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關勝躍出戰壕的三四千人,組成了四人為一排的射擊陣線,遠處的敵人用漢興造點殺,近處的敵人直接上刺刀捅殺。
只是一個衝鋒,衝鋒號還沒有告一段落的時候,關勝已經帶人殺入了塞爾柱人的陣地。
之所以敢於冒險,是關勝看到塞爾柱人的皇帝旗幟被直接炸沒了,而且火箭彈散布式的打擊,方圓二三百丈內能活著的人絕對不多。
有很大的概率塞爾柱人的皇帝或者主將已經被炮斃,敵人群龍無首的時候,正是信安軍發起衝鋒戰的良機。
只搶下一小塊陣地,關勝馬上命令把迫擊炮調轉炮口,利用火藥增程,居高臨下打擊和張所對戰的埃米爾庫馬吉。
信安軍有了制高點,先是用迫擊炮稍微壓制塞爾柱人,當張所把炮兵營陣地轉移到高處,埃米爾庫馬吉的陣地立即遭到了無情的炮火洗地。
埃米爾庫馬吉頹勢已顯,但是他好像混不在意,繼續把信安軍堵在盆地內,哪怕傷亡已經增加到了兩萬餘人,依舊牢牢的沒有後退。
庫赫魯德山頂上,關勝的突破點越來越多,在奪取了又一處制高點後,信安軍的炮火輸出增加了兩三倍,整座山頭幾乎都被硝煙給遮掩住了。
塞爾柱人皇帝桑賈爾的策略制定的一點毛病沒有,重點是天時地利都在塞爾柱人這邊,唯獨沒有想到的就是信安軍的戰鬥力,遠比桑賈爾預想的還要強悍,火力更是猛了十倍有餘。
如果在有人指揮的情況下,塞爾柱人或許還會堅守不退,耗也要把信安軍耗死。
但打仗沒有如果,在信安軍的火箭彈攻勢下,塞爾柱人的指揮官布哈里,伊本,全死在了第一波火箭彈下。
山頂上的兩三萬塞爾柱人,已經各自為戰,隨著一個個信安軍戰士攀上山,肉眼可見山頂上的塞爾柱人馬在崩潰。
關勝稍微鬆了口氣,這一仗打的很兇險,殘酷,但堅持下來取得勝利的一定是信安軍。
藉助工字型工事,信安軍的戰鬥意志,武器彈藥的先進,當信安軍在山頂排列出射擊陣列,關勝已經判斷了這場戰役的勝負。
張所看到信安軍的旗幟插在了庫赫魯德山的山頂,和關勝一樣吁了口氣,真的被堵在庫赫魯德山下的盆地內,他們兩個軍肯定凶多吉少,如今占據了制高點,就可以隨時脫離戰場。
這樣的想法還沒有散去,張所突然發現信安軍在全線後撤,變化來的太迅猛,以至於張所都沒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只是看著半山腰往上的庫赫魯德山,像是一座火山熊熊燃燒起來。
張所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塞爾柱人在半山腰往上埋設了火藥桶,火油,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在沒有考慮伏擊信安軍勝負之前就做好的準備,敵人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也要全殲,或者重創信安軍啊!
埃米爾庫馬吉看著仿佛巨型火炬的庫赫魯德山,他當然知道皇帝桑賈爾並不在山上,可坐鎮指揮的是布哈里啊!那是一個值得所有塞爾柱人尊敬的長者。
埃米爾庫馬吉的任務基本完成,在這個局部戰場,塞爾柱人在最後關頭反敗為勝。
雖然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不可估量的代價,但勝利最終是屬於他們的,這就足夠了。
親眼所見,信安軍被山頂流淌下來的燃燒的火油,滾滾黑煙淹沒,埃米爾庫馬吉這次沒有急著打掃戰場。
這場大火最快也得一夜之後才會熄滅,等那個時候去把信安軍的將領們梟首即可,如果屍首還能保持完成,認得出來的情況下,也算是在皇帝桑賈爾面前露臉了。
埃米爾庫馬吉之所以悲慟,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本該他在山上牽制敵人,最後關頭是布哈里說服了桑賈爾,布哈里覺得他老了,沒有幾多光陰,而埃米爾庫馬吉還年輕,是布哈里用餘生不多的時光,換取了埃米爾庫馬吉現在的榮耀。
庫赫魯德山戰役,看似以塞爾柱人大勝結束,只等天亮之後輕點戰果即可。
而遠在兩河流域的八哈塔,高寵正看著上百門火炮轟擊著八哈塔內城的城牆。
在工兵營將一塊不大的陣地上的火撲滅,平整了地面之後,炮彈的爆炸聲就沒有斷過。
北城這邊是炮彈閃爍明滅的光焰,而西城的大火始終沒有熄滅,哈里發,麥肯木和薩伊,將塞爾柱前首相尼扎姆修建的學府付之一炬,裡面光是各種各樣的藏書,就足夠燒上幾天不會滅。
侯塞義沒有進入皇城,除了哈里發的一千多忠誠的侍衛,皇城內還多了幾萬被重賞招募來的普通人。
侯塞義絲毫不顧外城人死活的舉動,讓內城不少人和哈里發站在一起,同仇敵愾,居然真的頂住了塞爾柱人的進攻。
侯塞義很納悶,這仗怎麼打的?阿巴斯王朝的那些雜碎,懦夫,竟然敢反抗?
尼扎姆修建的大學被付之一炬,侯塞義顧不得心疼,因為除了高寵的正面突擊,火炮集中轟擊著內城的城牆,西城方向也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信安軍截斷底格里斯河,將河水改道灌向八哈塔城,這在塞爾柱人眼裡是不可能,不可思議的,起碼一兩個月內辦不到,卻被信安軍工兵營只用了幾個時辰就做到了。
外城的火勢不小,但架不住信安軍改道分流的底格里斯河河水源源不斷。
而且遇到地勢稍高的地方,工兵營和炮兵營也會之痛雷煙火炮的炸。
侯塞義處心積慮,甚至以幾萬十幾萬八哈塔居民為炮灰營造的遲滯戰術,沒到半夜的時候就被信安軍完全化解。
高寵看著工兵營在內城城牆上挖出炮眼,塞入火藥,立即讓前鋒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密集的炮彈爆炸聲中,夾雜著一聲沉悶的爆響,八哈塔城似乎都顫動了一下,然後呈現在敵我雙方面前的就是內城那寬達二十丈左右的坍塌。
衝鋒號響起,穿透力十足,再堅固的城牆也擋不住信安軍炮火的轟擊,北城的內城被轟開豁口,已經說明侯塞義這支塞爾柱人馬到了窮途末路,只剩下垂死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