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萬兩一壇的相思酒

  諸葛元朗並沒有回家休息,而是回到了政事堂,他的辦公場所。

  那裡有他帶來的隨從,現在就能去宮外購買相思酒。

  「阿福,這是一百兩銀子,去給我買兩壇相思酒回來。」

  諸葛元朗給隨從阿福一百兩銀子。

  阿福屁顛屁顛的離開。

  兩罈子酒而已,哪能要一百兩銀子,自己還能賺點跑腿費。

  只是才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阿福,你要作甚?」

  內閣大學士蘇文成揪著阿福的衣領問,「是不是要去買相思酒?」

  「我這有一千兩銀票,幫我也帶回來一些。」

  「還有我的。」

  尚書令許純也拿出來兩百兩銀子。

  他不好喝酒,兩百兩買幾罈子回來,賞賜給下人喝,也能籠絡人心。

  諸葛元朗聽到這話,急忙出來,看他們要買的多,自己又把那一百兩銀子收回來,換成千兩的銀票。

  如此一幕,在皇宮內的辦事處紛紛上演。

  最厲害的當屬鎮北將軍柳定北。

  他豪擲五千兩,讓隨從把相思酒包圓,不能分給其他人,不夠的話,先賒帳。

  不多時,就有好幾十個隨從帶著銀子離開皇宮。

  然而並沒有過多久,那些隨從又都回來了。

  「阿福,你買的酒呢?」

  看著兩手空空的阿福,諸葛元朗皺起了眉頭。

  「沒找到嗎?」

  「找到了。」

  阿福說:「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

  諸葛元朗厲聲道:「有什麼話就說,這裡沒有外人,不用吞吞吐吐。」

  「酒太貴了,買不起。」

  阿福這才說出實情。

  「啥?」

  諸葛元朗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

  「我可是給你一千兩銀票啊,難道還買不來兩罈子酒嗎?」

  「別說兩罈子了,一罈子都買不起。」

  阿福說:「那相思酒可是一萬兩一罈子呢。」

  「多少?」

  阿福又重複了一遍。

  諸葛元朗都懵了。

  一萬兩一罈子的酒,這特麼誰喝的起?

  貢酒都沒這麼貴的啊。

  而且尋常的酒才一兩一壇,稍微好點的,也不過十兩八兩。

  最貴的貢酒也才五十兩。

  他竟然要萬兩。

  哪來的膽子啊?

  「這是在故意抬高物價,蘇大學士,許尚書,咱們應該聯名上報陛下,讓陛下抄了他們的家。」

  「家主,不可啊。」

  阿福急忙道:「我去購買相思酒的時候,就看到戶部侍郎的家奴在挨打。」

  「他挨打關我們什麼事?」

  諸葛元朗不屑道。

  「那家奴也是嫌棄相思酒的價格太高,仗著自家家主是戶部侍郎,想要砸了相思酒的鋪子,然後就衝過來一群皇城護衛,要不是相思酒鋪子的人攔著,恐怕就把那家奴打死了。」

  「皇城護衛竟然敢打戶部侍郎的家奴?」

  諸葛元朗頗感意外。

  但他是聰明人,很快就能想通其中的關鍵。

  皇城侍衛只是維護皇城治安的守衛,屬於皇城最低的官員,碰到事情往往都是以安撫為主,哪裡敢動手打人。

  一旦動手,背後肯定有人授意。

  誰能調配皇城護衛?

  唯有帝王。

  這麼看來,相思酒定價高是皇上默許的存在啊。

  這特麼誰還敢去鬧事?

