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辦?
趙平無助了。
現在不如昔日。
昔日陛下並沒有身亡,太子是在強行登基,是大逆不道之行為。
自己手中握著尚方寶劍,有那個權利阻攔。
可如今京城這邊得到的消息便是陛下戰死在豫州。
那當朝太子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
自己再阻攔,就是跟整個天下為敵。
趙平可沒那個膽量。
只能求助陛下。
「斬。」
陛下淡漠道。
「我……」
趙平被噎住了。
這怎麼斬?
誰敢斬?
陛下又道:「就算你讓斬,也沒人敢斬他們的腦袋。」
「更何況,朕陣亡了,就一定是太子登基嗎?」
「別忘了,大未王朝還有其他勢力存在呢,趁著這次機會,把他們全部釣出來,一網打盡。」
趙平點點頭。
製造亂子,他在行。
只要不是真殺就好。
「我手中有尚方寶劍,陛下不在,我就能代表當今聖上,為何不能斬了這些貪官污吏,大未王朝的蛀蟲呢?」
趙平反問道。
「陛下戰死在豫州,當由太子主持朝政。」
郝潤香傲然道:「你手中雖有陛下御賜的尚方寶劍,但那是前朝的物件,如今太子當政,做不得數。」
「趙平,本宮奉勸你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
「趁著現在還沒有釀成什麼大錯,抓緊投靠太子,以後可以封你為輔政大臣。」
「若是執意反抗,那就不要怪本宮不客氣了,現在就帶兵斬了你。」
「斬我?」
趙平冷笑起來,「郝皇后,你還沒那個資格吧。」
「再說,陛下就算真的戰死,就能輪到太子登基稱帝嗎?」
「據我所知,太子並非陛下親生吧?」
「他登基,其他人能同意嗎?」
不就是鬧大嗎?
趙平直接把這件事情挑明。
反正戴綠帽子的是陛下,損失臉面的也是陛下,關他趙平什麼事情。
他不過是說了個實情罷了。
更何況,唯有如此,才能讓那些蠢蠢欲動之人下定決心。
不然陛下身亡,太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
別有二心之人會搶破腦袋謀輔政大臣之職,卻沒多少人敢真正的造反。
畢竟太子年幼。
輔政輔政,輔著輔著就是正的了。
果然。
隨著趙平話音落下,台下眾人再次掀起了風波。
原本站在太子身後的人,也出現了動搖。
有人甚至直接離開。
「誰說太子不是陛下親生的?」
郝潤香倔強道:「在皇宮,陛下留宿哪個宮中,都會有太監做記錄。」
「本宮是在陛下留宿之後有了身孕,這些都是實證。」
「更何況,太子和本宮還做過滴血認親,確認無疑。」
「現在你竟然還懷疑這個,太子若不是陛下的龍種,難道還是你趙平的嗎?」
「我可不敢要。」
趙平咧了咧嘴,「我只是那麼一說而已。」
「再說,前太醫院提點是什麼人?」
「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叫錢多語,是錢家之人吧?」
「皇后你呢?」
「也是錢家之人吧?」
「既如此,錢多語的話還可信嗎?」
「再多說一句,根據我從醫經驗來看,滴血認親根本沒有任何依據,就是胡扯。」
「別說是太子了,就算是咱們兩個的血,只要滴在清水裡面,也必然會融合在一起。」
「若是想讓它們不融,我也有的是辦法。」
「這是真的嗎?」
有人大聲的問道:「趙平,你可不要騙人。」
「這是關乎著大未王朝有無接班人的重要事情,馬虎不得。」
「關於這點,我能以自己神醫的名義做擔保。」
趙平擲地有聲道:「我能攻克瘟疫,能讓陛下剛剛提拔的太醫院提點宋明放棄官職不要,跑到西坪村拜我為師,找我學習醫術。」
「若是連這個都判斷不出來,那我就真的枉為一個醫者了。」
「殺!」
郝潤香回答不上來,便打算以強勢之姿鎮壓。
「陛下陣亡,太子就是當今的陛下。」
「太子,趕快下令,昭告天下,把趙平亂刃分屍。」
「母后,你來拿主意就好。」
陳弘不敢自作主張。
畢竟他還只是一個孩子,被眼前的陣仗震懾的不輕。
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母親。
「好,那本宮就替你做主。」
郝潤香大聲道:「今日誰砍了趙平的腦袋,誰就當輔政大臣。」
「而且還是唯一的輔政大臣。」
「殺!」
趙平也怒了,「陛下剛剛陣亡,屍體還沒有運送回京,皇后就要擁護假太子登基稱帝,他們這是在謀反。」
「殺了這群謀反之人。」
「待我尋回真正的太子,由他接任皇位。」
「爾等都是功臣。」
「我必定將爾等的功勞一一記下,交由下一任皇帝過目,讓他封賞爾等。」
殺太子?
