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宣洩欲望的玩物

  許諾一大早,帶著「專注搞錢,愛情靠邊」的決心踏進了公司大門,心裡頭那股子幹勁比晨光還耀眼。剛拐進茶水間,就撞上了正悠閒啃著零食的繆可,他那副悠哉游哉的模樣,簡直是「歲月靜好」的代名詞。

  「哎,許諾,早上好啊!」繆可笑眯眯地打招呼,手裡的零食包裝袋還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許諾那本就不算太美妙,花了一個晚上調整的心情,在看到這一幕時立馬破功,腹誹道:「早上好?到底是誰在好啊,分明是來拉仇恨的。秋季刊的項目眼看就要收尾,我忙得腳打後腦勺,你卻跟度假似的,回來還一副『嗨,我回來啦』的輕鬆樣。」

  許諾本想敷衍地回了「早上好」,可是看到繆可那一副欠揍樣,還是氣不打一出來,真想罵道:「總部那邊能有多少活兒?我看你就是瞅准了這國內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偷偷溜出去躲清閒了吧?還美其名曰出差,哼,小算盤打得可真響。」

  不過,這些話許諾也只是在心裡過過乾癮,面上還是維持著基本的同事友好,畢竟職場如戰場,面子上還是得過得去。她擠出一絲笑容,簡單回了句:「嗯,繆主編早。你出差還順利吧?」

  繆可輕輕嘆了口氣,眉頭微蹙,作疲憊狀揉了揉太陽穴,訴說著工作的辛勞:「總部那邊事情多...再怎麼辛苦....也是沒辦法的事。」許諾聞言,嘴角微微抽動,心裡暗暗嘀咕:「我請問了,誰問你了,看不出來我就只是客套一下嗎?好傢夥,給點好臉色就開始得瑟了。」但表面上,她還是保持著職業的笑容,沒有讓情緒流露。

  見許諾沒搭腔,繆可話鋒一轉:「對了,特意給你準備了份禮物,等會兒晨會上給你。」這話一出,許諾心裡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揣測起來:「難道是因為我負責的秋季刊項目完成得不錯?要在全部門面前給我表彰?」她心裡頓時五味雜陳,既有點期待又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剛才那點不滿瞬間煙消雲散。

  「看來主編還是挺認可我的工作的。」許諾心裡這樣想著,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幾分感激和期待。

  她意識到,或許是自己太過狹隘,誤會了繆可。一個懂得關心下屬,出差了還給下屬帶禮物的上司,能壞到哪裡去呢。

  在這個充滿競爭與壓力的職場中,能有這樣一份意外的關懷和鼓勵,實屬難得。於是,她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要更加努力工作,不負這份信任和期待。

  許諾就帶著這份期待,硬生生地熬了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她幾乎是盯著秒鐘過的,並且是最早踏入會議室。

  好幾個踩點到的員工進門看到正襟危坐的許諾,不禁心裡一陣發涼。

  晨會,跟往常沒啥兩樣,平平淡淡地開著。

  繆可三言兩語總結了上季度的成績,眼看就要散場了,他眼神突然往許諾那兒一瞟,仿佛記起了什麼大事,然後悄悄吩咐助理去辦公室取東西。

  神神秘秘的,難道真的有什麼特別的安排?許諾逐漸紅溫,眼中的期待難以掩飾。

  許諾還沉浸在想像中,全然不知,助理回來時手裡拿的是個U盤。

  繆可二話不說,接上電腦,打開了一個PPT,直接投放到了大屏幕上。「各位,看好了啊,這可是咱們《Dianna》雜誌與義大利頂級西裝品牌gentle的合作項目!」繆主編這話一出,會議室里立馬炸了鍋,議論聲四起。

  要知道,雜誌社平時多是跟女裝品牌打交道,男裝奢侈品牌這還是頭一遭呢,總部自然格外重視。

  繆可示意大家安靜,繼續說道:「我呢,就不搶這個風頭了。這次秋季刊,許副編做得相當出色,所以,總部決定,這個項目就作為對許副編的特別獎勵,交給她全權負責。各部門,每個小組推薦兩位有想法的同事,跟著許副編一起干,這個項目按權責拿分紅!」

  許諾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周圍全是恭喜的聲音。

  老天爺,這算什麼禮物。

  親愛的許諾小姐,因為你工作表現的太出色,公司決定獎勵你接連不斷的、加班加點的工作。

  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合著我被賣了還要替人數錢是吧?

