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鐵鍋無敵陳大俠

  「你怎麼這樣啊！訓練請假也不說一聲，身上痛不痛？」

  陸老師哭慘了，陳馳只是想回家喝口水再撒泡尿，結果剛從田裡爬出來，就冷不丁被陸老師抱住雙臂，陸老師梨花帶雨，心疼地看著陳馳肩膀上兩道幹活時被勒出來的印子，不由分說，就用一種古古怪怪類似於「領導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身體」的口吻，抽泣著教訓他道，「幹這麼重的活，把身體弄壞了怎麼辦？你是個人啊！你真拿自己當牛了怎麼的？」

  她越說越情緒失控，眼淚嘩嘩地流。

  陳馳都看懵了，心說你幹嘛啊？我們村裡的老娘們兒死了老公哭得都沒這麼慘。然後緊接著就看到王翠花從屋裡跑出來，手裡還舉這個擀麵杖，衝著他怒聲吼道：「你個棺材兒！還說沒在學校里搞事情！老師都讓你搞哭了，又追家裡來了！」

  衝到陳馳跟前，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逼兜呼下去。啪的一下，陳馳頓時就被抽得惱火至極，幾乎都不帶猶豫的，一嗓子就吼出來：「你踏馬有病啊！又不是我把她搞哭的！」

  王翠花也怒吼：「不是你搞的，還能是誰搞的？！」

  「不是，不是，陳馳奶奶———.—」陸老師趕忙解釋。

  陳馳卻已經的一聲推開她，一溜煙就跑進了屋裡。

  幾分鐘後·—

  「我本來以為陳馳今天在學校訓練，給他買了點零食，結果跑到球館，他們教練說陳馳沒來，我還以為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就特意過來看看———」

  陸老師抹著淚，環視著黃泥老屋的家徒四壁。那用泥土和稻草填成的牆，原始的黃泥地，跟她家縣城那新建小區自帶電梯的高檔商品房一比，這哪兒是人住的地方？

  王翠花聽了，卻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她心裡頭是不願意相信，這世上會有人，這麼無緣無故地對陳馳好。就算是上次那個王志軍，他對陳馳好，也是想把陳馳騙去市里打球。

  難道這個狐狸精，也是想來把陳馳騙走？

  很有可能啊·——·

  王翠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再扭頭看了眼跟個泥鰍似的陳馳，還在那兒拿著個塑料瓶，仰著頭敦敦敦地往嘴裡灌水。就這每天餓死鬼投胎的樣子，真是越看越煩！

  「老師，沒辦法啊。」

  王翠花皺著眉頭，嚇唬陸老師道，「家裡現在能幹重活的，也就阿馳一個。

  阿馳這孩子，命不好啊，克爸又克媽，還克他二叔。誰對他好，誰就要倒霉，你千萬不要跟這個棺材兒貼太近，搞不好哪天把你也克了·—..」

  「放你媽的屁，我看你們才克我。」

  陳馳一口氣幹完瓶子裡的水，很不高興王翠花的評價。

  然後扔下手裡的瓶子，就氣呼呼跑了出去。

  跑到屋後，陳馳拿過王翠花早上剛洗乾淨但其實也乾淨不到哪兒去的糞桶，

  然後接了一兩斤水，就快步拎著，走到門前。再拿起半袋子種子，往身後一甩，

  就瀟瀟灑灑地回了地里。

  「陳馳！你休息一下啊——..」陸老師忍不住喊道。

  「別別，趕時間呢！」

  王翠花忙拉住陸老師，一臉責怪地看著她，著急說道，「播種就這一兩天的時間，你看別人家裡地里，早上都已經弄好了，再拖拖拉拉拖到下午去，太陽那麼大，影響發芽了怎麼辦？」

  「那也不能不顧孩子的身體啊！」陸老師大喊。

  不料王翠花臉上，卻露出滿滿的得意，說道：「你放一百個心好了，我家阿馳比牛都壯呢！就這點活能算什麼？更重的他都幹過！前兩個月割麥子，他七天就把八畝地給割完了。」

  兩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陸老師也完全無法理解，一個八歲小孩，七天割八畝地的麥子，到底是一種什麼牲口級別的成就，她只是滿眼淚花地看著，眼神中滿是不忍。

