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錢不掙是傻子

  臨走之際,一老婦拄著拐,沖了過來。

  衙役忙攔住她,她焦急道,「我是林舒翠,是茯苓的鄰居!」她奮力的往柳茯苓身邊去。

  衙役無奈的看了眼陳治,見他點頭,這才慢慢的松下力來,將手滯在半空,林舒翠扶著幾人的胳膊往前踉蹌了幾步。

  林舒翠抱著柳茯苓就是一頓捶,又惱又哭,「你怎麼這麼傻啊,那梅正明壞事做盡,自然會有上天來收他,我都去廟裡請過願了…」說著眼淚流了下來,「你讓我怎麼辦啊…」

  柳茯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沖昏了頭,才幹出這種事來,不免哀嘆,「我也不知道啊,當時突然就惱火了起來,勢必要殺了他,為我可憐的福子報仇…」

  眼淚順著柳茯苓臉上的褶皺流了下來,滴在地上,激起地上的塵土,「林舒翠!我走了!」說罷擺擺手就要走,老林身體不好,她實在不想讓老林為自己難過,再跟著自己走了,那她一定會恨死自己。

  林舒翠望著柳茯苓的身影氣的直跺腳,「茯苓你個老不死的!拋下我就要走!」

  柳茯苓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人站在院子的林舒翠,一根木拐椅在她手中,挺拔而又空落。

  陳治等人將柳茯苓和兇器帶回,蕭林幾人決定步行去鐵記,正好可以仔細走走柳茯苓的路線,看看有沒漏處。

  鐵記並不是什麼大鋪子,只是一個小攤,門口擺著打鐵的工具。

  一個右臂粗壯的男子用錘子敲打著手中的刀刃,也不抬頭看看來的是什麼人,只繼續打他的刀刃,也不攬客,還是蕭林先開的口,「昨日有個老婦來找你做了一個木板,上面插了幾十把刀,可還記得?」

  聽到這話,男子狠狠敲了一下,放下錘子,抬頭打量起幾人,冷聲道,「你們是做什麼的?」

  「我們是縣裡的衙役,你放心,我們只是來問問情況,別的不管。」至於為什麼這麼說,意思就是並不打算追究他為什麼,要去幫一個老婦做此東西,不知道男子能明白不。

  男子轉了轉手上的刀,打量起來,「記得那事,怎麼,她用那東西殺人了?」

  曹五德警惕了起來,「你怎會知。」

  男子放下還未打完的刀,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縣衙的人都來了,不是殺人是什麼?」之前自己這裡也已經來過很多問詢的人了,他早已見怪不怪。

  「那日—老婦可是一人前來?可有什麼人跟在身後?」

  男子想了想,回道,「柳茯苓是吧,自己一個人來的。」

  「你認識她?」

  「聽茶館的小二談起過,經常去茶館聽戲,打過幾次照面。」

  蕭林突然想起之前的幾個案子來,「那鐵柱上面插滿刀的東西,也是你做的?」

  男子清了清嗓子,「對,是我做的。」

  銀如風道,「第一次不知道就罷了,第二次他們讓你做,你就做了?」

  男子曲臂抱胸,不屑的看了銀如風一眼,「有錢不掙是傻子嗎?」

  蕭林輕咳一聲,打斷了兩人,「柳茯苓來的時候狀態如何?」柳茯苓說自己當時惱火直衝出來,想必有什麼讓她生氣的契機。

  這問題倒是沒人問起過,男子使勁的回想,「你這麼說,她確實有點奇怪,感覺…感覺有點像木偶,對!就是木偶!」

  「木偶?」

  「對,臉上沒什麼表情,我當時還說我做不出來,她也沒表態,直接就丟下—」男子差點吐口而出收的那幾百個大子,又忙改了口,「錢,就說晚上來拿。」

  「她走後又去了哪?」

  男子吞了吞口水,眉頭擰起,「這我哪知道啊…去了那邊吧,」說罷指了一個方向,朝著那邊看去,是繁華的街道,琳琅的店鋪。

  蕭林頓了頓,遠眺望著,「那邊是寺廟?」

  「對,朗鄉寺。順著花蕘街走一段路就到了。」

  別過男子,順著他指的方向尋去,花蕘街嘈雜的叫賣聲縈繞在耳邊。

  飯點將至,曹五德每每路過吃飯的地方都會多盯上幾分,仿佛能看到菜單,甚至於吃上幾口。

  曹五德轉頭看了看兩人,並未對上目光,只見兩人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忽然想到要去的地方是寺廟,他可不想跟著和尚吃無味的素齋,忙開口道,「餓了,我們先去吃點。」

  蕭林停下腳步,環顧四周,曹五德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剛剛路過的一棟三層小樓,「林林,我覺得那個就不錯!」說著人已經疾步過去了。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曹五德匆匆點了幾個菜便開始了焦急的等待。

  柳茯苓的死訊已經傳開了,時不時聽到有人談起神壘的事來。

  「你看吧!我就說那門神還會再出手!」

  「也好,這樣也好,早日處理完那些惡人,最後留下我們這些好人,好得很!」

  一皮膚白皙的男子抿抿唇,淺粉的嘴唇顏色變深了些,「你怎麼知道這裡面不會有我們—」

  「我們又沒有殺人放火,怎麼會有我們!」說著男人朝著鄰座的幾人笑了笑,將白皙男子置身幾人之外。

  「可是,死去的那幾人裡面也有沒殺人放火的,第一次死的那個婦人不就單純喜歡嚼人舌根?」

  「什麼叫單純嚼人舌根?!那老羅曾經可是騙孩子去逗鄰居家的惡狗,被那狗咬斷一根手臂,他才多大啊—」他的胸口隨著自己的話漸漸漲起,他生氣的咬了咬牙,可是卻咬到了口中的筷子,男人吃痛索性將筷子放下,徹底釋放。

  「這不一輩子毀了!這事情你不知道?!」輕蔑的瞥了白皙男子一眼,調侃道,「你為什麼要向著那些惡人,不會是做了什麼壞事吧—」

  白皙男子聽後表情平靜,沒有要狡辯的樣子,只搖搖頭不再理會他。

  蕭林將幾人的話都聽了去,這事倒是沒在卷宗上出現過,上面只記錄著兇手是因為死者侮辱自己的妻子才痛下殺手。

  說謊害人,割掉舌頭,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習慣問道,「第二起案子死者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