殺皇后?
誰敢動手?
陛下的屍體還沒有運送回來,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陣亡了呢?
退一步,就算陛下真的戰死。
就算太子是個假的。
可皇后是真的啊。
她仍舊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對她動手,那就是在以下犯上,誅九族都有可能。
而郝潤香那邊的人呢?
卻真的動手了。
他們本就是錢家餘孽。
錢世被斬,錢家被抄家。
可柳定北過去的有點晚,再加上錢家人多勢眾,逃出了很多。
更何況,錢家勢大。
那些人手不僅僅是住在錢家,還有一些並不是錢家的血親。
比如之前被斬的徐寬。
他也算是錢家之人。
還有住在太醫院的錢多語等等。
在錢世被斬之後,他們就悄悄的聯合在一起,打算給趙平致命一擊。
奈何那晚眾多護衛都沒能要了趙平的命。
也讓他們不得不打退堂鼓。
有多深就躲多深。
生怕跟趙平碰面,被他抓個正著。
都在等著城門打開的那一刻,匆匆逃離。
憑藉他們手中的銀兩,到哪個地方都能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
然而,才沒過去多久,京城就流傳出來一則消息,陛下陣亡了。
起初的時候,那些人也擔心這消息有假,就是要把他們吸引出去,一網打盡。
可當他們派人追根溯源的時候,發現,這消息就是從將軍府傳出來的。
趙平和柳定北也都回了將軍府。
正常情況,他們兩人應該繼續搜查百官的府邸,查詢百官貪墨銀兩,背叛國家的證據。
此時卻匆匆回府。
八成就是商討如何應對陛下陣亡之事。
然後就有消息傳出來,趙平打算明日在午門外問斬百官。
他們再次核實消息,確認無誤,這才潛入皇宮,救下郝潤香和太子。
並連夜商討對策。
對策也簡單。
陛下陣亡,太子就是唯一的皇位繼承人,他能順利登基稱帝。
只等明日趙平斬了幾個官員,把其他人得罪死,他們在露面,挑起斬殺趙平的大旗,勢必能一呼百應。
一呼百應不假。
但卻被趙平三言兩語給化解掉了。
此時只能先殺趙平。
唯有除掉這個禍害,才能讓太子順利登基。
所以他們是真正的動手。
揮舞著手中的傢伙,就往監斬台上沖。
刀斧手不敢斬皇后和太子,但卻不會對這些人手下留情。
揮舞著手中的鬼頭刀就迎了上去。
兩方人手剛一接觸,就有人受傷,有人倒下,喊殺聲震天。
被捆綁的百官見狀,眼珠子骨碌碌轉動不停。
好像,機會來了。
膽子大的,直接就衝著正在戰鬥的人道:「你們別急著打,先把本官鬆綁。」
「事後本官絕不會虧待你們。」
刀斧手都是陛下安排之人,知道陛下還活著,自然不會給他們鬆綁。
可皇后帶來的錢家勢力卻不同。
在他們看來,趙平要斬了這些人,那就是趙平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所以便趁機給他們鬆綁。
兵器劃拉一下,就把繩子割開。
那些人沒有參戰,急匆匆的從戰團當中穿梭出去,尋找自己的家眷或者隊伍。
有些人不敢開口,但卻有其他妙招。
鋌而走險,趁著人家戰鬥的時候,把綁繩遞到兵器下面,讓對方有意無意的給割開繩子。
然後……也是逃之夭夭。
「陛下,這下怎麼辦?」
趙平小聲的問道:「太亂了吧?」
「亂了好。」
陳玄卻笑道:「越亂越好。」
「善大勇雖然有一些手段,可這些官員當中仍舊有一些嘴硬之人並沒有開口。」
「此時他們就算是在越獄,是逃犯。」
「再斬他們,就有了證據。」
「萬一他們逃走了呢?」
趙平問,「這種混亂的局面,就算我們想阻攔,也攔不住啊。」
「一旦被他們逃出長安,隨便找個地方隱姓埋名,我們還能找到他們嗎?」
「難道就任由他們逍遙自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