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門神畫像

  兩匹油光水滑的棗騮馬邁著優雅的小方步，穩穩地將馬車停在子川縣衙門口，一年紀不大的宦官從馬車上下來，疾步入縣內。

  馮世鏡聽看門衙役說宮裡來人了迎出屋去，宦官看了他一眼，「蕭林蕭大人那？」

  馮世鏡愣了神，怎麼又來找蕭林，明明我才是這個縣的縣令，都沒有個人來找我，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是臉上卻是笑吟吟的，「公公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喊蕭大人來。」

  「不必了，直接帶咱家去就成。」

  馮世鏡點點頭，「好。」

  「蕭大人！蕭大人！」

  蕭林聽見門外有人喚自己，起身前往，出門便看到一公公跟在馮世鏡身後，行禮後道，「這位是？」

  宦官眼神在蕭林身上略做停留，「傳皇上口諭，命蕭林即刻前往荷莒。」

  「這…聖上沒說去做什麼？」

  宦官微微一笑，「蕭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荷莒城位於大禮國邊境地帶，依牟公河傍古高國。城門有重兵把守，每每有人進入都會查驗身份，比其他城要嚴苛的多。

  城門上赫然貼著一對彩色門神，大大的畫紙，精緻極了，一看就是特別定製。

  曹五德將通關文牒遞給看城守衛，守衛對著文蝶查看每人，伸手將幾人引至一旁，微笑道，「三位稍等片刻，我去通報。」

  城門進出的人不少，很多人的著裝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曹五德撓撓頭，「這荷莒就是不一樣。」

  他在久住京城，什麼稀奇玩意沒見過，今日真是開了眼了。他的目光不停的遊走在守衛讓其打開的箱子上，螢光溢彩，甚是奪目。

  蕭林順著曹五德的目光看去，肯定的點點頭，「確實～」

  一個麻布棚底下，一位身穿道士服的男子坐在桌前，手捋著黑色的鬍鬚，右側顴骨上一個突兀的黑痣，大的使人一眼就能看見那黑痣。

  看到三人眸中閃過一絲光亮，悠然道，「神壘畫像，神壘畫像，買上幅即可在荷莒城內安枕無憂—」雖說的悠然但目光時不時的瞥向三人。

  蕭林翻身下了馬，嘴角一彎，朝著男子走來。

  男子眼光瞬間定在蕭林身上，看他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想必一定能在他身上敲上一筆，滿臉堆笑，「這位小友，要來一副嗎？」

  蕭林拿起桌上的畫像，看了兩眼，「這不就是門上的神荼鬱壘畫像嗎？」

  男子站起身，隔著桌子猛的湊到蕭林身前，「這位小友，不可對神壘大人不敬！」說著還朝著天拜了拜，嘴裡念叨著，「兩位大人見諒。」

  拜完後隨即看向蕭林，「這位小友，你可不要再胡說了，我剛剛在神壘大人那裡為你求過情了，想必兩位大人定不會同你一般見識。」

  「那真是多謝這位—道士了。不知這神壘畫像有何不同…」

  男子傲然，手一甩手中的扇子即展開，天氣已轉涼，但他仿佛忘記了，扇了兩下，隨即打了個冷顫又忙把扇子閉上，只見扇子上寫著佑參二字。

  「這位小友終於是問到點子上了！想必小友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荷莒城，所以不太了解。」說著壓低了聲音，那聲音小到只能蕭林和佑參二人聽到。

  「之前我們城裡像是偷盜的，長舌婦人，虐待生靈，殺人犯之類的歹人太多太多了。

  自從神壘大人到後，懲罰了幾個人，所有歹人都自覺去了縣衙的大牢，現在城內已然全是好人了—如果您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可不要隨便進我們城，小心小命不保！」去縣衙大牢的還是少數，他只需誇大那麼幾分，自會有人信以為真。

  「長舌婦也算歹人？」

  佑參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有些愣神，片刻後道，「那婦人挑撥離間，誹謗人，可不就算歹人嘛。」

  蕭林淡笑，「你在這招搖撞騙，不算歹人嗎？」

  佑參笑著的嘴角一僵，一把奪回蕭林手中的畫像，厲聲道，「我怎麼能算招搖撞騙！我這是實話實說！你這位小友真是不識好歹！你走吧！」說著擺擺手，「我不做你生意了！」

  蕭林眉頭蹙起，哀聲道，「本來還打算買兩張的～」他嘆了口氣，搖搖頭，「那隻好作罷了，」說完欲要轉身離去。

  佑參忙一把抓住蕭林的胳膊，態度和緩了下來，「這位小友稍等一下，念在你誠心想買的份上，我可以賣你—」不等佑參說完，銀如風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劍鞘已挑起佑參的手。

  佑參一臉茫然，順即鬆開他的手，伸出兩根手指，「兩張。」

  「那您打算賣我多少錢一張？」

  佑參在心中盤算了幾分，伸出五根手指。

  蕭林微微頷首掏出五兩銀子，滿懷歉意，「倒是我誤會您了，先給我來一張吧。」

  佑參看到他手裡的五兩銀子，眉頭皺起，「五十兩一張啊小友，你拿著五兩銀子打發要飯的那，」說著嫌棄的用扇子敲了敲他手中的銀子。

  蕭林蹙起眉頭，弱弱道，「可是我就這五兩銀子了…」

  佑參實在沒想到這一身玄色鑲邊寶藍色綾緞袍子的公子哥竟然這么小氣，「這位小友還挺幽默的…」本著能掙幾分是幾分，有錢不掙是傻子的原則。

  佑參將一副神荼卷了卷，遞到蕭林手中，「看在你一秉虔誠的份上，勉為其難的賣你一份，我這可是賠了幾十兩銀子那，」說完接過蕭林手中的銀子，在手上掂了掂。

  還沒捂熱乎，被一個身穿墨色印花圓領錦袍，頭戴官帽的男子奪了過去，那男子又將錢放在蕭林手中，冷聲對佑參道，「區區幾十文的畫像，你也敢賣五兩銀子？！」

  佑參冷下的臉在看到那男人後忙轉變成笑臉，搓手道，「喲～陳明府，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我跟這公子開玩笑那…」說著還朝著蕭林使了個眼神。

  蕭林朝著佑參肯定的點了點頭，諾諾道，「這位就是要賣我五兩銀子。」

  陳明府冷眼覷著佑參，佑參尬笑著後退幾步，舉起雙手，「陳明府，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陳明府冷聲道，「過會再來處理你！」說罷朝著蕭林微微頷首一笑，奔著看門守衛過去了。

  陳明府與看門守衛說了幾句話，疾步走到曹五德身旁，笑吟吟道，「大人可是從子川來的？」曹五德微微頷首。

  男子彎腰行禮後道，「下官是荷莒城的縣令，耳東陳，三水台治，陳治。」

  「曹操的曹，一二三四五的五，功德的德，曹五德。」

  蕭林同銀如風走來，笑著微微頷首，「秋風蕭瑟的蕭，雙木林，蕭林，」說著指向銀如風，「這位是金艮銀，女口如，秋風蕭瑟的風，銀如風。」銀如風微笑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