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公館是老錢的聚集地,位於臨城西郊。
從前上大學時,系裡雖總有風聲說他是什麼顧家大公子,
可顧問卿從不曾對自己說過家裡的事,
許諾便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是個家境不錯的普通富二代。
直到在顧伯母出現在自己面前,說了那樣一番話,許諾才了解到,
顧問卿和自己本就不在一個階級。
此刻似乎更能驗證,滴滴司機沿著司南公館的柵欄外圍繞了好幾圈都找不到入口,
許諾盯著那一幢幢古老的紅磚房,感覺自己此刻離顧問卿更遠了些。
或許也不遠,只是無法靠近。
顧問卿派了一位管家出來接許諾,是一位上了年紀但看起來氣質優雅的女管家。
女管家問了一聲許小姐,也不再多言,走在前帶起了路。
許諾踩著路沿的銀杏葉,一遍遍在腦海中模擬待會談話的場景。
她要有氣勢些,要把話說清楚,要...
「許小姐,前方就是111戶室了,顧先生在內等候,小心台階。」
許諾道了聲謝謝,便踏上了台階。
她的心率莫名加速,自己也不算沒見過世面,怎麼會這麼緊張。
台階上的木門是虛掩著的,想必顧問卿留了門。
許諾輕輕叩了幾下,無人應答,輕聲叫著顧問卿的名字,推開了門。
「唔...嗯...顧...唔唔」
力道太過蠻橫,許諾無力掙脫,手提包里的物品散落一地。
顧問卿又來這招,甚至人都還沒見到...
許諾越是慌亂地扭動身體,顧問卿的呼吸就越發沉重,整個人將她壓在牆上。
「放..放開..」,絕對的力量優勢讓她話都說不完全。
可她太難受,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她感覺到要窒息。
實在受不了,許諾用力在顧問卿下唇上咬了一口,借勢推開他。
顧問卿吃痛,退後半步,骨骼分明的手撫上受了傷的唇,將血抹掉。
許諾想說抱歉,喉頭卻哽住,說不出話,微微抬起的手最終又放下。
她多想享受這個吻,可是他不愛她,他的吻太過粗暴。
比起生理上的難受,許諾自尊心更加受傷。
顧問卿似乎真的把她當工具,可她竟然還傻傻地抱有期待,期待他愛她。
房子裡再無他人,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觸,顧問卿差點控制不住自己。
明明是她願意來找自己,明明是她那樣輕輕地喚自己。
他在門後聽到許諾的聲音,霎時間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大一剛認識她的時候。
剛認識她時,她就是這樣,輕輕地喚他顧問卿。
「對不起。」還是許諾先開了口。
「你是該道歉。」是你那樣叫我,勾引我,卻又拒絕我。
許諾不明白,為何顧問卿現在對她說話總是帶刺,仿佛對她的恨永遠沒完。
「嗯,那你還需要我嗎?」
顧問卿沒有回答,許諾懊惱,這樣說顯得自己過於低微。
可,事實也不容許她,在顧問卿面前有什麼高貴的姿態。
「我是想說,如果我做了你的情人,你的未婚妻怎麼辦?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又..」
話說到一半兒,不想直截被打斷。
「你不用考慮這些,你只需要考慮你們家的事兒。」
他提醒她了,許諾差點搞錯,
是啊,她們不再是小孩子了,她和他再續前緣也不是因為什麼狗屁感情。
一切都是交易,沒有選擇的餘地,她為了錢,他為了,他為了什麼?
「好,但我,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想和我在一起?你不是恨我嗎?」
顧問卿聽到許諾極其真誠的發問,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讓人看不懂。
「恨?還不值得我恨。」顧問卿語速極慢,他眼看著許諾的眼眶逐漸變紅。
「只是想玩玩你,難道這不算正式理由嗎?」他卻笑得越發輕鬆。
許諾覺得自己的心臟就這麼血淋淋地被自己剝出來,遞給了顧問卿。
而他就這樣玩味地擠壓揉搓著她的心,直至滲出血漿,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預料之中的痛苦,許諾倒也能承受。
和思念了他七年的痛苦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