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身處地的想想,李茂如果是臣子而非皇帝,那麼想不想有自己的藩國領地?
答案毋庸置疑,所以那些嘴上反對的歡的人,心裡估計巴不得他再拿出幾個地方實封藩國。
之所以反對,大部分原因是實封藩國的既有順序被打破,沒有論資排輩,有些人沒撈到實封心裡不平衡而已。
阮小二,張經祖,李俊,這三位被天上掉下的大餡餅給砸的暈暈乎乎。
草莽出身的他們早就今非昔比,當然明白實封藩國意味著什麼,只是可以世襲這一點,就足以讓人欣喜若狂了。
而且成為一國之主,可比出將入相,公侯萬代強了百倍,實權根本就不一樣好嗎!
國公和公國,這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以國公之名行公國之實,在傳統文化氛圍里稱得上石破天驚,以至於三個人回程的路上聚在一起秘密開了個會,揣摩李茂實封藩國的用意。
遠征真臘打了好幾年,最初那叫一個艱難困苦,阮小二,張經祖,李俊不說功勞,苦勞先嘗了個遍。
但是和實封藩國相比,無論功勞還是苦勞,似乎都變的輕飄飄,用德不配位可以變通的解釋,所以三個人的心裡很不踏實。
李俊的見識和才幹,比阮小二和張經祖強了不止一籌,私下的這次聚會也是他發起的。
最惶恐的當屬阮小二,他和李俊與張經祖不同,就是個小漁夫出身,借著宋江帶著梁山投靠李茂而晉身。
短短十年時間,從一個漁夫登上公國國主之位,能踏實才怪,就拿他們曾經的帶頭大哥宋江來說。
宋江也是國公,還是內閣大學士,如今也不過是在川蜀治理地方,兩下一對比,阮小二就睡不著覺了。
「李俊,你說陛下這是真的要實封藩國,還是另有用意?」阮小二是直腸子,有什麼問題憋不住,直言不諱的向李俊發問,張經祖也眼巴巴的望著李俊。
李俊吧嗒吧嗒嘴,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先說明,只是我自己的理解,對不對不敢保證,再說揣摩上意犯忌諱,今天就是我們三個私下裡談談,在外面我可一個字都不承認。」
阮小二一撇嘴,「拉倒吧!咱們這幾年都在一口鍋里刨食,誰不了解誰?我和張經祖是傻子嗎?你先說說你的想法,我反正是腦子亂糟糟一團,根本靜不下心來。」
李俊心裡的紛亂不比阮小二少,但表面上鎮定的多一些罷了。
「陛下的聖旨你們手裡也有,雖然實封藩國的具體內容要回到金陵城才能看到,但陛下在聖旨內也大概描述了一下,這個實封藩國,讓我們三人成為公國國主,就是實打實的藩國……」
阮小二強忍著暴揍李俊的衝動,「你能說點實際的嗎?別拽詞兒,我就想知道陛下為什麼實封藩國,為什麼選擇我們三個,難道你們覺得張所等人的功勞不如我等?如果沒有張所等人,我們能贏得遠征真臘的勝利?」
李俊耐著性子說道:「別著急,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嗎!你一瞪眼睛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李俊嗆了阮小二一句,接著說道:「我的看法是朝廷的實力有點不夠用了,陛下也想不出別的辦法維持軍事和財政的開支,那怎麼辦?你們注意陛下說了一個新詞沒有?自負盈虧,開府建衙也好,當家做主也罷,做了土皇帝那就得擔負土皇帝的責任,每年需要向朝廷繳納的賦稅可不是小數目,我自己都懷疑這個公國之主能做多久,真的把家當都賠進去還不夠的話,不用陛下開口,咱們自己就得請辭不幹了。」
李俊直指實封藩國的要緊處,成為一國之主看起來很美,光宗耀祖都比不了。
但是這個國公真不好干,李俊確信還有其他更加具體的束縛,否則等李茂百年之後,誰敢保證不出現七八王之亂的勾當。
哪怕還有李無生鎮場子,但是等李無生也不在了呢?帝國怎麼確保對實封藩國的大體控制權?相信李茂肯定另有安排。
阮小二聽了李俊的分析,反倒放心了,呵呵笑道:「不就是讓我們做個長期佃戶,繼續給陛下種田嘛!這我就放心了,只要沒有其他勾當,做個藩國國公也不錯哈!」
李俊嘴角抽了抽,直接越過了阮小二這個腦迴路不正常的傢伙,對張經祖說道:「陛下實封藩國,這三個地區的位置也肯定經過深思熟慮的考量,阮小二是直接從李朝越國打到了大理國,你在遠征真臘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就是在真臘海面附近作戰,而我那個暹羅國,還有一半不在信安軍的控制中,想要坐實藩國之主,能不往死里出力?」
張經祖剛剛抵達真臘沒多久,是準備接替危昭德執掌海軍,畢竟他的傷早就好了,但剛踏上真臘土地就被緊急召回,一個實封藩國國公的帽子就扣到了腦袋上,心裡也是沒譜。
聽完了李俊的話,張經祖想的比阮小二多一點,「陛下聖旨已經昭告天下,請辭的話就不用想了,哪怕是做不好,不想做,也得先試試再說,別的我不擔心,只是憂愁一個方面,藩國怎麼治理?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還是照搬朝廷的框架?」
且不說李俊三人因為實封藩國的事情喜憂參半,此時的金陵城內,李茂正抱著林韻娥生的兒子。
這個小傢伙算是李無生的一奶同胞,同父同母,但命運起步甩了李無生十八條街,不會遭到一丁點的苛待。
「無生小時候和他像嗎?」李茂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遞給林韻娥,「這眼睛和鼻子現在看起來就有些像呢!」
林韻娥訕笑一聲,一個爹,能不像嗎?正因為太像了,她的心裡有點彆扭,太容易想起以前的那些不愉快了,準確的說是她的那些黑歷史。
「今天怎麼過來了?」林韻娥轉移話題,同時也真的詫異,即便是她又給李茂生了個兒子,但是兩個人的感情可沒好到如膠似漆的程度,李茂肯定是有別的原因才會留宿在她的寢宮。
李茂坐到林韻娥身邊,答非所問道:「你還真是讓女人嫉妒,胎胎得男,玉樓因為這個事情沒少抱怨你。」
林韻娥噗嗤一笑,「這我可沒辦法幫她,估計她那就是鹽鹼地,不容易懷上,我也告訴過她幾個偏方,還是沒用啊!快說今晚怎麼來這了?就算輪也輪不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