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天才眼中的絕世天才

  法球比賽，當一方法力值耗盡，比賽便自動結束。這種情況不論是在業餘比賽還是在職業賽場上，其實都很常見。但此刻隨著訓練場四周的玻璃牆升起，陳馳和柳教練從場上走下來時，理論上獲勝一方的柳教練，卻全然沒有感到一丁點的獲勝的快樂。

  跟陳馳一球打了足足22個回合，自己用盡全力，非但沒能把陳馳扣死，反而還被陳馳得了1分，柳教練這會兒簡直是想死的心都有。這臉啊，以後還往哪兒掛··.—

  「啊~～~！小馳馳！」陸老師活蹦亂跳地衝上來，抱住陳馳就喊。

  一群小鬼站在邊上看著，滿臉笑容十分猥瑣。

  就連李長征和顧建生也不禁心生神往，然後兩人對視一眼，似乎看出了彼此的心思，又趕緊默契地撇開視線，李長征咳嗽一聲，立刻變回正人君子的模樣，

  對柳教練說道：「非常好！隊伍保持了這樣的戰鬥力，尤其是我們的排頭兵，我們的先鋒大將，啊~這個這個，我們一定要繼續咬住牙，現在能力方面，我們學校已經非常突出，心態上，也一定要一樣穩定。要不驕不躁，比賽的時候，更要發揮獅子搏兔的這個這個精神.」

  李校長嘰里呱啦，說了一通廢話。

  然後看看還被陸老師摟著揉的陳馳，就滿心滿意，和顧建生一起離開了球館而陳馳沒了法力值，柳教練自然也就不再繼續安排他做有球訓練了。

  他隨便喊了幾個人，跟著陳馳出門去跑圈，做體能訓練。

  等到陸老師和其他幾個大大小小的女孩子馳哥粉也都跟出球館，去塑膠跑道旁看陳馳跑圈，柳教練才終於吐出了一口氣。

  「我草，陳馳真是禽獸啊。」張超走到柳教練身邊，安慰道，「老師，你不要難過，按照比賽規則，我們都可以幫你作證，今天還是你贏了。」

  「對。」

  李浩瀚接道，「就算你又被馳哥吊起來打，但是贏了就是贏了！競技體育，

  只看結果！」

  「呵呵。」柳教練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你也給我出去跑圈，給我跑十圈。」

  「教練！我可是向著你的！」

  「再加五圈。」

  「嗚嗚鳴，教練我恨你，你有種去罰陳馳啊·——

  李浩瀚嗷叫著，傷心地跑出了球館。

  「唉—————」林一挺深深嘆了口氣，對柳教練道，「教練，我覺得，陳馳好像已經足夠打職業了啊。」

  柳教練想了想，卻搖搖頭，說道：「還不夠，還差一口氣。運動員歸根到底，還是拼天賦和身體，陳馳還太小了。再過兩三年吧，十歲、十一歲左右，林州市的法球圈子，應該會有他一席之地。」

  林一挺和張超聞言對視一眼。

  11歲..—·

  普遍而言，正是天才們冒頭的年紀。

  而毫無疑問的，陳馳就是他們今生所見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天才。

  陳馳很快用實際狀態，證明了他不愧是柳教練這個「林州市前天才」眼中的真天才。出門跑完十圈回來，他的法力值百分比刻度，就從0直接跳回了16%。等到第二天下午放學，更是一躍恢復到驚人的96%，再給個把小時的休息時間，就能直接回滿。

  這變態的耐操性，看得柳教練十分眼紅。因為運動員的身體素質有千千萬，，

  但對專業運動員而言，「恢復力」卻是其中最可望而不可求的。

  「老柳，來啊，繼續啊！」下了課跑到球館，陳馳跟個累不死的牛犢子似的，張狂地著就要找回昨天的場子。

  而柳教練看過他法杖上的法力值刻度後也不慣著他。

  冷冷一笑，兩個人又穿戴好裝備進了玻璃牆。

  接著幾分鐘後，玻璃牆升起。

  陳馳拉著臉從裡面走出來，星期二又輸了柳教練一次。

  再然後就是隨後的星期三、星期四·

  陳馳連續四天，每一天都跟柳教練刺刀見紅地拼到彈盡糧絕，卻在每天時隔24小時之後，就恢復到幾乎完滿的競技狀態，根本不帶喘氣的。

  反倒是柳教練自己，連著四天這麼打下來，漸漸有點不支了。等到第四天和陳馳的比賽打完，周五早上他起床後一瞧自己的法力值刻度，赫然竟連一半都沒回滿。

  48%...

