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許諾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許諾睡眼惺忪,起身從床頭櫃拿起手機,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光是未接記錄就有7條,應該不是誤撥。
她咳了咳嗓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麼沙啞。「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顧問卿的聲音一向好認。
「顧問卿?」她只覺得莫名其妙,這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搞到她的電話號碼,然後大清早打過來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怎麼,現在又認識我了?」語氣依舊嘲諷。
「請問有事嗎,沒事我就掛了。」
「有事的到底是誰,怎麼終於捨得回來啦?國外月亮圓嗎?你回來還要走嗎?你回來想幹什麼?」一連串的問題就這樣從話筒里傳了過來。
許諾實在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或是先回答哪個問題。
沉默半晌,對方再度開口。
「我就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期望我再次愛你,沒可能。」
許諾覺得自己應該立刻掛斷電話,可是她的手不受管控。
她就那樣僵著,她很想說些什麼,可她說不出口。
最後只回了一個「嗯」。
「還有,我要結婚的事,如果你是為此回來的,大可不必。我不是小說里的傻男主,不會為了回國的白月光悔婚。」顧問卿此刻的語氣,像極了七年前的他,平穩,沉著。
「呵呵,當然,你也不是什麼白月光。」他又補了一句,然後很快的掛斷電話。
許諾冷笑,抬眼看向梳妝鏡中的自己。
難道自己的喜歡太明顯了?明顯到顧問卿已經忍受不了了需要打電話警告她嗎?
她明明刻意保持著距離,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
如果不是顧問卿打來電話,她甚至不知道他要結婚了。
早該想到的,結婚再正常不過了,顧伯母應該會為他尋得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
許諾偶爾會想,為什麼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
老實說,回國這幾天,她確實抱有幻想,如若不能再做戀人,她也願意做朋友。
時常看望對方,有時間了約著喝茶敘舊。
但也許愛過難免生恨,她現在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顧問卿,是恨她的。
恨她什麼?不告而別?
不知道,也許恨一個人有很多理由,或者,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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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許諾跟著繆可作為《Diana》受邀人出席了臨城的名流派對。
倒不是多么正式的場合,但參加的都是臨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聽繆主編說能認識到不少時尚圈業內頂層人士,許諾便也精心打扮了一番。
晚上八點,繆可領著許諾來到臨城市郊的一處私人會所,車子彎彎繞繞開了好一會兒才在一處建築停下。
許諾扯著絲絨裙擺走進門內,一牆之隔,可謂是天翻地覆。
牆外的門頭看起來是不起眼的普通房屋,門內的牆壁上卻鑲滿了一排排水晶,天花板高的離譜,吊頂的燈光被鋥亮的地板反射到整個大堂,讓人有種現在是白天的錯覺。
許諾有些發怵,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的第六感一向精準,整個派對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而顧問卿就在這不多不少的人群中。
他陷在一座真皮沙發里,唇邊銜著一支煙,薄霧析出,繞著喉結翻滾,隨之消散。
看到這一幕許諾忍不住皺眉,以前,他不抽菸的。
繼而又淡然,以前他也說過,非她不娶。
可他今天親口對她說他要結婚了,並且是用一種警告的語氣。
他要結婚了。
許諾怔怔地盯著顧問卿的方向,他依舊吞雲吐霧,眼底是無盡的冷漠。
不可思議,他要結婚了。
許諾,最好別再和他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