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旖林還是有些擔心。
「可是萬一齊雲也在鍛造上,天賦驚人呢?」
藍梓搭上藍旖林保養白嫩的小手,笑道:「姨母,你怎麼還自亂陣腳呢?你想想,若是齊雲真有魏公子的天賦和實力,九鳳樓可不是這般態度了……」
「什麼態度?」藍旖林一怔。
藍梓擠眉弄眼:「姨母,你沒發現九鳳樓在試探齊雲嗎?不然怎麼會在比斗的最後時刻,聖女才出現?」
「這麼一說,還真是!」藍旖林眼睛一亮,回憶了下這幾日的事,感覺自己懸著的心落下來了。
憂慮不安的眸子,也終於露出幾分笑意,白了藍梓一眼。
「沒想到你這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心思還細膩的。」
「姨母,你真以為二世祖那麼好當?」藍梓得意一笑。
「死相~」藍旖林推了藍梓一把。
一旁。
任禮看著膩歪在一起的姨母和外甥兩人,眼中布滿陰霾。
不過,藍梓這麼一說,他忐忑的心,也平靜下來。
他畢竟曾官拜大乾吏部侍郎,堂堂的三品大員,在朝堂沉浮二十餘年。
如今雖落魄了,但閱歷還在。
想一想這幾日發生的事。
對藍梓的說法,深以為然。
此時,已是黃昏。
天色漸晚。
人群陸陸續續的離場,各回各家,只等明日清晨,再來觀看進展。
一道強壯如熊的身影,最後離開,他最後離開生死擂台,走出圍牆下的大門時,扭頭又看了眼兩處冒著濃煙的高台。
「沒想到這個齊雲真有九鳳樓護著,這勝負還真不好說了……」
「不行,今晚,我得再算一下,把他倆的賠率再調一調。」
「……」
簡仁心裡嘀咕著,加快了腳步。
坐莊想穩賺不賠的精髓,除了操盤黑幕,那就是根據實時情況,進行計算,實時調配各自的賠率。
麻蛋的,想賺點錢,真難啊……
簡仁粗壯如腿的手臂揉了揉自己濃密的頭髮。
從後面看,他活像一頭剛從冬眠中醒來,睡炸了毛的大黑熊。
夜色漸深。
看熱鬧的人群退去。
只剩下九鳳樓、御寶齋、琉璃閣三大勢力的執事在這裡守著,例行公事,防止有人作弊。
南宮雪也沒走,簡單吃過晚飯後,便在觀禮台上,靜坐調息。
她沒走。
賈泉、洪綰兩人也都沒有離開。
夜色漸濃。
高台上,煙火不熄。
齊雲拉動風箱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上迴蕩著。
魏陽不屑,嗤笑一聲,倒頭睡下。
這一夜。
整個鹿城,人們睡前的話題,全都是關於齊雲與魏陽的比斗。
而大多數人,不過是湊湊熱鬧。
但對五逐郡三大主宰勢力而言,今夜是絕對的不眠之夜。
九鳳樓。
奢華宮殿中。
黃蘇面對珠簾,跪俯在地。
珠簾之後,樓主荀淵的聲音,帶著濃濃怒意:
「聖女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黃蘇身形一僵,咬了咬牙,如實回道:「屬下不知,請樓主治罪。」
「哼!」
荀淵冷哼一聲:「你自己去領二十鞭子,另外罰俸半年。」
「是。」黃蘇領罰,又開口謝恩:「謝樓主開恩,從輕處罰。」
珠簾後,再沒有話語聲傳來。
只有珠簾上的影子,擺了擺手。
黃蘇不敢停留,又是一番謝恩後,趕緊退出了大殿。
罰俸這種懲罰,對他來講不算重罰。
身為赤鳳使,他的品級,比普通長老還要高半級,也不靠著九鳳樓的俸銀髮財。
只要赤鳳使的位置還在,那一切好說,隨便手中職權小小任性一下,就是一年俸銀的十倍乃至幾十倍。
至於二十鞭子,對他這種高手而言,也是小懲。
化勁高手內力外放,附著體表,能擋下鞭子九成威力。
尋常人挨了二十鞭,要皮開肉綻。
對他來講,並無大礙。
他把荀淵交代的事辦砸了,荀淵這算是小懲大誡。
不過,接下來,他行事得更加小心才是。
