徵暴斂,底下的人也不會答應啊!
說兩河流域民不聊生有點誇張,但日子絕對不好過,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侯塞義把外城的居民當作誘餌,炮灰,視如草芥隨意燒殺,等於在即將崩潰的彈簧上又踩了一腳,結果自然是徹底崩了。
八哈塔內城的民眾,自發的組織起來進攻塞爾柱人的守城軍,還有很多老弱婦孺冒死幫著信安軍擴大北城的豁口。
這可不是少數人,而是幾萬幾萬的人,等侯塞義發現苗頭不對勁的時候,他和守城的一萬多塞爾柱兵馬,已經被圍困在內城難以動彈。
勝利來的太突然,讓信安軍和阿巴斯王朝哈里發也難以置信,直到侯塞義的首級被倒戈的塞爾柱人砍下來送到他面前,他才發出難以自已的狂笑。
沒等哈里發笑完,麥肯木扯了車哈里發的袖子,「陛下,現在還不到把心落地的程度,陛下還不快些把信安軍迎入皇城?不是我不懂上下尊卑,現在陛下就是裝孫子,只要能得到信安軍的支持都行,阿巴斯王朝才算是真的穩了啊!」
哈里發如夢方醒,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沒錯,去把蘇菲找來,隨我去迎接信安軍入城。」
天光黎明的時候,信安軍在高寵的帶領下開進八哈塔皇城,岳鵬舉的中軍和後陣也陸續占據了八哈塔內城。
阿巴斯王朝的哈里發把姿態放的非常低,表明來自東方帝國的人,正式取代塞爾柱人成為兩河流域新的主人。
庫赫魯德山,同樣是天色將明未明的時候,埃米爾庫吉馬命令麾下開始打掃戰場。
主要是繳獲信安軍的火器,塞爾柱人現在還不會製造如漢興造,滑膛炮等精密的火器,但使用絕沒有問題,這一次能順利的頂住信安軍的反撲,和塞爾柱人在伊斯法罕繳獲大量武器彈藥不無關係。
半山腰以上,仍有餘煙隨風飄散,本來就不茂盛的山峰,此刻黑漆漆,光禿禿的。
塞爾柱人分成幾支小隊,緩緩向山腳下逼近,看到信安軍炮兵陣地遺留的各式各樣的火器,塞爾柱人的眼睛禁不住發亮。
這都是好東西,他們不會造,但已經懂得怎麼發射,實乃攻城拔寨的利器,如果塞爾柱人有這樣的火器,早就把拜占庭人給揍的哭爹喊娘,讓信安軍滾回老家了。
庫赫魯德山半山腰,張所的身子剛要動,就被關勝按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山火昨晚蔓延的太快,我軍傷亡不明,能及時躲進坑道和戰壕內的士兵有多少更不知道,塞爾柱人卻還有數萬之眾,這一擊再不奏效,我們將是信安軍的恥辱啊!」
布哈里和伊本雖然被信安軍的火箭彈炮斃,但之前的安排沒有廢除,山頂上囤積了大量的火藥桶,火油,臨近半山腰處更有不少地方埋著火油。
如果不是信安軍在進攻的時候步步為營挖掘了工字型工事,只是這一波大煙花就會讓第一軍和第九軍全軍覆沒。
張所握緊拳頭的時候,楊欽匍匐著從坑道的另一邊爬過來,喘息幾口氣兒。
「剛剛統計了大概的數字,我軍陣亡三千餘人,傷三千餘人,主要是第九軍所部,很多人沒有及時避開燃燒的火油,而且距離坑道戰壕有點遠,來不及躲避,第一軍稍好一點,不過炮兵陣地丟了。」
關勝心疼如刀絞,這次張所反過來勸慰關勝。
他們還有逆風翻盤的機會,兩軍加起來折損了三四千人,炮兵暫時指望不上,可手裡的漢興造,隨身攜帶的子彈,也夠發動一場反擊,只要時機拿捏的好,反敗為勝易如反掌。
就在半山腰一線的信安軍蓄勢待發的時候,山腳下的塞爾柱人終於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屍首,地上的屍首很少,就算火勢再大,把人燒成灰燼也會留下一團痕跡吧?
但山腳下一目了然,除了被信安軍捨棄的火炮,根本沒見到幾具信安軍的屍首。
沒等發現這個疑點的塞爾柱軍官把消息匯報給埃米爾庫吉馬,一陣嘹亮的嚎叫聲響起。
原本空無一人的庫赫魯德山,仿佛顫動一般,從半山腰以下的地下鑽出了一個個信安軍士兵。
他們手裡端著漢興造,點射擊殺塞爾柱人的同時,幾支人馬匯聚起來,直奔炮兵陣地,想要把火炮重新掌握在信安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