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平一聲令下,刀斧手立刻就揮動鬼頭刀,一刀砍在徐寬的脖子上。
刀落,頭落。
徐寬當場斃命。
眼珠子還在瞪著,似死不瞑目。
周遭圍觀之人在一陣驚呼之後,又開始議論起來,似在為徐寬鳴不平。
「趙平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的找人家要銀子嗎?」
「人家給五十萬兩銀子,他嫌少。」
「人家給百萬兩銀子,他就說人家貪墨了銀兩,直接就把人斬了。」
「他究竟想幹什麼?」
「誰知道呢。」
「應該是要造反無疑了。」
「你們想想,徐寬這個狗官一直在為錢家做事,趙平殺了錢世,就把錢家得罪了個底朝天。」
「就算此時放了徐寬的性命,徐寬就會真心為他做事嗎?」
「不盡然吧?」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在背後捅他一刀了。」
「他這麼做,是在永絕後患。」
「不信的話你們等等看,接下來,趙平肯定會把徐寬家滿門抄斬。」
「要滿門抄斬嗎?」
趙平果真問了。
不過聲音很小,只有監斬台上極少數的人能聽見。
陳玄對此非常滿意,他清楚,趙平這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並沒有獨斷專權。
便點點頭,輕聲道:「徐寬不僅貪墨了錢家的銀兩,他可是掌管著很多官家的印章,就連吏部選拔官員,也都需要經過他手。」
「很多地方上的有才之士之所以被埋沒,大部分都是被他卡住了要害之處。」
「並且,他還肆意給自己的家人封官。」
「像他的兒子,根本就中不了舉,卻因他掌握了印章,跟吏部尚書陶澤淵聯合,硬生生讓他兒子中舉了,還給謀了官職。」
「家人不但不勸阻,反而還以此為榮,多次在人前炫耀。」
「沒必要再留著了。」
「直接抄家問斬。」
「所得銀兩,你跟朕平分。」
「好。」
趙平嘴角彎起了一抹弧度。
陛下沒有吃獨食,甚合他意。
目視前方,趙平吩咐道:「來人,查封徐寬家,所有直系血親一律問斬。」
「旁系血親,丫鬟僕人一併賣入牙行。」
「誰敢阻攔,當場格殺。」
嘩!
一席話,再次讓人群沸騰起來。
有人罵趙平心狠手辣,就算當了皇帝,也是個暴君。
有人則在擔憂自己的安危,在腦海中盤算著跟自己有關的官員,會不會被牽連。
倘若被牽連了,該如何做才能免於一死。
有人繼續嚷嚷著趙平這是在造反,想要把不順從他的官員全部殺掉,以示威嚴等等。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全部都是惡語相向。
沒人覺得趙平是個好人,在為民除害。
畢竟在場的人幾乎沒有民。
能在長安生活,怎能不跟官員沾親帶故呢?
趙平完全不以為意,繼續指著第二個人問,「你是何人?為何會被押到斷頭台?」
「本官吳偉。」
吳偉唯唯諾諾道:「具體因為什麼被押到斷頭台,本官也不知道啊。」
「本官自從為官,一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從未有過半點懈怠,且一直忠於大未王朝,忠於陛下,並沒有犯過任何罪行,你為何要把本官抓起來呢?」
「哦,原來是我抓的你啊。」
趙平說了句氣人的話。
在場的官員,全部都是他親手送到天牢,這會竟有種不認帳的姿態,差點引起公憤。
「我抓你的時候,收了你多少兩銀子?」
趙平問。
「六兩。」
「才六兩?」
趙平驚訝道:「你怎麼就帶那麼一點銀子呢?」
「欠條上寫的是多少兩銀子?」
「本官一生清廉,從不貪墨,就那六兩銀子,還是本官全部的積蓄。」
吳偉說:「欠條上倒是寫的多,足足二十萬兩。」
「但本官拿不出來啊。」
「也就一個數字罷了,本官想著你去本官家中搜查之時,搜不出來,定會放了本官。」
「沒曾想,再次見面,你竟把本官送到了斷頭台。」
「本官冤枉啊。」
「陛下,你就算戰死了,也應該有在天之靈吧?」
「睜開眼睛看看吧,顯顯靈,降一道雷把趙平給劈死吧。」
「有他在,定會把我們輝煌的大未王朝弄的烏煙瘴氣。」
「這人怎麼回事?有罪嗎?」
趙平無語道。
京城竟還有清廉的官員,他雖不信,但前世的規則讓他追求實事求是。
沒證據胡亂殺人,那就是草菅人命。
趙平還做不來。
再說,這個吳偉真沒有貪墨銀兩的話,指不定就是污泥當中的一股清流,當被重用。
「先生,別聽他胡扯。」
善大勇提醒道:「這個吳偉是出使匈奴的使臣,是賣國求榮之輩。」
