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乾笑一聲,不再假模假式的跟林韻娥近乎,沉吟一聲道:「明天你去駙馬府看看,眼睛亮堂點,看看咱們那位駙馬爺有沒有異常,或者不合乎常理的舉動。」
林韻娥沒想到李茂會因為此事來找自己,有些不解道:「前兩天剛去過呀!能有什麼異常,駙馬對嬌兒和雪兒應該不錯,否則也不會把駙馬給累倒,凡事都親力親為也夠難為他的。」
李茂不自然的再次笑了笑,「去看看吧!別人去我還不放心,畢竟你的年紀和閱歷,在內宮中還真找不到別人相比,據說在清河縣的時候,略使手段就把王采他爹管的順溜無比,那種宅斗的戲碼之類,在你眼中肯定無所遁形。」
「這是誇我嗎?」林韻娥白了李茂一眼,倒是隨口應允下來,她和西門雪,鄭嬌兒的關係一向不太好,反倒因為生產之事有了話題,也樂得緩和同李茂身邊近人的關係。
一夜無話,第二天李茂正在完善修改實封藩國的具體內容,林韻娥就抱著孩子走進了御書房。
看到李茂望來的詢問眼神,她差一點把孩子失手掉在地上,把李茂嚇了一跳。
李茂把孩子接過來,不悅的對林韻娥說道:「你這是順手了嗎?掉到地上摔出個好歹來……」
李茂說著發現林韻娥的身體在抖,眼神也錯雜的難以形容,嘴巴開合幾次都沒說出話來。
林韻娥手哆嗦著,把桌案上的茶水端起來咕咚咕咚兩口喝光,長出了一口氣,雙眼不敢和李茂對視,聲音有點飄。
「我去駙馬府,因為大郎昨晚說的那些話,就沒有讓僕婢通傳,直接去了內宅,結果……結果……」
雪地里埋死孩子和紙包不住火一樣,早晚有敗露的一天,林韻娥昨晚還不太明白李茂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但是當她親眼所見後,也就沒什麼可疑惑的了,不管其他原因是什麼,虞青帆是女的母的這一點毫無疑問。
李茂也驚了,他之所以提起駙馬,是因為恰好在那之前看到了童貫留下的關於駙馬的幾個小細節,或者說是疑點。
李茂原本對虞青帆就看不上眼,資料里的疑點又專門針對虞青帆的橫空出世。
那些都是什麼人?整天琢磨人的人啊!雖然沒有查出具體的情況,但列在紙上的幾個疑點就足夠讓李茂針對性的探究一番。
李茂霍然站起,這回是他險些把兒子給掉到地上,把孩子送到林韻娥懷裡,不由自主的在書房內來回踱步,差一點把林韻娥晃暈了。
林韻娥腦子同樣有點轉不過彎來,只是看著李茂命人找來了龐秋霞,還宣了一個諜報司的資深成員。
林韻娥預感到可能出了什麼大事兒,聰明如她選擇了「規避」,但是時隔不久,就聽說李茂在御書房大發雷霆,摔砸了很多東西,就連前朝一幅書法大家的真跡都毀了。
孟玉樓的寢宮內,孟玉樓正在和李清照解釋,「真的不是我,我原本就不打算跟大郎提起,原來還想著只有幾分可能,沒想到大郎會直接揭開,我現在都有點怕了。」
李清照沒有埋怨孟玉樓的意思,不管是不是孟玉樓說的,事情已經被李茂知曉,那就只能往前看,「大郎還生氣呢?」
孟玉樓點點頭,「秋霞去了一趟御書房,被大郎好一頓訓斥,似乎秋霞有所覺察,但是從未跟大郎說過,大郎可能覺得我們也知道,合起伙來騙他,能不惱火才怪。」
孟玉樓見李清照不吭聲,追問道:「怎麼辦啊?大郎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不會把那丫頭給一刀砍了吧?」
李清照噗嗤一笑,「能怎麼辦,就當沒這回事唄!還能真的揭蓋子啊?以後咱們誰也別提,時間長了就好了,也是難為她們,居然想出這樣的辦法,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你還能笑的出來?這是小事嗎?」孟玉樓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李清照,「當初一兩句玩笑沒什麼,弄假成真,大郎心裡指不定多負擔,否則也不會亂了方寸摔東西。」
李清照無奈的聳聳肩膀,「所以說當做沒這回事啊!要不然還能怎樣?沒看我連御書房都沒去嗎!時間可以抹平一切,大郎總不會一直因為此事發火,心頭的火氣發泄出來,過段時間就好了。」
御書房內,李茂面無表情的看著侍女把一片狼藉的地面慢慢收拾乾淨,腦子實際上有點亂。
女駙馬,而且還是魔改的女駙馬,怒火稍歇後,他除了呵呵束手無策,只能說這套路太深太狠了,讓他一想就頭痛欲裂。
知道內情的也就三五個人,當然不包括當事人在內,所以鄒淵來見李茂的時候,也不知道李茂因為什麼發脾氣,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但公事還得照辦,「陛下,李俊,阮小二,張經祖回京了,正在內閣那邊候著呢!」
氣糊塗了,李茂看著短時間內收拾不規整的御書房,轉身朝外面走,「去內閣吧!除了宋江,朱武,其他內閣成員都在嗎?」
「都在,大概知道李俊三人的歸期,內閣的幾位大人都沒離京,歐陽澈大人正在整理地圖,李俊他們看起來有點緊張的樣子。」
鄒淵說完嘿嘿一笑,「估計是被實封藩國給嚇唬住了,患得患失的模樣,陛下一會見到別笑。」
李茂豈能不知鄒淵的用意,嘆了口氣道:「我現在這樣能笑的出來?別把他們真的嚇著才是,回頭去夫子廟那邊買幾樣小吃,送到秋霞那邊。」
鄒淵知道李茂和龐秋霞鬧彆扭的事兒,見李茂還想著給龐秋霞買吃的,估計情況不太嚴重,點頭應聲,「秋霞喜歡吃炸糕,還記得清河縣獅子樓旁邊的炸糕滋味最地道,夫子廟的總感覺差點火候。」
提到獅子樓,李茂條件反射的想到了西門慶,又接著想到了西門雪,還有鄭嬌兒,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幾分。
鄒淵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還都什麼不知道,一路聽著鄒淵「憶苦思甜」,李茂的心情別提多膩歪了,幾乎是板著一張臉,毫無表情如石像般走進了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