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與虎謀皮,馬槐鬱悶

  「我二人相信姜公子的為人。」

  兩人落座揭下斗篷。

  姜裕板著的臉突然放鬆,笑道:「兩位先生看人真准。」

  「趙三,上茶。」

  趙三點頭從廚房端出茶水。

  「一別數日,姜公子愈發英俊了。」

  熊仁看著神采奕奕的姜裕感嘆道。

  「不知兩位先生今夜到訪所為何事?」

  姜裕開門見山直問來意。

  董大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想和姜公子談一樁生意。」

  姜裕暗暗提高警惕。

  「不知是什麼生意?」

  熊仁嘆氣道:「我二人深感歲月滄桑,加上年老體衰恐怕時日不多,想為自己攢點棺材本。」

  姜裕表面點頭,心中卻暗罵老狐狸,果然是來要錢的。

  「想必此時姜公子應該在心裡罵我們吧。」

  董大舒人老成精,一眼看穿姜裕心中所想,不等他反駁便繼續道:「天下熙攘皆為利往,我們的確是來要錢的,不過不白要,正如一開始所說的,這是一樁生意。」

  「黃天教的勢力愈發龐大,京都外的地方都有他們的身影,他們躲在暗中伺機而動,靜等時機降臨揭竿而起。」

  「我二人不才,加入黃天教混了混了這麼年,也沒能當上一個管事,只是負責處理隴陽郡周邊的各種雜務。」

  董大舒語氣平靜的講述『價值』。

  「自古以來,叛徒都沒什麼好下場。」

  姜裕搖了搖頭。

  熊仁笑道:「世上哪有安穩事,趕在被發現前撈夠棺材本便是。」

  姜裕沉默片刻,看向趙三道:「以後有消息,兩位想辦法傳遞給他便是。」

  趙三抱拳笑道:「我叫趙三,負責保護少爺,兩位先生多多指教。」

  兩人點頭回應。

  董大舒壓低聲音道:「明晚子時,黃天教會在郡城以西三十里的羅家村聚會,姜公子可通知官府抓人。」

  姜裕聽罷,遞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董先生說笑了,我合作不過是為了自保,倘若被官府當作黃天教教眾可就麻煩了。」

  兩人笑而不語,收起銀票戴好斗笠離開。

  確認兩人離開後,趙三立刻關上門。

  「少爺,與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秦風鄭重提醒。

  「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況且我能感覺到,他們的確是想擺脫黃天教,再者,黃天教今天能對煙火店動手,明天也能對我們動手,有人通風報信好過當瞎子。」

  姜裕知道有風險,但他更擔心黃天教會對他動手。

  事實上,姜裕的擔心已然成真,董大舒兩人前腳返回據點,後腳便被人摁倒綁住。

  隨著燭火點亮,房中一切逐漸變得清晰。

  正前方坐著一蒙面女子,在她背後站著三個膀大腰圓的悍婦。

  「去了哪,見了誰,說了什麼,如實回答。」

  「我們只是出門看了看,哪都沒去,更沒與人見面。」

  兩人連忙解釋。

  女子一個眼神,背後悍婦瞬間領會,走到兩人面前,抓住董大舒的肩膀用力一捏,只聽咔嚓一聲,他的肩膀竟直接被卸下。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董大舒毫無防備,下意識就要大喊,卻被悍婦一把捏住嘴。

  董大叔痛得全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女子冷漠開口。

  「我們真的哪兒都沒去,只是出門逛了逛,肯定大管事明察。」

  熊仁顫抖著聲音回答。

  見兩人如此嘴硬,女子也不廢話,揮手讓悍婦將他們押入柴房,關上幾天不信他們不說實話。

  「通知下去,明晚集會的地點由羅家村變為黃家村。」

  女子沉思後開口。

  「如此會不會太過麻煩,不少東西都送到了羅家村,改為黃家村只怕時間不夠。」

  其中一個悍婦開口提醒。

  女子搖頭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陳梓龍身邊有高人,不得不防。」

  悍婦也不再多說,取來信紙寫下情報走入後院,從雞窩中取出一隻灰鴿,將信紙綁在鴿腿上放飛出去。

  ……

  馬家酒坊。

  馬陽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家老爹。

  年僅四十的馬槐並非發福,相反身形有些消瘦,這是常年在酒坊勞作的結果。

  別看馬家頗有財力,但馬槐更喜釀酒,對金銀之物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家中大權都掌握在他夫人手裡。

  「還是不行,都已經試了十幾次卻沒有一次成功,這酒到底是怎麼釀出來的?」

  馬槐嘗了一口剛出鍋的新酒,和馬陽帶回來的蒸餾酒完全是兩個味道,無論是風味還是口感都比不過,甚至可以說毫無可比性。

  「爹,要不別試了啊,反正姜兄已經說了,這酒只賣給我們馬家。」

  見自家老爹眉頭緊鎖,馬陽不由開口提醒。

  在他看來,姜裕一言九鼎,而且願意簽署書契,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

  馬槐聞言搖頭道:「傻兒子,人心最是難測,親兄弟都會為了家產鬧翻臉,更何況你們只是普通朋友。」

  「別看他現在說的好聽。倘若賺了大錢難免誤會產生分歧,屆時他若是斷了酒,我馬家又該怎麼辦?」

  說完馬槐繼續釀酒,他就不信憑他幾十年的手藝,還比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子。

  馬陽知道自己勸不動,索性將酒放下,轉身回家做自家老娘的工作。

  「不對不對,為什麼還是不對?這蒸餾酒到底是如何釀造出來的?明明有米酒的味道,口感卻是天差地別,到底是哪步出了錯。」

  馬槐抱著酒罈子百思不得其解,他前後嘗試了幾十次,卻依舊找不到關鍵。

  「難道這世上真有天才?」

  馬槐不甘心的走出酒坊,勢要找到那個少年問個清楚。

  一大早,姜裕便被屋外的聲音吵醒。

  「幾位,我家少爺還在睡覺,即便是有事也得等他睡醒再說。」

  「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姜公子為何還不起床,我們姐妹可是好不容易才出了門,等會還要趕著回去。」

  「我家少爺向來如此,幾位若是等不了就請回吧。」

  「你這人說的什麼話?我們大老遠的跑來找江公子求話,你就是這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