  萬惡的資本主義,萬惡的繆可。

  她剛忙完一個項目,本想喘口氣呢,這下可好,直接給安排了新任務,還是個跨國合作。免不了又要出差調研,所有工作內容里,許諾最討厭出差,累個半死活還不一定能辦成。

  時間緊迫得像被上了發條,任務一個接一個壓得人喘不過氣。

  上午還在辦公室里對著堆積如山的文件發牢騷,抱怨著這沒完沒了的加班和出差,手頭裡還接了個不知道怎麼著手的大項目。

  到了下午,一封來自總部的緊急郵件就像一顆炸彈,瞬間炸了鍋。郵件里說,《Dianna》在國內的對家公司竟然也盯上了這個義大利西裝奢侈品牌,還想跟他們的頭兒談合作,更氣人的是,小道消息提示,人家的合同意向價格還比《Dianna》高那麼一截。

  許諾連對方公司名字都還沒來得及打聽清楚,繆可已經雷厲風行,讓助理直接訂了張第二天一早飛義大利的機票,說是要快刀斬亂麻,親自去談。這一走,還不知道得耗上多少天,歸期未知。

  當然是許諾去談,繆可留守國內坐鎮。

  許諾心裡明鏡似的,國內一有風吹草動,繆可就往國外跑;國外要是出了啥岔子,他又能立馬調轉槍頭,回國坐鎮。

  自己呢,就像是繆可手裡的一張萬能牌,哪裡需要就往哪裡貼,簡直是分身乏術。不過轉念一想,這項目要是成了,按照權責分紅,自己作為領頭羊,到手的銀子可不少。錢嘛,誰不喜歡呢?這麼一想,許諾就算是有一百個不情願,也勸自己為了錢就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

  回國這段時間,她發現自己骨子裡那股子事業批的勁兒被徹底激活了,什麼苦什麼累,在獎金和成就感面前都不值一提。

  第二天一早就是飛行的日子,考慮到公寓到機場的路程,許諾乾脆在機場附近預訂了間酒店,圖個方便快捷。

  轉眼間,東西都已歸置妥當,時針悄然指向了下午六點。她拎起行李箱,正欲邁出家門,突然想到林靜曉貼心給自己點的外賣還沒到,便又折回玄關,隨意坐下,掏出手機消遣起來,心裡盤算著外賣一到就打包帶走,到酒店再慢慢享用。

  自從和林靜曉重新搭上線後,許諾仿佛又過起了大學生活。

  林靜曉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操心老媽子」。每天不是提醒許諾記得吃飯,就是詢問她身體怎麼樣,連晚上幾點睡都要管上一管。許諾喜歡這種「被管束」的感覺,她偶爾在想,要是自己能娶老婆多好,把林靜曉娶回家,十乘十的划算。

  門外鈴聲突兀地響起,許諾條件反射般站起身,順手撫平衣擺上的褶皺,又匆匆調整了下肩上的斜挎包,一手拖著行李箱,另一手已伸向門邊,準備迎接那熟悉的外賣袋,嘴裡還習慣性地蹦出「謝謝」。

  低頭給林靜曉發送了「外賣到」的消息後,她不知為何在一瞬間感受到莫名的低氣壓。抬頭,眼前的景象卻讓她愣住了——門外站著的,不是穿著黃色制服的送餐員,而是西裝革履的顧問卿,手裡還抱著一大束花,氣氛瞬間變得詭異。

  「你怎麼會在這裡?」許諾一臉茫然,心裡嘀咕著這場景怎麼看都像是電影裡的告白橋段,但顧問卿的臉色卻陰沉得可怕,和懷裡那束明媚的花並不相襯。

  許諾沒來得及反應,就見他隨手將領帶扯得鬆散,仿佛是在釋放內心的壓抑,而那束花,在他手中卻成了宣洩情緒的犧牲品,被毫不留情地甩在地上。

  緊接著,他猛地扣住許諾的下巴,將她抵在冰冷的牆壁上,唇齒間帶著怒氣的吻如雨點般落下,粗暴而無序。

  許諾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不知所措,身體本能地掙扎,呼吸變得急促,「顧問卿,你幹什麼?你怎麼會在這兒?」她的質問似乎成了火上澆油,顧問卿的動作更加激烈。

  他的力道更重,野蠻地不像樣,仿佛要把許諾撕碎,許諾被弄得生疼,逐漸也有了怒意,使上了全身的勁兒和顧問卿對抗,「你有病啊顧問卿,我疼」,奈何男女力量是絕對的懸殊,她已經被顧問卿架到了沙發上,T恤的領口在撕扯中變得凌亂不堪,內衣的肩帶若隱若現。

  這一刻,許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她在他眼中,難道只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布、僅供他宣洩欲望的玩物嗎?不分時間地點,不顧她的意願,只憑他的一時興起?上午他還能若無其事不帶一點情緒地與她一起共進早餐,此刻不知道是被什麼引燃又如此將她粗暴對待。

  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許諾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卻也不再徒勞地反抗,只是抽泣著,任由顧問卿的動作繼續。

  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撕裂成兩半,一半是憤怒與不甘,另一半則是難以言喻的悲哀——她竟然還對這樣的男人抱有感情。

  不知為何,顧問卿突然停了下來,卻沒有離開,寬厚的臂膀依舊罩在許諾身上,只是允許些許空氣充斥在兩人胸膛間。

  許諾偏了偏頭,抬手將恣意橫行的淚珠從臉上抹去,沒有說話,朦朧間看到玄關處的行李箱倒了地,壓著那束嬌艷出奇的花,那奇異的花瓣形狀,是德鳶?

  德國鳶尾,他之前送過一次的德國鳶尾。

  「咚咚咚---」

  「咚咚咚---」

  「您好,7727外賣,放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