  「算了,不就是一罈子酒嗎,不喝也罷。」

  諸葛元朗想通之後,便擺擺手,無所謂道。

  「沒有相思酒,咱們還有千里醉呢。」

  「阿福,把我的千里醉取過來一壇,今天我請客,咱們喝千里醉。」

  千里醉,是貢酒。

  一罈子五十兩,是眼下整個皇城最貴的酒。

  這些大臣尋常時候可不敢喝,諸葛元朗也就是被刺激到了,才捨得拿出來。

  蘇文成和許純自然沒有意見。

  原本喝著還特別不錯的千里醉,此時喝起來卻不是那個味了。

  寡淡不說,竟還有苦頭。

  而且還不烈,像喝水一般,沒絲毫感覺。

  偏偏這個時候,外面有人朗聲道:「陛下駕到。」

  幾人忙出來迎接。

  陳玄點點頭,率先進入政事堂。

  幾人急忙又回到政事堂。

  陳玄笑著道:「不用緊張,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

  「諸葛大學士說他不勝酒力,我過來看看,順帶著讓御廚給他熬了一碗醒酒湯喝喝。」

  說著,他就看到諸葛元朗辦公桌上放著的千里醉。

  眉頭挑了一下,臉色陰沉起來。

  「諸葛元朗,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告訴朕自己不勝酒力,要休沐的嗎?」

  「為什麼卻在政事堂飲酒?」

  「我,這個……」

  諸葛元朗解釋不出來,只得下跪認錯,「回陛下,臣剛剛的確不勝酒力,如今已經恢復過來。」

  「又被相思酒勾起了饞蟲,所以才沒忍住,打算喝一碗千里醉。」

  「哦,原來如此啊。」

  陳玄恍然,衝著李延招招手。

  李延會意,急忙給他倒了一杯相思酒。

  陳玄品了一口,閉上眼睛道:「朕喝了那麼多的酒,唯有相思酒最烈,最香,最好喝。」

  「只可惜徐酒官送來的太少,僅有幾十壇,就給朕兩壇。」

  「說什麼相思酒是仙酒,用瑤池玉液所釀,成本太貴,不能免費贈予。」

  「朕再想喝,就要花錢購買。」

  「可惜朕的內帑空虛,不然就把那幾十壇全部買回來了。」

  「就算我喝不完,也能賞賜給你們這些大臣啊。」

  「哎,窮啊!」

  「不打擾你們辦公了,朕要去其他地方轉轉。」

  陳玄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身道:「對了,徐酒官沒有把相思酒全部獻給朕,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他跟朕說,看你們整日忙碌,勞苦功高,打算讓你們也嘗嘗,便在皇宮外面建了個酒肆。」

  「你們若是想喝的話,就去那裡購買。」

  「千萬別搗亂,褻瀆了神靈。」

  「是。」

  諸葛元朗等人憋著氣點頭回應。

  等陳玄離開,一個個氣的把千里醉都給摔了。

  「徐天華這個狗官,這是要宰我們啊,誰買誰就是二愣子。」

  諸葛元朗氣憤的咆哮。

  「不錯,就算不喝,老夫也絕對不會買相思酒。」

  許純配合道。

  蘇文成也跟著附和,「對,咱們都不買相思酒,看他徐天華怎麼賣。」

  「到時候賣不出去,還不是要進獻給我們。」

  「不錯。」

  「哈哈哈。」

  幾人打定主意,紛紛大笑起來。

  陳玄完全不以為意,笑著離開。

  不買?

  那是沒到時候。

  到時候一萬五千兩你們也得買。

  陳玄起駕,又去了其他辦事處。

  柳定北也得到了隨從的匯報,氣的把案幾都砸了。

  「徐天華這個狗娘養的,一罈子酒竟然要一萬兩銀子,他是沒見過銀子嗎?」

  「老夫還就不喝了。」

  「那麼貴,我看誰能買得起?」

  「鎮北將軍,發那麼大火幹什麼啊?」

  而此時陳玄溜達到他的辦公室,疑惑的問。

  「陛下,你來的正好。」

  柳定北看到陳玄,眼睛一亮,「我們將士常年在外征戰,尤其榆關之地,冰寒刺骨。」

  「若是能喝上一杯相思酒,不但暖了身子,還能激發將士的鬥志。」

  「臣請陛下下旨,把相思酒賜予我們鎮北軍。」

  說著,柳定北還跪了下來。

  「鎮北將軍,趕快請起。」

  陳玄急忙把他扶起來,感嘆道:「朕也知道相思酒對將士非常有利,可商場的規矩是朕定下來的,朕總不能去強行搶奪吧?」

  「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你若是真為將士們著想,就趕快去買吧。」

  「相思酒一共就運回來五十壇,再晚的話就買不到了。」

  「這個……」

  柳定北被噎住了。

  陳玄又道:「朕聽聞,那相思酒是用瑤池玉液釀製而成,非常難得。」

  「這五十壇賣完之後,會不會還有就不清楚了。」

  「一萬兩能買到仙家之酒,非常划算。」

  「行了,朕不打擾你了,記住,別那麼大脾氣,你是鎮北將軍,應穩重一些。」

  說話之間,陳玄還給自己倒了一杯相思酒。

  咂了咂嘴,細品一番。

  呢喃道:「相思酒,不愧是仙酒,回味悠長啊。」

  「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

  感嘆兩句,陳玄才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柳定北氣的直拍桌子。

  買?

  他只是一個武將,所有積蓄都用來養兵,哪還有多餘的閒錢去購買一萬兩銀子一壇的相思酒啊?

  剛剛那五千兩銀票還是戶部才撥付的軍餉。

  他本想著把相思酒包圓,存放一段時間,就能賣個好價錢。

  現在看來,如意算盤落空了。

  他連本錢都出不起。

  而此時的陳玄又回到自己的御書房,一邊喝著相思酒,一邊低語。

  「這第二步也已經走完,接下來就看徐酒官的了。」

  「能不能大賺特賺,明天就能見分曉。」

  「不把朕的內帑填滿,朕砍了他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