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五德疑惑的「啊？」了一聲，看看蕭林，又看看銀如風，「問你那，我沒看過不知道，」說罷又低下頭吃起飯來。
銀如風只看了一點，還沒看完，「後背被剝掉，也是兇器上被插滿刀，鐵柱？」他不確定自己記的對不對，說罷抬眼看著蕭林。
「你說之前的兇器還有嗎？」
「應該沒有了。」
蕭林緩緩點頭，只見曹五德放下筷子，滿足的摸了摸肚子，「飽了。」
兩人早就吃完了，只等吃飯最多的曹五德結束進食。
結完帳眾人離開了這幢三層小樓，還好不是夏日，中午的陽光不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涼風一起，一冷一暖又多少不太和諧。
順著花蕘街步行半個時辰就到了朗鄉寺，透過敞開的大門，不少香客在裡面，院子中間一個大香爐，香菸升起，往裡走聞到了獨屬於寺廟的煙火氣，大香爐內香灰滿滿。
一位僧人迎了過來，「幾位施主，這裡有香，只需一文錢即可，」說著躬身指向一個遮篷的桌子，桌子上一堆堆紙包著的香。
蕭林問道，「一文錢一根？」
僧人淺淺一笑，搖搖頭，「一文錢一包，」說罷拿起一包雙手呈給蕭林，「一包裡面有十根，對於三位施主來說，一文就夠了。」
蕭林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沒有一文錢，一兩銀子吧，」說著他一雙手合十，欲要將銀子給僧人。
僧人笑著將香放在蕭林手中，搖搖頭，「沒有就算了，銀子還是施主自己留著吧，」說完不等蕭林回答躬身雙手一合，起身去找別的施主去了，說的還是相同的話，留蕭林手中的銀子在涼風中屹立著。
曹五德把蕭林拿著銀子的手指彎向掌心，銀子被攥在他手中，「收起來吧。」
「我們並不是來拜佛的，」說著蕭林將香遞給曹五德，「你想去拜嗎？」
曹五德一把拿了過來，「都到了你不去？你們該幹嘛幹嘛去！」說完邊走邊打開香包。
蕭林找到一個比較壯實的僧人，頭上五個戒疤，詢問柳茯苓的事情，僧人只搖搖頭，「施主，我們朗鄉寺每日來的香客，沒有百人也有幾十人，我實在記不得有個叫柳茯苓的婦人。」
「勞煩你再好好想想，昨日下午，是個老婦。」
僧人依舊是搖搖頭，「要不然施主再去問問其他師兄，說不定有記得的。」
謝過僧人兩人分別打探消息。問過幾個僧人都不知道，蕭林突然想到林舒翠也來過朗鄉寺，還說自己請過願了，難不成住持也在院子？
他四處張望，並未見到頭上有大於五個戒疤的僧人，倒是有個穿著袈裟的男子。只是這男子烏黑的長髮齊到了腰，眼窩深邃，年紀也不大，實在不像是寺里的僧人。
蕭林走到長發男子身邊，男子莞爾一笑，單手一揖，「這位施主。」
蕭林不禁一驚，「想不到朗鄉寺住持如此年輕。」
住持笑道，「施主想問的應該是關於貧道頭髮的問題吧。」
蕭林尷尬一笑，「哈哈—」他話鋒一轉，「我是想問問住持還記不記得昨日下午，有個叫柳茯苓的老婦。」
「家中有一個老白貓，她的好友也曾來過，也是一個老婦，貧道說的對嗎？」
蕭林瘋狂點頭，「對，我問過其他僧人，都說不記得了，想不到住持不僅記得，還記的這麼清楚。」
住持含笑，「貧道貌似記得柳老婦之前死了貓，傷感至極，還說自己不想活了，是貧道開化了她，這才讓她棄了尋死的念想，」住持說著貌似突然想到了什麼，「難不成她棄死只是騙貧道？」
蕭林忙擺擺手，「不是的，她沒尋死。」
住持雙手合十，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昨日她來，與往日相比可有什麼異樣？」去鐵記做了兇器，還特意來朗鄉寺一趟，不是為了贖罪？
住持想了想，「沒有異樣，就跟尋常一樣。」
「尋常怎樣？」
「念經，頌佛，焚香。」
…看來柳茯苓很虔誠。
「林林！」曹五德雄厚的聲音傳來，看著住持目光炯炯，雙手合十，「朗介住持。」
朗介合十回禮，笑著走開了。
蕭林雙眉一挑，「你認識住持？」
曹五德手裡還拿著用紙包起來的獨香，「剛剛聽別的僧人叫他朗介住持，」說著把香遞給蕭林，「還留了一根，你拿著，別浪費了。」
蕭林接過獨香，就一根我留著也沒用啊，但還是將香收了起來。
銀如風尋著高起的頭頂，找到了兩人，「有一個小僧見住持送走柳茯苓，別的沒有了。」
蕭林微微點頭，「我剛剛見過住持，與他所說的差不多，我們走吧。」
三人離開朗鄉寺，回到了荷莒縣衙。
看門小差跟著陳治去城門接的三人，所以一見到他們忙笑著將三人迎進縣衙，他記得蕭風瑟瑟，但具體哪個是蕭風瑟瑟大人他記不太清，「陳明府，曹大人他們回來了。」
小差的聲音穿透力極強，近處聽著有些刺耳，遠處的陳治卻聽得清楚。
陳治出來將三人領進堂屋，又命人看茶。「房間已讓人收拾好了，諸位大人委屈幾日，先住在府衙。」
蕭林幾杯茶水下肚後才道，「住在府衙倒是方便，可找人領我們去看看關於此案的卷宗？還有幾處之前沒看仔細。」
「當然，我領諸位去，」陳治笑著起身，走在前面為幾人帶路。
蕭林雙手一揖，「勞煩陳明府。」
三人被領進案牘庫，一個高挑纖細的人站在書櫃旁，一身青色長衣，頭髮整齊的包裹在黑色幞頭內。
見劉治來只抬眼看了他一眼，渾然未見身後的眾人，低下頭繼續看手裡的東西。
「諸位大人，這位是沈珂垚，我們縣衙的主簿。」陳治走過去將他手中的書拿起，放在身後，介紹起三人來。
每劉治介紹一人，沈珂垚便跟著行禮，待介紹完人才把手中的書又給沈珂垚。
沈珂垚道，「第二排書櫃最左側，第三排關於神壘的卷宗都在那裡。」
劉治僵硬的笑了笑，便要去拿卷宗。
蕭林道，「我們自己去拿就行，柳茯苓的案子應該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就不麻煩劉明府了。」
劉治執意要去拿，互謙片刻，沈珂垚已經把卷宗都搬了過來，放在桌上，「這些就是。」
劉治笑著點點頭，「多謝小沈，孺子可教，」說著轉身別過幾人，忙著處理別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