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徐酒官求見。」
陳玄正打算休息呢,太監李延小聲的匯報。
「你說什麼?」
陳玄一驚,忙從床上爬起來,「徐酒官?徐天華?」
「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京了?」
「東海郡距離京都兩千里,朕下的聖旨恐怕都沒有抵達東海郡吧,他徐天華怎麼就回來了呢?」
「這個,奴婢也不知。」
李延苦笑。
「讓他去御書房等著。」
陳玄吩咐一聲,有侍女幫忙更衣,擺駕御書房。
果真看到徐天華抱著一罈子酒在那裡等候。
看到陳玄,徐天華立刻跪地行禮,「吾皇萬歲萬萬歲。」
「朕派你到雲安縣任職,如今雲安縣爆發瘟疫,你卻跑回來了,該當何罪?」
陳玄陰沉著臉問。
「臣知罪。」
徐天華說:「不過陛下,東海有蓬萊仙君,瘟疫爆發不起來,定能清除。」
「爆發不起來?」
陳玄臉色更加陰沉了,「你可知雲安縣的縣令黃豐年已經上過奏摺,雲安縣感染瘟疫者數半,足足三萬餘人,這叫爆發不起來嗎?」
「以朕看,你定是害怕染上瘟疫,逃命回來了。」
「來人,把徐天華拉出去,砍了他的狗頭。」
侍衛立刻上前。
徐天華急忙道:「陛下,臣冤枉啊。」
「臣並沒有逃跑的意思,真的是蓬萊仙君出手了,臣才回來給陛下送酒。」
「他如何出手?」
陳玄揮揮手,侍衛退後一些,「那可是瘟疫,難道蓬萊仙君有什麼仙家法寶,可以克制瘟疫不成?」
「回陛下,蓬萊仙君沒有仙家法寶,但他卻做出了口罩。」
徐天華說:「在瘟疫還沒爆發之時,蓬萊仙君就已經預測到了,提早準備了藥材。」
「當瘟疫爆發後,他讓縣令派兵控制村民,減少人員流動,然後製作口罩,以防瘟疫傳播,最後以藥石救治,效果顯著。」
「臣知無礙,又想著陛下肯定喜歡相思酒,這才敢帶著酒回京。」
「望陛下體恤臣的一片忠君之心,饒恕臣之罪過。」
「哼!」
陳玄冷哼一聲,這才就座。
「你的罪狀朕暫且記下,若瘟疫沒除,朕必定砍了你的狗頭,掛在宮門外暴曬七日。」
「現在跟朕講講口罩為何物?竟能阻擋瘟疫傳播。」
徐天華狠狠鬆了一口氣。
第一關算是過去了。
急忙從口袋裡面摸出來一隻口罩,由太監遞給陳玄。
「這就是口罩?」
陳玄看著手中的一塊麻布,外加兩根麻繩組成的東西,眉頭深深皺起,「這東西能阻攔瘟疫?」
「你當朕是傻子嗎?」
「陛下聽臣給你解釋。」
徐天華急忙又拿出來一隻口罩戴在自己臉上,然後繼續道:「蓬萊仙君說,疾病往往都是通過口鼻進入我們的身體,只要堵住這兩處,就能阻攔疾病侵害。」
陳玄眼睛一亮。
之前生病的時候,太醫也跟他講過疾病的由來。
病從口入的道理大家都懂。
所以在患病期間,往往會讓患者戴上面巾,以防度給旁人。
這口罩說不定真的有奇效。
陳玄胸口懸著的大石塊也放下了不少。
點點頭道:「不錯,口罩真乃神器也。」
「有如此神器,瘟疫可解。」
「來來來,現在跟朕說說相思酒,如何釀造的?你又帶回來多少壇?」
「臣不知如何釀造。」
徐天華急忙道:「帶回的不少,足足有五十壇呢。」
「多少?」
「五十壇。」
「朕讓你帶回來萬壇,你竟只帶回來五十壇?竟然還說多,信不信朕砍了你的狗頭啊?」
「一萬壇?」
徐天華也懵逼了,「陛下,這可是相思酒啊。」
「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
「這次能帶回來五十壇已經算是臣的極限了,到哪去弄一萬壇啊?」
「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
陳玄咀嚼了這兩句話,拍著扶手稱讚,「好,好詩,這詩跟酒簡直就是絕配。」
「如此好酒,五十壇就五十壇吧。」
「趕快給朕搬上來。」
「陛下,不可。」
徐天華忙阻攔。
「不可?」
陳玄皺起了眉頭,「為何不可?」
「莫非你帶酒回京,並非是送給朕喝?」
「陛下……」
徐天華說話的時候看了看左右,陳玄會意,衝著那些人揮揮手,把他們趕下去,只留下一個太監李延。
陳玄問,「搞的神神秘秘,你要說不出來個所以然,朕砍你狗頭。」
「陛下,我打算用這酒掙錢呢。」
徐天華道。
「區區一罈子酒,能掙幾個錢?」
陳玄不屑道:「都給朕搬過來,朕全部包圓。」
「陛下,你買不起。」
「買不起?」
「對,這相思酒,我一壇的進價就是六千兩銀子,五十壇,那可是足足三十萬兩銀子,陛下,你內帑裡面還有那麼多銀子嗎?」
「我……」
陳玄被懟的老臉一紅。
他雖是皇帝,但隨著連年征戰,導致他的內帑也極為空虛。
別說三十萬兩銀子,就算是三萬兩銀子他也拿不出來。
就連國庫,這個時候拿出來三十萬兩銀子也捉襟見肘。
再說,那些大臣也絕不可能會同意讓他從國庫拿那麼多銀子。
陳玄只能順著徐天華的話問,「徐酒官,相思酒進價就這麼高了,還如何掙錢呢?」
「陛下,咱們這麼來……」
徐天華在陳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妙,妙,甚妙。」
陳玄聽完,拍著徐天華的肩膀,「徐酒官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待你三年縣令任期滿,朕提你為內閣學士。」
嗡!
