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趙先生,你這是考驗朕嗎?」
陳玄笑道。
「不敢。」
趙平恭維道:「臣是真的擔心。」
「放心吧。」
陳玄說:「朕已經在外圍布置了禁軍,保證今日在場之人無一人能逃脫。」
「朕說過,今日要帶你殺人。」
「必然會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好吧。」
陛下都這麼說了,趙平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只管看戲就好。
「趙先生,你說誰才是長生殿的成員呢?」
陛下冷不丁的問道:「還有六部尚書謀反之事,背後肯定有主使之人,又會是誰呢?」
「看不出來。」
趙平搖頭。
「只能說眼下還不夠亂。」
陳玄道:「既如此,趙先生,你再給他們加一把火,讓他們再亂的徹底一些。」
「怎麼加?」
趙平不解。
皇后這一波還沒有解決呢,其他人會站出來嗎?
「用玉璽啊。」
陳玄說:「朕陣亡了,不管誰接任皇位,手中必須要有玉璽。」
「沒有玉璽,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說話之間,陳玄把玉璽遞給了趙平。
入手溫軟如玉。
呸,這就是玉。
摸著很巴適。
不過趙平卻接的小心翼翼,生怕掉下來,摔了個稀碎。
「你那么小心幹什麼?」
陳玄無語道:「這是一塊假的。」
「真的豈能給你。」
額!
白特麼緊張了。
趙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然後就舉起手中的假玉璽,大聲道:「都住手!」
「玉璽在我手中。」
「我才是大未王朝的王。」
「誰再敢對我動手,那就是在以下犯上,我誅他九族。」
玉璽?
聽到這兩個字眼,大家果真停手了。
一個個盯著玉璽,眼冒精光。
身為京城之人,大家都清楚,掌握了玉璽,就等於說是掌握了半壁江山。
何況趙平手中有兵有將。
他拿著玉璽,繼承皇位的可能性很大。
當然,這是假想情況。
實際上呢?
誰願意讓他趙平一個刁民跑到京城來稱帝呢?
那不是在打百官的臉嗎?
「你手中怎麼會有玉璽?」
有人不服氣道:「肯定是假的。」
「連玉璽都敢偽造,人人得而誅之。」
「我路過豫州之時,見到過陛下。」
趙平朗聲道:「陛下擔心有人在京城作亂,就率先讓我拿著尚方寶劍和玉璽來京城平亂。」
「而他則留在豫州繼續剿匪。」
「誰知豫州王陳同叛變,導致陛下戰死。」
「不過陛下傳了口諭,倘若他出現意外,就由我來做皇帝,維持朝政。」
「太監李延就在旁邊聽著。」
「也擬的有聖旨。」
「你們若不信,咱們就再等幾日。」
「陛下陣亡,李延應該也不會在豫州久留,肯定會護送陛下的棺槨回京。」
「咱們就等他回京宣旨吧。」
「放屁!」
有人罵了起來,「你不過是一個七品的品酒官,有什麼資格被陛下託付江山?」
「怎麼輪也輪不到你的頭上。」
「更何況,李延不單單是照顧陛下起居的太監,他還是陛下的護衛。」
「陛下都戰死了,他能活?」
「他只能死在陛下之前。」
「倘若敢活著回來,那他就是不忠之人。」
「一個不忠之人的話,能讓誰信服呢?」
「不錯,本官不服。」
聽到這話,立刻就有人附和。
「本官也不服。」
「而且玉璽是陛下的象徵,一般都是在宮中放著,除非禪讓皇位,才會把玉璽傳給旁人,否則,外人休想摸到玉璽的邊。」
「還說什麼?那就是一個假的玉璽。」
「不對,也可能是真的玉璽。」
有人被驚醒,反駁道:「陛下在豫州剿匪,具體是什麼情況,咱們遠在京城,未可得知。」
「那趙平便是從青州而來,途經豫州。」
「得知陛下在那邊剿匪,豈能不留下來幫陛下的忙?」
「反倒直接來了京城,還拿著尚方寶劍,阻攔太子登基不說,還要殺百官,這是清理大未王朝的根基,好在他坐上皇位之後,提拔自己的人手。」
「說不定,在豫州的時候,他就跟叛賊陳同聯合在一起,共同對付陛下。」
「陛下說不定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戰死。」
「趙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整個京城,就是想自己當皇帝。」
「什麼?」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眾人皆大驚。
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按照正常的情況,得知豫州王陳同造反,圍困住了陛下,不應該先解決陛下的危機,救陛下於水火之中嗎?