若是再有什麼事,搞砸了。
那說不得這赤鳳使的位置,可就坐不穩了。
九鳳樓與御寶齋、琉璃閣不同。
樓主的權力很大,大到除了長老院十老之外,可以任意罷免四鳳使、長老的程度。
若是在御寶齋、琉璃閣中。
長老和四使的任免,光有齋主、閣主的決議是不夠的,還得有長老院的決議才能生效。
三大主宰勢力,原本的權力架構都是一樣的。
只是這些年,自從荀淵就任樓主以來,九鳳樓長老院的權力日漸壓縮,樓主的權力越來越大,漸有乾綱獨斷的勢頭。
黃蘇離開後。
荀淵溫潤的面龐閃過獰色,喃喃低語:
「這個丫頭片子,越來越沒規矩,等齊雲那邊的比斗出了結果……」
「也該給她長長記性了。」
……
五日時間,並不長。
但對於這幾天的鹿城人來講,五日時間實在是太難熬了。
尤其是進入生死擂台觀看的人。
他們太想知道結果了。
終於。
這一日,五日時間到了。
今天的生死擂台人山人海,不僅場內堆滿了人,就連生死擂台外,都里三層外層的全是人,把生死擂台外的廣場上,圍的水泄不通。
原本寬闊的生死擂台,里里外外人頭攢動,數萬人湧入,把這裡襯托的格外擁擠。
今日的生死擂台,幾乎把鹿城中的上流人士,全都吸引來了。
所有人翹首以盼。
別有目的的也好。
還是押了注,等著看結果的也好。
亦或者,就是單純來看熱鬧的也罷。
數萬雙眼睛,全部的焦點,全都匯聚在即將揭曉的結果上。
午後。
太陽高懸,陽光最為熾烈之時。
「五日限兵,比斗時間到!」
觀禮台上,執事高亢的聲音傳遍生死擂台的里里外外。
擂台上,數萬道目光匯聚下。
魏陽手提一把長刀,拾著台階,緩緩而下。
長刀收在平平無奇的刀鞘中。
這刀鞘,是事先分發下來的。
按照規矩,鍛造好的長刀必須是能與這刀鞘完美匹配,這才說明這刀是這五日時間鍛造的。
種種規矩,都是墨家先輩定下,就是為了防止比斗之人作弊。
萬眾矚目下。
魏陽走下台階,來到擂台正中,高舉手中長刀,當著數萬雙眼睛,緩緩出鞘。
陽光折射在刀身上,閃動著熠熠寒光。
雪亮的刀光晃得所有人不禁眯起眼睛。
「刷!」
長刀終於全部出鞘。
看著魏陽手中的長刀,人群中,感嘆聲此起彼伏。
「好刀,真是好刀,隔著這麼遠,我甚至能感受到那刀上的寒意。」
「你看那刀,好似流雲一般舒展,太漂亮了!」
「……」
這是外行人的看法。
而真正懂兵器的內行人,已經開始通過魏陽手中長刀的顏色、光澤推測長刀的品質了。
「那長刀的色澤……那不是簡單的含鋼兵器,可能達到了二成鋼兵器的品質!」
「不止,遠不止二成鋼刀,那根本不是二層鋼刀能達到的色澤……」
「我看魏公子鍛造的刀,有三成鋼品質!」
「三成鋼品質?!」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一陣粗重的呼吸聲。
雖然他們都知道,魏陽是能獨立鍛造三成鋼兵器的少師。
但……這可是五日限兵!
不是平日裡,材料管夠,不限時間的鍛造。
短短五日,沒有任何試錯和失誤的機會。
五日時間,鍛造一把三成鋼兵器,就是鍛造大師,都得看運氣!
而哪一個鍛造大師,不是在爐火旁,經歷了數十年的經驗累積,才有的成就?
墨家之中,流傳最廣的一段話。
『想在鍛造一途成為大師,那必須要長壽才行,因為在四十歲前,幾乎沒有可能。
如果有人,能在四十歲前成就大師。
那這個人,必成宗師!』
魏陽才多大?
不到三十歲!
他在五日限兵的比斗中,鍛造出了三成鋼兵器。
若這件事是真的。
那魏陽在鍛造天賦,只能用四個字形容。
驚世駭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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