  柳教練看著自己法杖上的法力值刻度顯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見了鬼了———」

  他快快不樂，來到學校。

  一整個早上，都有點打不起精神。

  等到在中午飯點，柳教練閒著沒事，便提前去了食堂。

  然後剛一進去，就看到李長征、顧建生還有朱副校長几個領導，已經在裡頭圍了一桌。學校辦公室的那個秦主任見到柳教練進來，趕忙朝他招招手，笑著大喊：「柳老師，來來來，坐這邊！我們正在說明天比賽的事呢！」

  柳教練趕忙走過去。

  秦主任站起身，給柳教練讓出一個座位。

  柳教練略顯拘謹地坐上去，就聽李校長問道：「柳老師，陳馳這幾天，身體狀態各方面，都保持得可以吧？我聽說這幾天你們打得很熱鬧啊，陳馳有沒有打贏你？」

  「啊—」柳教練實在不好回答這個問題。

  畢竟這幾天的局面，實在是太詭異了——···

  明面上，陳馳每天壓著他猛干。

  但干到最後，又總會在某一刻然敗下陣來。

  就好像一個以前從沒談過戀愛剛結婚的男同志，你不能說他不猛，可他又確實沒有經驗，經常在不需要那麼大刀闊斧的時候胡亂衝鋒，又會在需要他集中力量的時候忽然脫力。

  這就弄得柳教練說陳馳厲害不對，說陳馳不厲害也不對。

  至少比分上，那可確實每次都是自己獲勝！

  作為教練，面子是保住了。

  可在越來越多全校上至老師下到同學的眼裡，他的臉也早就丟光了。

  目前他和陳馳的勝負關係，已經進入某種不可判定的疊加態。

  所有人對他們的比賽結果，都取決於觀察者自身的主觀態度。有人就是覺得柳教練贏了，但也有人就是覺得陳馳根本沒輸。非常複雜。

  「呢，這個啊—————」

  柳教練腦海中百轉千回，組織了半天的語言。

  可剛要解釋，李長征就笑呵呵地打斷了他的思路，說道：「行了，不用難為情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輸給年輕人，不是丟臉的事情。你當教練的，就是該教出比自己更優秀的孩子。這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才顯得你工作做得好嘛！」

  得，校長發話，直接給比賽結果蓋了章。

  柳教練聽得都快哭了。

  我特麼堂堂前專業運動員，就這麼稀里糊塗地給一個八歲小孩當了出頭的墊腳石嗎？

  真是好氣啊·——

  「是，是。」柳教練含著淚往肚子裡吞。

  這時食堂門外，忽然一道身影匆匆飛奔進來。

  陳馳抓起餐盤就衝到打菜的窗口前，眼裡根本沒有校長和其他人。

  「這個！這個！這個！多給點！再多給點！再給點湯嘛！」

  他趴在窗口前，毫無教養地大喊大叫。

  窗口裡頭給陳馳打菜的老頭眼珠子都快翻成貞子了。

  踏馬的就這個小鬼，每天吃飯跟要債一樣，打一份菜，能要兩份的量，而那些老娘們幾兒偏偏就喜歡給他多打！但那些老娘們兒不懂事，我青蓮鄉中學後勤處職工鐵勺狂斗諸葛大器，今天可不會這麼慣著你！我決不會—

  「師傅！多給他打點啊！」秦主任忽然遠遠地喊了聲。

  「！好嘞！」打菜的中登立馬換上笑臉，不僅給陳馳大大地挖了一勺紅燒肉，還給他多拿了個雞腿，一邊小聲問道，「孩子，秦主任是你親戚啊？」

  「嗯！」陳馳盯著雞腿，想都不想就點頭鬼扯。

  親戚這種東西，隨便認嘛！

  給雞腿的都是我兄弟。

  不給好處的，我踏馬管你哪個是哪個。

  小小年紀的馳哥，內心儼然充滿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精明市償和冷血勢利。

  然後高高興興地端著裝得滿滿當當的餐盤，隨便找了個地方放下。隨即又去打了滿滿一碗冒尖的飯，和一碗菜量十足、經驗豐富的湯。

  等他坐下來，拿起筷子往嘴裡扒飯，李長征就起身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笑眯眯問道：「你怎麼還沒下課就出來吃飯了啊？」

  「今天考試。」陳馳頭也不抬地邊吃邊說，「我做完了先出來。」

  「哦——」這個理由極好，李長征又隨口多問一句，「不會是亂寫的吧？」

  陳馳動作微微一頓，鼻孔里不屑地噴出一聲：「呵！」

  甚至都懶得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就自顧自地繼續埋頭狂吃起來。

  李長征不禁有點蛋疼。

  有一說一，當了這麼多年校長，像陳馳這樣的學生，他還真是見所未見。

  這時顧校長、朱副校長，還有秦主任幾個人，也紛紛轉移陣地，坐到陳馳身邊來。

  幾個人饒有興致地看著陳馳大口吃飯。

  秦主任平時專職負責拍彩虹屁，這時對陳馳的誇讚也是張嘴就有，笑著說道：「看這孩子吃飯，真是有種生機勃勃的感覺，太有生命力了。我小的時候，

  我們村里也有個莊稼漢，吃飯的樣子和這孩子一模一樣，真是看著都香。」

  「唉，那時候苦啊，一年到頭也沒幾頓飽飯。哪像現在這些孩子，都會挑食了，這個不愛吃、那個不愛吃的，我家那小子，小的時候追著餵飯，一頓飯能餵兩條街！」李校長笑著附和，「我家那個要是能有陳馳這麼能吃，現在起碼也能高個這麼多——」他拿手比劃著名。

