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爆炸和大火吸引注意，趁機盜取錢莊，果真是籌備已久。」
陳梓龍放下公文呢喃。
「老爺。」
荷氏走入書房，走到書桌前放下一盅冒著熱氣的安神湯。
「夫人好手段，人在府中卻能暗中聯繫黃天教，真是讓為夫大開眼界。」
陳梓龍目光冷漠的看著荷氏。
荷氏搖頭。
「妾身愚鈍，聽不懂老爺在說什麼，我一個婦道人家，怎會和黃天教有關聯。」
「我給過你機會，但你依舊選擇與黃天教同流合污，如此便和離吧。」
陳梓龍扔出休書。
看著落到腳邊的休書，荷氏閉眼平復心緒，半響睜眼道：「天下大勢如滾滾洪流，皇帝老兒尚且無力回天，你區區一個郡守又待如何。」
「捨得與我攤牌了？」
陳梓龍冷笑。
「食君俸祿忠君之事，你黃天教再強也休想在我隴陽郡興風作浪。」
荷氏彎腰撿起休書，提筆簽下荷泳。
「那便試試，看看誰能技高一籌！」
話罷荷泳大步離去，身上再無半點溫順，取而代之的是殺伐凌厲，好似一位奔赴戰場的將軍。
目送荷泳消失，陳梓龍突然頹然坐下，仿佛被抽乾了力氣。
「我陳梓龍終君一生，不曾想相伴幾十年的枕邊人竟是黃天教反賊。」
陳梓龍低聲呢喃，眼角不斷有淚水滑落。
「大人，是否要滅口？」
柱子後傳來聲音。
儘管知道陳梓龍此時情緒不佳，但出於職責，護衛還是問了一句。
「滅不了，我這位夫人才學出眾，身邊同樣有人保護，況且只有放長線才能釣大魚，借她之手一舉挖出藏在我隴陽郡的黃天教教徒！」
……
下午，酉時一刻。
姜裕六人坐在店內，面前是沸騰的鴛鴦鍋。
「姜兄說的要事是？」
馬陽放下筷子好奇詢問。
姜裕抬頭道：「我與諸兄有緣，想送與諸兄幾條發財妙計。」
此言一出，羅成峰、謝少安紛紛抬頭。
「請姜兄明說。」
「馬兄嘗嘗這酒。」
姜裕揭開紅布倒出蒸餾酒。
「這是什麼酒？」
蒸餾酒一出，空氣中立刻飄滿酒香，馬陽一臉震驚道。
姜裕笑而不語，羅成峰端碗暢飲，下一刻便被辣到喊叫。
「這酒好大的勁。」
謝少安搶過酒碗品嘗，也被蒸餾酒震驚。
「敢問姜兄，這酒是何人所釀？」
馬陽連忙追問。
如此美酒一旦出現，勢必會對馬家的酒造成衝擊，甚至有可能一蹶不振。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姜裕抱起酒罈又倒了幾碗。
馬陽一怔。
唐浩接話笑道：「馬兄，這酒是姜兄親手釀造。」
「姜兄還會釀酒？」
羅成峰一臉懷疑的看著姜裕。
「會一點。」
姜裕笑了笑，看向馬陽道：「馬兄，不知此酒能否和馬家合作？」
「合作？」
馬陽剛剛回神又被震驚。
「姜兄要將此酒賣給我家？」
「正是。」
姜裕點頭。
「而且只賣給馬家，只是不知馬兄能否做主。」
「能能能！」
馬陽連連點頭。
「我爹最疼我了，況且此事對我馬家有利無弊，傻子才會不同意。」
「馬兄，做生意沒這麼簡單，不妨將這壇酒帶回家中，等令尊嘗過再行決斷。」
馬陽平復心緒後點頭。
「姜兄說得在理，等回家後我會和父親好好商量，爭取不讓姜兄吃虧。」
「姜兄，我們的生財妙計是？」
羅成峰急切追問。
「羅兄莫急，生財妙計人人有份。」
姜裕淡然一笑。
……
半個時辰後，羅成峰三人心事重重的坐上馬車離開。
送走三人，姜裕、唐浩、唐穎繼續閒聊。
「姜公子，我打算開家畫舫。」
不等姜裕開口，唐穎便說出自己的想法。
「唐小姐打算以此為生還是？」
趙三端走鴛鴦鍋，劉三將果脯之類的零嘴放到桌上。
「為生。」
唐穎信心十足。
「傳統技法只怕不好流傳，唐小姐若是想為生不妨用彩畫，那些富貴人家定會喜歡。」
姜裕思索著給出建議。
唐穎抿嘴笑道：「姜公子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此外，我還打算收徒傳授畫技，一來可以弘揚畫技，二來也能讓他們有個一技之長。」
「如此只怕花銷甚大。」
不得不說唐穎的想法很好，但前提投入很大，且短時間內很難見到成效。
「所以想請姜公子助我一臂之力。」
唐穎彎腰欠身。
「唐小姐但說無妨。」
「我想請姜公子成為畫舫首席畫師，轉為富貴人家作畫，所得費用公子占六成，畫舫占四成。」
唐穎取出擬定好的書契。
姜裕看了一眼書契道：「六成太多了，還是各一半吧，也算我對畫舫的資助。」
說完，姜裕接過劉三遞來的筆簽上名字。
「如此，便多謝姜公子了。」
唐穎笑著收回書契。
又聊了片刻，唐浩兄妹起身告辭。
送走兩人，姜裕帶人打掃店鋪算帳。
「少爺，今日營收四百三十八兩，除去花銷還剩三百兩！」
趙三激動不已。
郡城不愧是郡城，一天賺到的銀子比青山鎮幾天還多。
「每人分五兩。」
姜裕照例分錢。
「謝少爺。」
兩人笑著收下錢。
「姜公子，有人在門口扔了封信。」
婦人遞上信。
姜裕撕開信封倒出信紙。
信紙只有一句話。
「姜公子，今夜亥時相見，董熊拜上。」
看見董熊，姜裕離開想到董大舒、熊仁。
不出意外，這信便是兩人寫的，約他今晚相見。
「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是想繼續遊說我加入黃天教，還是另有所圖？」
姜裕眯眼。
「少爺？」
趙三見姜裕失神，不由開口呼喚。
「沒事，關門吧。」
姜裕回過神來，撕碎信紙扔進火灶燒成灰。
送走幫忙的婦人，姜裕三人坐在店內靜等。
兩人雖然好奇在等誰，但姜裕沒說他們也識趣不問。
不知等了多久，屋外突然傳來嘟嘟嘟的敲門聲。
「開門。」
姜裕開口，趙三卸下門板，兩個身穿夜行衣的身影走了進來。
「現在全城都在緝拿黃天教教眾，兩位居然還敢深夜到訪，就不怕我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