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姜昕,你夠了!」
季少逸心疼地扶著搖搖欲墜的小師妹,對姜昕怒目而視,「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姜昕笑了,「我是哪種人?」
「醜陋的廢柴?季少逸,你別忘了,當年若沒有我父親為你醫治,你這條命早沒了,若非我藥王谷拿出珍稀的純陽丹幫你改善體質,你以為你現在能成為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天驕嗎?」
「端起碗來罵娘,這就是修真界皎皎君子的風範?還是玄天宗教導有方?」
「我父母要是早知道你是這種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那純陽丹還不如拿去餵狗呢。」
「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修真界第一名門正派是何等正義了。」
姜昕小嘴跟淬了毒一樣,不僅把季少逸踩在腳下摩擦,還順帶拉踩了一把玄天宗。
「你、你閉嘴!」
「怎麼?破防了?我說的不對嗎?」
「……」
季少逸被她懟得臉色一陣青一陣黑的,卻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因為姜昕說的全都是事實。
姜昕可不管季少逸漆黑的臉色,看向掌門,「費仁是玄天宗的內門弟子,按照掌門的說法,玄天宗的內門都能被邪修混進去,這修真界第一大宗門好像有點名不副實吧?」
「況且我記得費仁是從修真家族費家出來的,難道掌門要說費家也是邪修了?」
「小侄女……」
「我不是邪修,我不是!」
早在喬觀震要殺死費仁的時候,他就醒來了。
再聽到掌門要把他和費家都誣陷為邪修,讓他們給玄天宗頂鍋,恨意壓過了恐懼。
他大聲嚷嚷起來,「是小師妹喬語兒愛慕季少逸,覺得姜姑娘這個未婚妻擋了她的路,所以才要殺她的。」
「我師父也知道,還吩咐我把那個村莊的凡人一起殺了,免得留後患。」
「我有證據!」
費仁手忙腳亂地拿出傳訊玉簡,喬觀震父女陰狠歹毒的聲音從玉簡里傳了出來,千真萬確,玄天宗是再抵賴不得了。
「費仁,你……」
喬語兒氣急敗壞地指著費仁,恨不得殺了這個蠢貨。
要不是他沒用,沒有殺了姜昕,還讓她鬧到玄天宗來,父親怎麼會重傷?自己怎會如此丟臉?
她都不敢想,今日後,修真界會怎麼對她指指點點。
她從前完美的仙子形象就這麼毀了。
季少逸也咬牙切齒地瞪著費仁,「平日我和小師妹待你不薄,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
「哈!」
費仁嘲諷地笑了一聲,「什麼對我不薄?整個赤練峰無論何時,無論是誰,都得圍著你和喬語兒團團轉,誰跟你們作對,輕則被趕出玄天宗,重則連命都沒有。」
「在你們眼裡,我費仁就是一條狗,什麼光風霽月的君子劍?什麼善良溫柔的第一仙子?」
「我告訴大家吧,全是歹毒小人,季少逸嫉妒任何比他資質高的弟子,每次宗門招新,如果發現劍修好苗子,都會被他以各種手段暗害了,喬語兒呢?但凡哪個女修容貌勝過她,就會被她毀容殺害。」
「你們別急著反駁,我敢說,自然留了證據的,來,大家一起看看啊!」
費仁拋出好幾塊留影石,全是季少逸和喬語兒怎麼殘害無辜之人。
其中還有不少是修真家族的嫡系子弟,他們族人分布在各個宗門。
此時他們看著自己族弟族妹被害,一個個皆義憤填膺。
「季少逸!喬少語!好一個君子劍,好一個第一仙子!」
「玄天宗!修真界第一名門正派啊!呵呵!」
「今日,玄天宗若不給我等一個交代,我修真家族也不是好欺負的。」
「就是就是!」
其他門派的長老大能也紛紛怒視凌霄真君,「你們玄天宗究竟是怎麼養出如此歹毒狠辣的弟子?還是玄天宗知道,卻放縱的?」
「如此,你們玄天宗跟邪門歪道有什麼區別?」
形勢越發失控,凌霄真君頭大如斗。
玄天宗是強大,但也沒強到能跟整個修真界為敵的地步。
這事要是處理不好,玄天宗不僅名聲盡毀,怕是以後有點頹勢,誰都能上來咬一口了。
「大家稍安勿躁,玄天宗這些年在修真界如何行俠仗義、懲惡揚善,大家不是不知道的……」
「得了吧掌門,玄天宗真正懲惡揚善的只有道塵大師兄,其他弟子出去,幹了多少恃強凌弱的事情,你心裡沒點數?」
費仁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完蛋了,那憑什麼罪魁禍首能好?
