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決戰林縣之巔

  第86章 決戰林縣之巔

  「校長,我看就木有這個必要了吧—」」

  柳教練莫名感到幾分壓力,不過當然不是怕打不過陳馳,只是有領導在場觀戰,他多少覺得有點放不開。畢竟打贏了,理所當然,而且用全力的話還顯得勝之不武,可萬一有個萬一,那臉就真的沒地方放,「陳馳這個適應性的訓練,找同學餵球就可以了—.—.

  然而校領導壓根兒不替他考慮,李校長隨即張口就嘿嘿嘿地笑著八卦:「怎麼?不敢上啊。我早上可是聽不少同學說,你上個星期被陳馳打得找不到北,該不會是真的吧?」

  柳教練一聽這話還得了?

  自己好歲也是退役下來的前專業隊隊員,就算是專業隊裡水平最感人的那一撥,再怎麼多年沒系統性訓練,那也不可能菜到連個小學一年級的小孩也打不過?

  「那些小孩子胡說八道啊!」

  老柳瞬間情緒激動,臉都紅了,高聲大喊著解釋,「我上星期打的那是指導球!都是收著打的!那不是陳馳剛剛法力覺醒,要重新適應控球的法力輸出嘛,

  我.—我———」

  「沒事,沒事。」見柳教練說話都結巴了,顧建生笑著打圓場了,「柳教練,我懂你的意思了。反正今天你儘管放開來打,我和李校長,還有這麼多同學,我們都給你正名。」

  邊上的一群小鬼聽到,也紛紛起來。

  「對啊!老師!上啊!一雪前恥啊!」

  「上星期差點就輸了!」

  「拿出你教練的水平來,給馳哥開開眼!」

  「去去去!亂說什麼—————!

  媽的這群小鬼越描越黑,柳教練黑著臉,這下也沒辦法躲了,只好對陳馳喊道,「那行!陳馳,我們今天再來打一局指導球!你換了新的法杖,我們打一局11分的小局!」

  陳馳點點頭,把剛摘下的頭盔又戴了回去。

  然後朝場邊走去,拿了件防護服往身上套。柳教練也微皺著眉頭走過去,替陳馳捆綁防護服的衣帶,心裡還萬分不高興地嘀咕,真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

  想想自己當年十幾歲那會兒,也是整個林州市範圍內數得著的法球界青年才俊,走到哪裡打球,不是被人前呼後擁著奉承?隨便哪一場比賽,哪次不是只要有他出場,他的那場比賽,就會成為比賽的重點圍觀場次?

  當初林州市那麼多的教練,誰不誇他一句天才?林州市和他差不多年紀,前後相差三四歲的那一代人,但凡是專門練過球的,誰不知道他「柳三拍」的威名?

  直到後來他一路從業餘打到專業,靠著打球吃上公家飯.·

  身為專業球員,為國效力十幾年,雖然沒有獲得過任何拿得出手的成績,但論水平,依然也不是哪個業餘選手可以說三道四的啊?

  可如今呢?他今年也才30多歲而已,居然就沒人拿他當盤菜了。

  居然會有人懷疑,他連一個八歲的一年級小孩都打不過?!

  對專業選球員來說,這是什麼樣的羞辱?

  「麻辣隔壁的!」

  柳教練咬牙切齒,狠狠一拉陳馳防護服後面的帶子。法球通用防護服的最低使用身高要求是155,原本是給低齡年段的女運動員準備的。

  陳馳現在的身高,甚至連這個標準都夠不著。

  只能靠拉緊帶子,才勉強能湊合一下。

  感受到身後柳教練蓬勃的恨意,陳馳扭頭看他一眼,說道:「老柳,你幹嘛?」

  「沒什麼。」柳教練瓮聲道,「對了,今天校長要看真格的,等下我可不留手,你自己注意啊。接不了的球,就不要硬接。你這新換的法杖,都還沒習慣,

  上個星期剛覺醒的法力,也不好說控沒控制到位。一會兒覺得覺得不對勁,我就怕你會漏尿。」

  「什麼漏尿?」陳馳不明所以。

  柳教練解釋道:「就是你剛覺醒法力,打球容易把法術一起扔出去,行里就管這叫漏尿。」

  「哦~那肯定不會的。」

  陳馳馬上很自信地說,「我在山裡搞電網的時候,動靜比你那幾個球大多了,那也是想尿就尿,不想尿就得死死的。不就是屎和尿分開來拉嘛,又不是憋不住。」

  陳馳說著摸了摸身後,感覺防護服穿緊了,就徑直先走上了賽場。

  留下柳教練一臉的問號。

  什麼在山裡搞電網?

  不是搞野豬去了嗎?

  你踏馬到底周末在家裡做了什麼?