徐天華腦袋嗡嗡嗡直響。
大未王朝的官員制度比較簡單,沒有丞相,把權利一分為三。
變成內閣大學士,尚書令,翰林大學士。
三人統籌六部。
而內閣大學士則是由內閣學士晉升。
從七品品酒官到二品的內閣學士,簡直就是一步飛升啊。
徐天華激動不已,連磕頭謝恩都忘記了。
第二日,早朝。
陳玄還沒有來,大臣們已經在金鑾殿內候著了。
而此時,有小太監抱著個酒罈從後面過來,酒罈沒有封塞,香氣四溢。
那小太監走的很慢,甚至還有意無意的把罈子往兩旁推送一二。
香味更濃。
一些好酒之人已經忍不住問了起來,「這是什麼酒?為何香味如此之濃?」
「不知道,我也從未聞過如此香的酒。」
「只能說咱們的品酒官不合格,這麼香的酒他竟沒有早日品出來,回頭我就參他一本。」
小太監慢吞吞的把酒抱到前台,立刻就有太監拿來小酒盅,抱酒的太監就把酒水倒入其中。
「這是什麼意思?」
「莫非陛下要賞賜我們貢酒?」
「什麼貢酒這麼香?」
「我身為親王,也從未嘗過這麼香的酒呢。」
「再說,這段時間也沒有他國使臣來進貢,哪來的貢酒呢?」
「不清楚,咱們等著吧。」
「我已經等不及了。」
特別好酒之人早就被勾起了饞蟲,若非忌憚皇家的威嚴,早就跑上去喝一杯了。
「哈哈哈,等不及了好。」
這時,皇帝陳玄的聲音從後台傳來,「既如此,那這酒就賞賜給你們喝吧。」
隨著聲音,陳玄滿面紅光的坐上龍椅。
小太監急忙把酒盅端到那些大臣面前。
哪怕是不喜喝酒之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發酵,也有些忍不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辣,這酒真辣。」
「咳咳咳。」
甚至還有人因為灌的太猛,開始咳嗽了。
當然,也有人是細細品味的。
比如內閣大學士,他喜酒,更喜品酒。
香氣如此濃郁之酒,他可不捨得一口氣給喝完,而是慢慢品味。
一小口下肚,他閉上了眼睛。
緩緩呢喃,「落口甜,飲後香。」
「香純如幽蘭,又不失其甘烈,好酒,好酒啊!」
「蘇文成,你別品了,不喝的話,把酒拿來,我替你喝。」
一旁的鎮北大將軍說話之間,伸手就要搶奪。
「柳莽夫,爾敢!」
蘇文成急忙呵斥,也不敢再細品,一口就把酒給喝乾。
柳定北無奈,只能衝著陳玄問,「陛下,這酒還有嗎?臣還想飲。」
「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
陳玄笑呵呵道:「賞你們一杯,是朕的恩賜。」
「再想喝的話,拿銀子購買。」
「陛下,去哪買?」
柳定北問。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陳玄道:「此酒名為相思,是徐酒官進獻來的,至於哪裡有賣,朕也不知。」
「相思酒?好名字。」
蘇文成稱讚道:「喝了這相思酒,臣真的有些懷念故土了。」
然而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打斷了在場眾人的遐思。
是翰林大學士諸葛元朗,他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不勝酒力,恐無法再早朝,特向陛下告假休沐一日,望陛下恩准。」
「准了。」
陳玄笑著擺手,「諸葛愛卿好好休息吧。」
「謝主隆恩。」
諸葛元朗拜謝,轉身的時候,臉上卻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能入潮為官,哪個是善於之輩,都是人精。
哪能看不出來諸葛元朗的小計謀。
再說,同朝為官,諸葛元朗的酒量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他不是不勝酒力,而是急著出去買酒。
這麼好喝的酒,數量肯定不會多,被搶完可就真的沒了啊。
可已有一人當朝告假,他們就算臉皮再厚,此時也說不出口,只能幹著急。
陳玄見狀,說:「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誰特麼還有事啊,就算真有,這會也絕對不會啟奏。
無人應答,太監李延宣布退朝。
眾大臣急匆匆的往外走,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然變成了小跑,疾跑。
陳玄拍著大腿,興奮道:「第一步圓滿成功,完全按照徐酒官的想法走,接下來就是第二步了,走好了,以後朕的內帑就不愁銀子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