「原本匈奴只是想要一萬匹布,兩萬石糧食,就能休戰。」
「結果到他的嘴裡,硬生生變成了十萬石糧食,五萬匹布。」
「除卻交給匈奴的歲貢之外,其餘都被他給貪墨了。」
「那他家中豈不是富的流油?」
趙平眼睛亮了。
這還只是貪墨大未王朝的銀兩呢。
另外一邊還有匈奴呢。
身為一個穿越者,趙平清楚,和談對雙方都有利。
哪怕匈奴勢大,可在偌大的大未王朝面前,仍舊是弱小之輩。
他們也不敢太過分。
興許就是拿銀子來購買歲貢。
這個吳偉等於說是直接吃了兩家。
那麼多年下來,家中積蓄肯定不少。
抄了之後,自己又能大賺一筆。
然而,善大勇卻搖頭了,「他家中並沒有什麼銀兩。」
「嗯?」
趙平愣住了,「那他貪墨的銀子呢?」
「難道都被他揮霍空了?」
「不是。」
善大勇說:「這個吳偉有好幾個家。」
「在京城這邊,他只娶了一位妻子,並沒有小妾,也沒有暖床的丫鬟,主打的就是一個愛妻。」
「妻子還是他的青梅竹馬,感情非常好。」
「兩人節衣縮食,依靠他的俸祿,倒也過的不算清貧。」
「家中該有的物件,一樣也沒有短缺過。」
「但在外面,他還有幾個家。」
「像幽州,就有一房,是匈奴那邊的女子,給他生兒育女,吳偉在那個家中存放了不少銀兩。」
「還有冀州,也有三房小妾,都分別住在不同的宅院內。」
「每年出使的時候,或者是匈奴來談判的時候,他都會提前出發,沿路在這個小妾家中住一段時間,在那個小妾家中住一段時間。」
「五個人,輪換著來。」
「互不認識,互不相見,每個人都心向著他,願意為他守住家業。」
「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具體有多少銀子。」
額!
趙平被驚住了。
沒想到這個吳偉看著貌不驚人的樣子,竟然把時間管理法則運用的這麼六。
若是放到前世,妥妥一海王啊。
趙平都想上去取取經了。
萬一哪天再穿越回去……算了,言歸正題。
趙平小聲的問善大勇,「你是怎麼知道的?」
「嚴刑逼供。」
善大勇小小驕傲了一下,「但凡是經過本將軍審訊的人,就沒有不開口的。」
是個人才!
趙平暗自豎了一下大拇指。
這才衝著吳偉問道:「吳偉,你有幾房妻妾?」
「僅一位正妻。」
吳偉說:「本官有幾位妻子,難道還和本案有關嗎?」
「據我所知,你足足有五位正妻啊。」
趙平冷笑起來,「京城這位是你的青梅竹馬,跟你情投意合,你可以用俸祿把她穩住。」
「冀州的那三位呢?」
「還有幽州的那一位匈奴女人呢?」
「你拿什麼來穩住她們的心?」
「恐怕是銀子吧?」
「趙先生,你是當世之大才,本官佩服。」
吳偉當場就轉變了態度,衝著趙平叩拜道:「只要不殺本官,本官願意把那些銀子盡數奉上。」
「並且本官願意為你出使匈奴。」
「保證能把匈奴勸退,讓他們不敢再對咱們大未王朝用兵,好給你休養生息的時間。」
「待咱們大未王朝國富民強之時,本官再次出使匈奴,讓他們向我朝進貢。」
「晚了。」
趙平冷漠道:「殺。」
「抄家問斬。」
「家中所有人全部發賣。」
「另,派兵查封他在冀州,幽州的住所,但凡是那些家中之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全部帶回京城,發賣為奴。」
「年輕漂亮的就送到天下第一樓為妓。」
對這種海王,趙平沒有絲毫客氣。
就算他的妻妾沒有任何罪孽,趙平也不打算放過。
畢竟能被吳偉玩的團團轉的女子,腦子絕對不清醒,肯定情深似海。
一旦把她們放了,那就是放虎歸山。
指不定會捅出什麼么蛾子呢。
必須盡數斬殺,永絕後患。
處理完這個,趙平接著又問向下一個。
對方同樣貪墨了銀子,但趙平索要的時候,只答應給一萬兩。
「在京城當了那麼多年的官,只賺了一萬兩銀子,你這就是庸才,留你何用?斬了。」
然後……就被砍了腦袋。
當然,也得益於善大勇在旁邊提供的證據。
能在今日被拉到斷頭台之人,沒有一個無辜者,不是抄家問斬,就是株連九族。
趙平連續斃掉十五人之後,異變突生。
「趙平,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在這裡肆無忌憚的打殺我大未王朝的朝中重臣?」
隨著聲音,從皇宮走出來一行人。
為首之人赫然便是當朝皇后郝潤香,她的手中還牽著一人,正是當今太子陳弘。
兩人身邊還跟著幾個隨從。
剛露面,就在人群當中掀起了轟動。
呼啦!
很多人都聚攏在他們身後,訴說著趙平的罪狀,讓皇后,讓太子為他們做主。
砍了趙平,以正大未王朝朝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