  柳教練心裡靠著北,這時場邊的顧建生看著陳馳蹦蹦跳跳,又忽然有點擔心地說:「陳馳這幾天又是法力覺醒,又是換新法杖的,連發力都要重新適應,這不會影響比賽吧?」

  「不會的,校長。」剛背著書包走過來,正在一邊等著看熱鬧的林一挺立馬插嘴說道,「陳馳這傢伙根本不是人,上個星期他還在學屎尿分流-—----就是一心兩用地分控兩種法力輸出,我們就已經打不過他了。他這個適應不適應的,那是對他這個級別的球員來說的,跟我們打的話,適應不適應都一樣,全市小學生裡頭,不可能還有比他更強的了。」

  「這麼厲害?」顧建生驚訝地看了看林一挺。

  話說就是這孩子,上個月剛轉學去三小的時候,不還是很桀驁不馴的嗎?自已當時可是花了不少錢,求爺爺告奶奶地才好不容易讓他留下來打球。

  結果這才一個月不到,這麼快就被陳馳打得服服帖帖了?

  顧建生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而一旁的李校長卻是笑盈盈的,心裡聽得那叫一個升官快樂。

  陳馳牛逼就好啊。

  等這次市里比賽打完,自己去了縣教育局,那接下來的六年,只要陳馳還繼續留在林縣的學校,豈不是每一年比賽,林縣都能穩穩地拿個全市冠軍回來?

  那麼林縣摩下直屬學校的成績,是不是就是他李局長的工作成績啊?那他李局長,哪天是不是就要再升個李書記或者去市里當個李處啊?

  「嘿嘿,嘿嘿嘿-—」——」預備李局長,情不自禁,發出很不可描述的笑聲,還自言自語到說「真是上天送給我們林縣的瑰寶,誰敢跟我搶,我就弄死誰-—·

  顧建生和林一挺在一邊聽著,雙雙默不作聲,悄悄和李校長拉開了幾步距離。

  場邊的觀眾這時越來越多。

  張超和幾名校隊主力,放了學也都過來了。還有陸老師,跟個媽媽粉似的,

  剛跟教室里打掃衛生的孩子叮囑完,就迫不及待跑來,要看陳馳訓練。

  「陳馳!」

  「陳馳加油啊!」

  球場的看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多出幾個高年級的女生。

  在上周之前,還全都是張超的迷妹,

  然後到今天,就朝三暮四地換偶像了—··

  張超扭頭看了眼,眼神很複雜。而賽場上的柳教練,內心甚至比張超還要更加的五味雜陳。頂著滿屋子的喝彩,他穿戴好裝備,來到了陳馳對面。

  看著一網之隔的那個孩子,柳教練不無感慨的想,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當一個人的年紀日漸增長而社會地位卻毫無長進,那無疑就是已經被時代的巨輪追上。這世上每一天都有無數的中年人,會在不期然間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

  曾經的同行者會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一腳將他們端下車去,而從後面趕上來的那群活蹦亂跳的生猛少年,眼裡更是只有前方的車子,而絕不會在意腳下的人。

  失敗中年人死前的哀鳴無人在意,對還在車上的人來說,不過就是和路上那些喇叭聲一樣的白噪音。絕大多數人,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時代的巨輪碾過。

  努力奮鬥了半輩子的人生,只是一瞬間,就在不可抵抗的力量面前,被連屎帶尿、連腦漿子,都被全部擠壓出來。被碾成連肉餅都不是玩意兒,連當垃圾被回收的資格都沒有。

  在那一刻,我們的靈魂突然死去。

  只留下無能的軀殼,如同丟了腦袋的喪屍一般,只憑曾經過往的慣性,麻木地遊蕩在這個世間。從今往後,對社會而言,再無任何意義;對世界而言,也只剩造糞這一點功能。

  除非——.

  老子不服啊!!

  就算要死,也不是今天!

  柳教練將球往高處一拋,強健的小腿證地而起,半空中胳膊和前臂擺成一個標準的90度夾角,隨即肩部咔嗒一聲,以肩帶肘,以肘帶臂,整條右臂像滿弓射箭,「砰」的一下爆響,聲音清脆又迅捷,將法球像子彈一樣,朝著身下的陳馳彈射而出。

  法球電光一閃,閃得玻璃牆外的觀眾,全部不由自主,眼晴微微一眯。

  這時球網,陳馳頭盔面罩下的眼晴,也被明顯一晃。

  他瞬間退後一步,舉著法杖感應到飛來的球,順勢往後一避,但明明是一個防守的動作,那握著法杖的左臂上,卻分明突起一塊肌肉。

  剎那之間,那些他曾經割過的草,那些他曾經犁過的地,還有那千百次挑過的糞桶,甚至在是洪水裡救過的牛,所有當初積攢鍛鍊出的力量,都好像在這一刻附著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可悲的中年人啊—

  你以為在這世上吃苦的,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草泥馬!」

  陳馳大喝一聲,手裡的普魯士軍刀,如磐石般穩穩地控住了這一球,隨即一個上挑,再同時帶上一個揮臂動作,便將球推到了球網的另一側,柳教練的反手位!

  陳馳追上一步,手腕狠狠一擰。

  兇猛的接化發!

  三拍過網!

  法球帶著劇烈的旋轉和摩擦,越網而去,直墜對面的前得分區!

