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挑明,是本君暫時不打算殺你。但你對本君夫人起了殺心,已經觸碰到本君的底線了。說吧,你想要哪種死法,本君滿足你。」玄曄冷漠平靜地問。
張青青聽罷卻一聲嗤笑:「死法?你想殺我?我怕你還沒那個本事!」
玄曄挑挑眉,「你可以試試。」
抬掌聚起一團青色的流光,他隨意一拂手,那光就打進了張青青的身體裡,下一秒,愣是將張青青給折磨得痛叫出聲原地跪了下來——
「疼!別、別再用靈力了!我錯了,我知錯了,求你、求你饒了我!」
女人臉白如紙的顫抖跪在地上,單手撐著洞穴濕潤的地面,額角青筋凸跳汗如雨下。
繃著脊背沒骨氣地害怕求饒,聲音哆嗦著呻吟:「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我以後不會再動她了,不會了!」
見張青青服了軟,玄曄才收了法術,放張青青一條生路。
「歸墟幻魂蝶。你不好好留在歸墟修煉,跑來人間胡作非為,歸墟那邊,就這樣放任不管了麼。」玄曄甩了甩廣袖,漫不經心地問。
張青青咬著牙艱難從地上爬起來,警惕地盯著玄曄:「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有,為什麼你身上的味道,讓我如此痴迷,我在你身上聞見了歸墟神花的香味,只要靠近你,我就覺得渾身靈力充沛……」
「爾等小妖,貪戀本君身上的仙澤,乃是正常。」
「不!不正常!」張青青難得的正經,捂住心口兩眼死死盯著玄曄不放,「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眼熟,可我就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你身上沒有神仙妖魔的氣息,我以為是我記錯了,所以我才敢肆無忌憚的接近你,引誘你,我想藉助你的身體,雙修。可現在我看見了你的本相,才終於明白我為什麼第一眼見你就感覺似曾相識了。」
玄曄擰眉,眸色冰冷的瞥了她一眼。
我趕在玄曄發話前好奇問道:「為什麼?你們之前互相認識?」
張青青突然嘔出一口血,抬起戴著黑手套的修長手指,抹了把唇角的殷紅,凝視著玄曄饒有深意的道:「認識?呵,的確,如果他真是那個人,我一小妖,根本沒有資格見他一面。」
扯了扯唇角,張青青慢吞吞地笑著從頭說道:「在歸墟神海的最深處,有一座歸墟神宮,宮內住著歸墟之主龍王陛下。每隔十年,歸墟萬靈都要前往神宮,祭拜歷任歸墟先君。
而祭祀先君的神殿內,還懸掛著先君的畫像,他的容貌,與上任歸墟龍君陛下,一模一樣!」
歸墟龍君陛下……
還是個家中有皇位繼承的妖王?!
牽著我的那隻大手愈發攥緊,我覺得有點疼,想掙扎,昂頭卻發現玄曄的臉色極為難看……
他好像並不希望別人拆穿他的身份。
張青青彎唇嘲諷一笑,繼續不怕死地往下說:「可惜啊,上任龍君陛下已經死了,五雷轟頂死的!
即便陛下為了掩蓋事實,不顧違反天規也要更改龍宮帝王檔案,將上任龍君的死因從應天譴而亡,修成了應天劫而亡……
紙終究也包不住火,天底下也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
我也還是知道,上任龍君是背信棄義,恩將仇報,殘害天神,忤逆天規,被天界降下三十三道地獄火,一千九百九十九道混沌天雷,轟隆隆劈了三天三夜,剝皮抽筋,毀其龍骨,碎其元神……」
我感覺到玄曄的不淡定了,趁她沒說完怒聲打斷:「夠了!你說的什麼龍君陛下我們根本不知道是誰,我老公不是他!我老公這麼多年來從沒離開過離城,更沒去過什麼歸墟,你再胡說八道我要動手了!」
張青青眯著眼睛打量玄曄:「是麼?」
我冷靜地忽悠她:「都說是先君了,又是雷劈又是火烤的,你覺得他還能活?物有相似人有相同你懂不懂!更何況我老公肯定比那個什麼先君長得帥!你臉盲嗎?看見帥氣的男人都覺得是一個人!看清楚了,我老公大活人呢!」
我挽住玄曄的胳膊故意把問題往別的方向引:「你不會是羨慕嫉妒恨我有個這麼帥的老公,故意說這些來套近乎的吧,別做夢了,他就算長得像你爹你也休想從我這裡搶走他!
怎麼,是身份被拆穿了,就用這個說法來污衊人?你要不要臉!」
「你!」她頓時語塞,被我叨叨得有些迷糊:「既然你說他不是那個人,那他到底是誰!」
我扭頭問玄曄:「你老家在歸墟麼?你什麼時候成歸墟龍君的?」
玄曄深深瞧了我一眼,平下心,面不改色道:「本君不是他。本君一直都和夫人在一起,本君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聽見了沒!」我順坡就下,故意裝成潑婦的模樣對她咄咄逼人:「我老公是本地的,你以後最好不要再用這種卑劣的藉口來套近乎了,我噁心!