  顧建生和朱副校長接著也都說了兩句好聽的話，都說李校長的孩子將來肯定長得高，畢竟李校長基因好云云，你好我好地拍完後，顧建生眼看著陳馳一碗飯風捲殘雲地幾下就幹完，然後又去打了一碗，這下終於有點受驚，忍不住對陳馳說：「孩子，你這麼吃，肚子不撐啊？」

  「啊？不會啊。」陳馳淡淡然地回答。

  端著第二碗冒尖的坐下來後，又是埋頭狼吃。

  餐盤裡的菜不見少了多少，飯碗的飯，卻是肉眼可見地幾下就沒。陳馳幾乎是只需要借一點點湯汁的味道，就能把飯送進肚子裡。

  讓人一看就知道，孩子鐵定是家裡生活條件好不到哪裡去。

  可要說陳馳窮進骨髓吧，這貨又全然沒有那種「把好吃的東西留到最後」的習慣，餐盤裡的菜，全都是挑著好的先干，一根雞腿塞進嘴裡，深淵巨口瞬間就讓雞腿脫骨，再吐出來，就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光滑骨頭，骨頭上端的軟骨還在嘴裡咬得咔咔作響。

  呼呼幾下，陳馳當著這群校領導的面，很快又吃完了第二碗。

  隨即在他們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又去打了第三碗回來。

  「不是，孩子啊，你這麼吃，會鬧肚子啊—————」李長征看得恐慌了。

  陳馳卻很不耐煩，直接回去，「你管自己嘛，管我這麼多幹什麼！」

  說著把飯倒進餐盤裡，隨便拌了拌，就呼呼，吃得面前幾個人都沒了聲音。

  叮鈴鈴鈴~~~！

  下課鈴聲中，李校長和顧建生幾個人，全都直勾勾地看著陳馳表演。

  柳教練也不禁放下了筷子，心說老子終於知道自己輸在哪兒了。

  要不是學校給這小子發了飯卡，他肯定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

  這貨純粹就是吃出來的實力！

  「呀，你怎麼都快吃完了？」這時陸老師從外面走進來，走到陳馳身邊，

  一看陳馳已經在舔盤子，就知道這小朋友已經進入收官階段了。

  李長征則立馬抬起頭問：「陸老師，陳馳平時都這麼吃的啊？」

  「是啊，很厲害吧？我一開始也被嚇一跳呢！」

  陸老師笑盈盈地說著，眼睛眯成兩個月牙。

  陳馳這時放下吃得乾乾淨淨的盤子，又拿起湯碗，用筷子在碗裡伴著，連湯帶料，把一碗湯一口氣全灌進了嘴裡。吃飽喝足，輕輕一嗝，抬手一抹嘴，摸摸肚子，起身就走。

  陸老師喊道：「先去洗臉！不然我不讓你睡！」

  「哦。」陳馳應了聲，徑直就離開了食堂。

  幾個校領導齊刷刷看向他的背影，又目光古怪地轉頭看看陸老師。

  「陸老師，這孩子，今天不是偷跑出來的吧？」李長征皺著眉頭問。

  「怎麼會啊。」陸老師馬上笑著解釋，「剛剛那節課，我們班數學考試呢。

  陳馳他做題很快的，十幾分鐘就把卷子做完了。」

  「十幾分鐘，這也太潦草了吧————」

  李長征顯得微微不滿。

  陸老師卻驚訝道：「校長，你還不知道啊？陳馳他都自學完二年級的數學課，已經在自學三年級的數學課了。陳馳的學習成績，也非常非常好的。

  我們辦公室的老師，現在都說他學習比打球還厲害。以後要不還是去當科學家吧，打球太浪費天賦了，當體育生顯得多沒文化啊———」

  啊？這什麼新時代文武雙全？

  除了顧建生早知如此，李長征和朱副校長几個人，不由得全部面面相。

  而坐在隔壁桌的柳教練，更是眉頭緊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什麼意思啊？幾個意思啊？

  剛剛乾掉專業運動員，然後回過頭來就跟我說，學習才是你最擅長的？

  特麼的還要嫌棄我們體育生沒文化？

  你踏馬·——·

  你踏馬簡直.—..—！

  柳教練輕輕放下筷子，捂住左邊胸口。

  心口疼。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