  可柳教練卻不是郭強,更不是張超和林一挺。

  他在落地後的瞬間,就一步飛快,弓步將球撩起。

  緊接著再一抖腕,將球挑高。

  繼而又是高高躍起!

  啪!

  又是那一聲音爆。

  一球猛扣,隨即又是一球!

  可陳馳也絲毫不退半步,他緊緊壓住牙關,任由對面的球將手腕震得發麻,

  可還是不動如山,倚仗普魯士軍刀法杖的特殊效果,再度穩穩卸掉球的【法重】

  和旋轉。接著又如法炮製,心中毫無「職業生涯壽命」概念地,又一次將球向著柳教練的反手位擰拉回去!

  啪!

  啪!

  柳教練再救再扣!

  陳馳再接再拉!

  小小的一顆法球,以極強的強度,充滿節奏地在球網兩側來回彈射。

  現場四周,所有人先是跟著這球陷入緊張。

  然後沒過一會兒,就突然間一片沸騰起來。

  「我草!我草!」張超忍不住地大呼小叫。

  這才是專業水平!

  這才是真正的專業水平!

  「哇,陳馳也太厲害了吧————」陸老師瞪大眼晴,捂住嘴。

  看台上的小迷妹們更是叫得扁桃體都露出來了。

  「這這————」顧建生說話都結巴了。

  他分明記得一個月前,陳馳才不過是個剛學會顛球的水平啊。

  這才幾天,就進步到這程度了?

  一個月隨便玩玩,就頂別人孩子N年苦練?

  什麼神仙下凡吶?

  「陳馳!」、「加油!」

  「陳馳!」、「加油!!」

  陳馳和柳教練的第一回合,打了一拍又一拍。站在比分牌旁的同學,卻始終沒有將牌子翻過面去。場內的兩個人,保持著一貫的節奏,絲毫沒有變化。

  外面的人,已經看不懂,兩個人到底是在打比賽,還是在訓練。

  所有觀戰的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玻璃牆內。

  然而場面里的兩個人,此刻卻並不好受。

  柳教練在連續扣殺了十幾拍後,明顯開始感覺體力不支了。雖然揮出的一球,已經力道強勁十足,可他知道,再這麼熬下去,肯定用不了幾拍,自己的動作就要變形。

  長時間沒有做過耐力訓練的他,肌肉已經有點不聽使喚。

  而在他對面,陳馳的壓力,要比柳教練還大。

  柳教練這種專業級別的扣殺,給陳馳造成的負荷,簡直直接衝擊心臟。陳馳不過是全憑一口氣在苦撐。只要還能接,就往死里接。只要還能擰,就往死里擰。

  恍惚之間,他的腦海中,甚至還不由自主,播放起了世界盃的那場比賽。

  他好像忽然能體驗到,劉正國在那一場比賽中,驚心動魄的感覺。

  以一敵三,對陣世界排名第一的塔利堅隊。

  同樣是防守反擊,劉正國那時候面對的技術壓力,要比他現在更大。

  那是世界頂尖選手之間的較量。

  他的對手,是有世界第一重炮之稱的麥克森喬伊。

  他手裡拿著的,還是性能遠不如普魯士軍刀的中國紅五星。

  他是以更大的難度,在更不利的局面下,戰勝了更強大的對手。

  和那種比賽相比,眼前的柳教練,又能算得了什麼?

  陳馳本能地驅動著一球文一球。

  靈台中,仿佛間一縷明光亮起。

  就在柳教練又扣下一球的剎那,陳馳側身一避。

  那轉身的動作,隱約間仿佛和劉正國合而為一。隨即腰部猛然發力,帶著整條右臂,不再卸力,而是單拍直接對著剛落地彈起的球,狠狠一抽!

  法球瞬間飛向界外,卻在差點就要撞上玻璃牆的千分之一秒內,猛地一個拐彎!

  「啊!!」

  在全場一陣驚呼聲中,陳馳的回球,下墜落入對面地板,堪堪壓住邊線!

  柳教練措手不及,趕緊衝上去救球。

  可那落地後的球,卻以更快的球速,先一步又往外彈了出去。

  砰!

  一聲重重的悶響!

  玻璃牆紅光亮起。

  陳馳S形旋轉越網回球得分!

  「啊啊啊啊啊啊!!!!

  「陳馳!陳馳!!」

  球館內一片歡呼,山呼海嘯。

  柳教練目瞪口呆,看著撞牆回彈後,還在地上滾個沒完的球,滿臉驚愣地看向網對面的陳馳。

  然後陳馳,這時也摘下了頭盔。

  他拿起法杖,沖柳教練揮了揮。

  「教練,法力值沒了。」

  柳教練一愣,走過去拿起陳馳的法杖看了眼。

  法杖上的百分比刻度,已經歸零了。

  「牛逼。」柳教練搖頭苦笑。

  又好奇看了眼他自己的。

  居然也只有62%了—.—.

  踏馬的,差點被一個八歲小孩拉爆。

  這下真是以大欺小無疑。

  把專業運動員的臉都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