你這個沒人要的老女人能不能不要見到帥氣的男人就往上湊,我跟你說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說著,我還故意用胳膊肘撞了玄曄一下:「哎呀你別攔我!我要去剜了這個女人的眼睛,你別攔我,你是不是也喜歡她!我和你說,你要是敢喜歡她我和你沒完!」
玄曄見狀腦子很夠用的配合著拉住我胳膊肘:「好了夫人,本君除了你,誰都不喜歡,你聽話些。」
「我不聽我不聽,你撒開我!我要撕了她的臉……」
張青青那頭憋得臉漲紅,打也打不過玄曄,吵……約莫也是吵不過的,愣在原地有幾分不知所措。
玄曄瞪了她一眼:「還不快滾!」
她一僵,臉上寫滿不甘,可論戰鬥力,她又的確不如玄曄,最終只好臉色難看的負傷轉身走了……
看著她一瘸一拐離開的背影,我收起那副不講理的蠻橫勁,從口袋裡摸出防身小刀就往自己手掌上劃了一刀。
「你幹什麼?」玄曄在我衝上去的時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擔心問道。
我害怕的後勁上來了,顫顫回答:「她認出你了……我的血能殺妖。」
「小染。」他眉眼深邃地憐愛望著我,把我抱回懷中,摁住我的腦袋:「無妨,認出來也無妨。」
「他們要是知道你活過來了……會繼續傷害你嗎?」
他沉默了少頃,道:「他們沒那個本事了。」
我手疼得發抖,環住他的腰,心神不安道:「我怕,玄曄我怕,玄曄……」
「不怕不怕。」他寵溺地拍拍我後背:「本君有了夫人,就不會做事再那麼無所顧慮了。為了夫人,本君也會惜命。」
我不放心地追問:「真的沒事嗎?」
他頷首:「真的。你夫君上輩子連天庭都反過,還怕暴露身份麼。再說,本君有辦法讓她說不出真相。」
「那就好。」我把頭悶進他懷裡,瓮著聲帶著哭腔:「嚇死我了……」
他好笑地摸摸我腦袋,安慰道:「乖些,不怕了。總會過去的。」
「這輩子,就和夫人在一起吧。過普通人的日子,天不犯我,我不犯天。」
我閉眼埋在他懷中哽了哽。
龍骨俱斷的時候,他一定很疼吧……
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麼傻事,要付出這種代價。
——
半個小時後,玄曄帶我找到了傳說中的離天門。
手機手電筒在離天門上巡掃了一番,厚重的大石門上長滿了青苔,青苔下是雕工精緻的雙龍飛升浮雕,卷卷祥雲雕刻的線條優美,極具古典美感。
龍鱗鱗次櫛比,雖已年久,沾了不少苔類生物,但絲毫不影響整體美觀,反而給這扇石門增添了幾許歷史的厚重感。
我抬指輕輕摩挲著石門的浮雕紋路,「這門應該很難打開吧?」
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了還無一人見過離天門後是副什麼天地。
「這扇門叫做生死門,棺槨抬進去以後,石門落地即為死門。準確來說,是根本沒有開門的方法。凡人想要打開這扇門,除非把整個石門都給砸了。
但這扇石門連接著山體的中分線,一旦現代大機器開始對石門發力,引起石門整體震動,那這整座斷魂山就會有坍塌的風險,最後唯一的結果就是,石門沒砸開,砸門的人會盡數被埋葬在山底。」
「怪不得這裡面的東西會安然無恙留在這座山里那麼多年……宋磊應該是不知道這些實情的吧,要不然他怎麼會出這樣高難度的主意。」我屈指敲敲石門,悶悶的,沒多大聲,「那我們接下來是原路返回,還是……?」
「來都來了,當然是要討個好彩頭了!」他握住我的手,胸有成竹的拂袖在石門上化出一個白光乍現,漣漪涌動的旋渦,帶著我輕易兩步就邁了進去。
眼前再有光亮時,我們已經穿門進入了傳說中的帝王陵寢——
嗯,與印象里的皇陵模樣不太一樣。
石室里遍地都擺著零散的金銀財寶。
珍珠項鍊,瑪瑙翡翠,黃金白銀,金簪銀釵——
石壁上鑲著仙人掌燈壁燭台,燭台上燃著火苗足有六厘米高的長明燈。
滿石室的金銀珠寶在兩排長明壁燈的照耀下顯得光芒璀璨,耀眼奪目……
除了一些金銀財寶與幾名石雕的侍女侍衛之外,好像沒有其他陪葬品了……而且,這滿石室的珠寶金銀看起來,還沒有正中央端放的那尊金鑲玉盤雙龍的棺槨值錢。
大約是這裡面氧氣稀薄,不見日月的緣故,金棺表面的材質並沒有因為時間久遠而氧化發黑受損,如今看起來仍像嶄新的一般,棺體一塵不染,金光燦燦的。
我鬆開玄曄的手,小跑到那座棺槨前,震驚的欣賞了一遍棺槨的精緻做工,在棺頭部分看見了一張黃符。
「這符是幹嘛的?不會……是裡面有殭屍吧!」我想起了以前看過的恐怖片,棺上貼符的,裡面不是有厲鬼就是有殭屍。
玄曄慢吞吞的走過來,隨手就把黃符撕了:「聚魂的符紙而已,沒多大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