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治這才恍然,剛剛自己竟然幫了大人,忙點點頭記住了幾人的名字。
城門守衛也跟著點點頭,秋風蕭瑟大人。
陳治恭腰屈臂,「三位大人請隨我來,」說罷守衛已牽馬過來,他一個翻身上了馬,三人緊跟在其身後。
街上攤位眾多,眼花繚亂,有模樣像是鼻壺,但是卻比一般鼻壺要大很多的銀壺,清澈碧綠的荷葉式瓷盤。
曹五德摸了摸自己扁平的錢袋,咬牙搖頭只恨自己不能將它們收入囊中。
荷莒縣衙赫然出現在眼前,普普通通的大門,唯一的裝飾物就是連裝飾物都算不上的鳴冤鼓,與整條街道格格不入。
陳治翻身下馬開口道,「這裡就是我們荷莒縣衙了,諸位請進!」說罷迎幾人進衙。
曹五德看了看周圍,「看得出來。」
蕭林問道,「不知此次召我們前來是為了何事?」
陳治嘆了口氣,「幾位應該看的出來,城內大部分百姓家門口都貼著神荼鬱壘兩位門神,這案子也是關於兩位門神的。
平均一月荷莒就會出現一起有關於此的命案,當我們查出兇手,將其問斬時,他又會在斷頭台喊出『神荼鬱壘大人,信徒已完成使命,請佑我!』的話來…」說著他掐指一算,「今日是八月十五,昨日應該會有新的案子發生。」
還未進縣衙的大門,衙役急匆匆的趕來,看了幾眼來的三人,頓了頓徑直走到陳治身邊,欲在其耳邊說什麼,陳治擺擺手,「且這樣說。」
衙役聽後往後退了幾步,正色道,「大人,昨晚又發生案子了,算日子應該是神壘案。」
如陳治說的一樣,他僵硬的笑著,「諸位大人請吧…」
陳治命人拿來了幾個案子的卷宗,又叫來輛馬車,方便大人在路上看看。馬車對於幾人來說有些小了,曹五德也不願跟著看什麼卷宗,便駕馬跟在馬車後面。
路上已將幾個案子看個大概,第一起是五月二十二,一婦人的舌頭被人拽斷。
第二起是六月十九,一男子被掛在滿是刀的柱子上,查驗結果是被柱子上的刀穿死。
第三起七月十七,一個婦人被分屍後蒸進了鍋中。
確實是整整三十天才會發生一次,可是這兇手不同,作案手法又不同,兇器殺人動機具在,兇手也都承認了罪行,一切都是毫不相關,可最後兇手卻都在處決的時候說出相同的話來,確實蹊蹺。
眾人來到一戶人家,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陳治命衙役將圍觀的村民都遣回家去,盡力讓案子傳的不那麼快些。
一老婦坐在院子裡,幾名衙役圍在她周圍。
院子角落還有一塊滿是血跡的木板,上面還插著數把相同的刀,所有的血跡已經幹了,不免讓人毛骨悚然。
「這位是柳茯苓,就是她殺害了死者梅正明。她的鄰居,一位三十八歲的男子。」
梅正明已經被帶回了縣衙,衙役也只能簡單說一下梅正明的情況。
衙役指向那血淋淋的兇器,「這就是兇器,梅正明是踩在這刀刃上活活疼死的。」
蕭林頭微歪看著剛剛說話的衙役,「她做的?」衙役點點頭。
「一個這麼大年紀的老婦,是如何讓那死者踩上刀刃的?」柳茯苓看起來年紀不小,頭髮白了一片,甚至可以說只有少許黑髮,沒有七十歲也得有個六十歲了。
衙役抿了抿唇,他又何嘗沒考慮到這個問題,可是一切都是柳茯苓自己親口承認,自己說到頭算是個傳話的,這剛來的縣令就是不一樣,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看來他以後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衙役硬擠出個笑容,指了指柳茯苓,「柳茯苓,你自己說說。」
柳茯苓抬起頭瞅了一眼,聲音嘶啞,語氣卻很平靜,「是我殺的那梅正明,他殺了我的貓,我要讓他償命。」
「你是如何讓梅正明踩在這刀刃上的?難不成給他下了藥?」
柳茯苓冷笑一聲,「強迫!我要讓他體會體會被刀穿透的滋味。」
「那為什麼不直接用刀捅他數刀,而是費力做出這個?」那木上刀做工不錯,可能是找人專門定製的。
柳茯苓貌似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問,停頓了片刻,「哪那麼多為什麼,貓沒了,他要償命,正好我年紀也不小了,一換一,很划算。」
「什麼貓?」
柳茯苓的臉上瞬間浮現出悲傷,貓似乎是她不能提及的痛處,「我的福子啊…」她的眼中漸漸紅潤,片刻便潸然淚下。
見柳茯苓此刻情緒激動,只好待其稍稍平穩,再繼續訊問。
門口還有一個婦人湊著腦袋往裡面看,衙役們已盡力趕了,可是她一直往裡看,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蕭林走過去,打聽起柳茯苓的貓來。
婦人說福子是柳茯苓跟她老伴一起撿的,兩人養了很多年了。這不前年,她老伴逝去,之後柳茯苓便更加疼愛福子。
前幾日梅正明將她的福子捉去,做了盤肉,被柳茯苓知道了,去他家鬧了一番。
梅正明經常捉些貓啊狗啊什麼的,附近幾里的都被他捉了個遍,眾人都教訓過很多次了,可是這梅正明就是死性不改,還是如此。
柳茯苓做的好啊,殺了這一大惡人!
問其柳茯苓平時為人怎麼樣,婦人皺眉思考良久,「挺好的一人啊!」
「你覺得她能這種事來?」
「福子可是她的寶!再者說了,梅正明就是個禍害,我覺得她能做的出來。」
此時柳茯苓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下來,柳茯苓可能是被什麼人激起了殺欲,問出做過何事,見過何人才是破案的關鍵。
「昨日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
「上午跟老林聊了一會,然後去鐵記做了這東西,中午將就吃了一點,下午又去了朗鄉寺,晚上去鐵記拿回來就殺了梅正明。」
「老林?」
柳茯苓用手指了一個方向,「就住在那邊的一個老婆子,林舒翠。」
蕭林點點頭,中午去了鐵記,晚上就能拿到?「一下午就做出了?」
柳茯苓掃了蕭林一眼,「你這娃娃還年輕,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聽過沒有?」
蕭林淺笑著點點頭,「謝謝賜教了。」
柳茯苓只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殺的梅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