畢竟救出陛下,那就是大功一件。
封官加爵都有可能。
誰還會傻乎乎的跑到京城來趟京城的渾水呢?
若是聯合豫州王,共同對付陛下。
陛下雖帶的有將士,可很多都是流民和乞丐湊出來的,戰力低下。
很難抵抗住叛軍。
他們殺了陛下,奪走玉璽。
快速進京,控制朝堂,好自己當皇帝。
或者是由陳同來登基稱帝。
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
眾人對視一眼,臉上均露出了深深的恐懼。
只不過在恐懼的神色當中還隱藏著欣喜。
恐懼,是恐懼趙平和陳同等人的膽量,連當今聖上都敢輕易謀殺。
欣喜,是欣喜大未王朝徹底亂了。
唯有亂局,才能有更多的機會。
不管是登上那個位置,還是再進一步,皆有可能。
但,前提是破掉眼前的困局。
怎麼破?
有人提議了,「奪玉璽,殺趙平,為陛下報仇。」
一時間,這種聲音此起彼伏。
全部都是聲討趙平者。
「臥槽!」
看到台下那麼多人匯聚在一起,共同討伐自己,趙平忍不住爆了句國粹。
也得虧身後站著的就是陛下,能為他兜底。
否則這種局面,趙平還真控制不住。
畢竟他在京城僅有李虎和影一兩個護衛,僅有高猛等二十位陷陣營的成員。
逃出去都困難。
只能向陛下求救。
「陛下,這下徹底亂了,臣該怎麼辦?完全應對不了啊?」
「不對勁。」
陳玄的眉頭也擰巴在一起。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製造自己陣亡的真相,把那些擁有二心之人徹底給釣出來。
可現在大家一致要對付趙平。
誰也不提謀反之事。
甚至打的旗號還是為陛下報仇。
這就是大勢所趨啊。
「他們為何不去爭搶皇位呢?」
「難道那個位置沒有什麼吸引力?」
「我的陛下啊。」
趙平無語道:「皇位是重要,可也得有那個實力去爭搶啊。」
「此時在他們眼中,臣跟陳同聯合在一起,手中又握著玉璽,陳同又是陛下你一奶同胞的親弟弟,接替皇位,合情合理。」
「任誰也說不出來個一二三。」
「正是因為這些人想要爭奪皇位,所以才要除掉臣。」
「他們已經給臣安上了殺陛下的罪名。」
「除掉臣跟陳同這一波最強大的勢力後,再除掉太子。」
「哪怕太子並非陛下親生的消息傳遞出來了,可陳弘已經當了太子六年之久,擁護他的大有人在。」
「把這兩方最可能繼承皇位的勢力解決掉,他們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再去爭搶皇位。」
「誰能勝出,誰就是下一任皇帝。」
「還能打著為陛下報仇的旗號,一呼百應,天下老百姓都會相信他們的說辭。」
「那該怎麼辦?」
陳玄也變的六神無主了。
事態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要不朕現在就把大軍調派過來?把這些人全部殺掉?」
「大軍在何處?」
趙平問。
「午門外二里處埋伏著。」
陳玄說:「把皇宮大門給包圍起來,只能進,不能出。」
「朕打算把這些人當中有罪之人全部斬殺。」
「監斬台這裡有多少人手?」
趙平又問。
「一千禁衛軍外加一千守城軍,兩千人。」
陳玄說。
「太少了。」
趙平無語道:「單單是百官,就有近千人。」
「他們的家眷,周圍的看客,其他各方勢力,加起來人數足足有好幾萬人。」
「一窩蜂衝上來,兩千人根本就抵抗不住。」
「眼下只有一條路了。」
「什麼路?」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趙平說:「先逃出去,待他們內亂開始,拼的互有傷亡之時,咱們再入場坐收漁翁之利。」
「逃?」
陳玄有些不太情願。
他可是陛下啊,面對自己的子民,竟然被逼迫的逃走。
百年後,恐怕都沒有臉去見自己的列祖列宗吧。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
趙平道:「除非你現在站出來主持大局。」
「不過如此以來的話,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力量可能就會有所忌憚,從而徹底隱藏起來。」
「再想把他們釣出來就難了。」
「陛下,趕快做出選擇,咱們的人已經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