他現在是逮誰咬誰,直接水靈靈地給姜昕和暴君呈現了一出非常精彩的狗咬狗大戲。
如果不是要維持受害者的可憐形象,姜昕恨不得拿出盤瓜子,坐在哥哥的懷裡,讓他們打得更激烈一點。
暴君看著身側狡黠使壞的小姑娘,好笑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姜昕身子軟綿綿地靠過去,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對他眨眨眼,撒嬌:想要哥哥抱抱呢。
又被釣得魂要飛了的暴君:「……」
他紫眸暗沉地瞥她:回去再收拾你。
姜昕不怕死地繼續勾引他,在他耳邊傳音,語調曖昧甜膩,「哥哥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哦。」
暴君:「……」
姜昕忍笑忍得肚子疼。
她現在臉上還有個丑兮兮的胎記呢,面對這張臉,他居然還是把持不住,怎麼不是真愛呢?
不過,在暴君慾火上涌,即將要不管不顧把她抓回去「好好收拾」時,姜昕適時給他潑一下冷水。
「哥哥再等等,我先跟季少逸那渣男退完婚,再跟你回去玩。」
「……」
這壞到骨子裡的小丫頭!
暴君閉了閉眼,自己找的小祖宗,跪著也要縱容下去。
只是,夫綱不振啊!
這邊,凌霄真君各種安撫其他門派的長老弟子,並承諾一定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交代?」
姜昕慢悠悠地拱火,「怎麼交代呢?先把季少逸和喬語兒關起來,然後掌門再帶著玄天宗的長老們,一家家送禮,威逼利誘堵住他們的嘴巴,再意思意思懲戒一下兩人,關段時間再放出來,他們又可以在修真界作威作福了是嗎?」
「季少逸殺了我雷家族弟,我萬雷堡誓不罷休。」
「喬語兒殘害我瀟湘林家的妹妹,我林家必定要她血債血償。」
一個個修仙家族的弟子站出來,拔劍立誓。
原本快要控制住的局面就這麼被攪亂了,凌霄真君對姜昕怒目而視,連偽裝都不偽裝了。
姜昕微微一笑,「世伯怎如此看我?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之前還說您和我父母是世交好友,看我現在這麼出息了,能給自己討公道了,不該很欣慰嗎?」
凌霄真君恨得快咬碎後槽牙了,還欣慰呢。
他只後悔當年沒把這個禍害一起斬草除根了。
「豎子休得無禮!」
太上長老厲聲呵斥,音波帶著強悍的靈壓朝姜昕的識海攻擊去。
這是要毀掉她的識海,讓她變成傻子?
暴君眸色一寒,宛如怒海狂濤的精神力朝著太上長老碾壓而去。
「噗!」
太上長老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原本精神矍鑠的臉霎時間竟蒼老下來。
「師父!」
凌霄真君連忙扶住太上長老。
他們看向暴君的目光已經不是一般的恐懼了。
「你……您是渡劫期的前輩?」
此話一出,整個宗門廣場瞬間死寂。
渡、渡劫期?
修真界多少年沒人突破大乘期,成為渡劫期半仙了?
而今……
暴君強大的神識掃過一周,冷冷道:「藥王谷曾對本尊有恩,誰敢為難姜家小丫頭,就是與本尊作對,都聽懂了嗎?」
萬年老二的青陽宗率先站了出來,恭敬地對暴君作揖。
「前輩放心,藥王谷曾對我宗門也有恩情在,如今僅剩的唯一血脈,原該被好好保護著,卻不想玄天宗無恥至極,竟讓她遭受十三年的委屈。」
「還有那些無辜被殘害的孩子……玄天宗若不給出個妥善處理的法子,我青陽宗第一個不同意。」
原主記憶里,青陽宗倒算得上真正的名門正派,前世修真界和魔族大戰,玄天宗只會耀武揚威,跟攪屎棍一樣。
倒是青陽宗的長老弟子,總是沖在第一線,跟魔族戰鬥,護住其他低等級的修士和凡人。
雖是敵對陣營,原主卻頗為敬佩他們的風骨。
只是這些年他們因為實力不俗,弟子優秀,一直為玄天宗所打壓和忌憚。
聽說幾年前,青陽宗的首席大師兄忽然遭到刺殺,識海受創。
否則,哪兒輪得到季少逸在這上躥下跳的,還什麼繼道塵劍尊后的第一天驕?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姜昕接受了青陽宗遞來的橄欖枝,將一塊玉簡拋過去,「多謝雲空前輩仗義執言,聽聞您的大弟子識海重創,這是我前幾日整理我父母留給我的時間留影石時發現的秘方。」
雲空掌門差點沒拿穩手上的玉簡,慌忙將它捧在掌心,整個人都在哆嗦啊!
他好險給姜昕跪了。
姑娘,這寶貝是能隨便拋的嗎?
砸壞了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