  接著又聽王翠花說：「老師啊，阿馳在你們學校打球，有沒有工資拿的啊？」

  「什麼工資？」陸老師看著王翠花，面露驚愣。

  「！工資嘛！就是每個月，有沒有錢可以拿嘛！」王翠花不滿地盯著陸老師，「不是說打球贏了，有獎金的嗎？那有獎金，就該有工資啊！」

  不是，你們家孩子來學校上學，還想拿工資？

  陸老師對王翠花這種貪婪簡直感到不可理喻。

  天曉得出生在這樣的環境裡，陳馳這孩子，居然還能成長得這麼品學兼優。

  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

  還不如讓我領養了算了呢！

  「陳馳奶奶，沒有這回事的，你怎麼會這麼想的呢？」陸老師眼裡淚光伴著怒火，她深深喘氣，壓著脾氣說道，「陳馳在我們學校，就是正常上學。法球也只是課餘的活動。

  代表學校出去比賽，是正好這段時間有比賽，比賽打贏了，學校適當給一點獎勵，也只是對孩子的鼓勵而已。學校是教育人的地方，你怎麼會跟上班扯到一塊兒呢？」

  「這你就不懂了啊！」

  王翠花強詞奪理，振振有詞，「以前還有個市裡的老師來找我們家阿馳，說要帶他去市里讀書，一邊打球，打得好，還有工資可以拿的！可以吃皇糧的，怎麼你們學校就沒有？」

  「我·—-我跟你沒法說，反正沒有就是沒有！」

  陸老師有理說不清，越說越窩火。

  她乾脆站起身，心想今天的家訪就到此為止算了。

  陳馳這時卻忽然匆匆又從外面跑回來，一臉高興拿起法杖，然後連招呼都沒一聲，就又風風火火又跑了出去。

  「陳馳！」陸老師快步追出門，跑到了田邊。

  隨即就看到陳馳拿著法杖舉在身前，在田裡不明所以地一路飛奔。過了好幾秒，她才總算注意到，陳馳腳下成片成片的土堆，隨著他的前進，被快速自動地填進壟溝里。

  這是什麼技術？

  陸老師看得微微傻眼。

  接著王翠花也從屋裡跑出來，氣沖沖地朝著陳馳吼叫：「阿馳！你還玩？！」

  「你懂個屁！我這樣用法術填坑快多了！」

  陳馳不耐煩地大吼。

  陸老師目光鄙視又不滿地看了看王翠花，心說農村婦女真是愚昧無知，然後深深一吸氣，對陳馳大喊道：「陳馳！老師先走了啊！你不要把自己弄太累了！」

  「哦！」陳馳轉過頭，朝她揮了揮手，「走好啊！路上小心！」

  陸老師欣慰一笑，也朝陳馳揮揮手。

  旋即看也不多看王翠花一眼，轉身就走。

  王翠花扭頭看著陸老師走遠。

  她盯著陸老師扭動的腰肢，也不屑一笑：「騷狐狸精，還想來騙我孫子跟你走，呸！」

  半個多小時後，陳馳效率飛快地幹完了兩畝地的農活，渾身上下灰頭土臉回到家裡。餓得咕咕叫的他，隨隨便便洗了洗手和臉，就坐下來趕緊吃飯。

  王翠花坐在一旁，給陳馳改著兩件去年就已經穿不下的衣服，還跟陳馳絮叻道：「你這個新老師不行，腦子有問題，你不要聽她騙啊。嘴上過來看你，也不知道給你帶點東西。說不定就是把學校給你的錢私吞了，還來跟我們裝得可憐兮兮的。」

  「嗯嗯。」陳馳呼呼扒著飯，對王翠花的話，只要不涉及具體好處，向來都是這樣你說得都對，左耳進、右耳出，完全不想多搭理。

  王翠花又說：「你別看她長得漂亮，我跟你講，女人漂亮是沒用的，得會過日子才行，知不知道？以後你要是娶老婆，就要找那種力氣大的，塊頭大的，這樣才能活得久，你老了才能有人照顧你。像剛才那個，麻杆似的，走個路都要被風吹走·—」

  陳馳聽到這話，不由得抬頭看了看王翠花。王翠花自己就又瘦又小，今年六十歲不到，就乾枯得跟柴火一樣了。而看到陳馳的眼神，王翠花也立馬就眼珠子一瞪，罵道：「你看我幹什麼？我還不是給你們家當牛做馬一輩子，活生生累成這個樣的？」

  陳馳聳聳肩，無所謂。

  誰踏馬不累呢？

  而且不僅幹活累，心還累。

  天天都要聽你抱怨。

  他很理智地低下頭去，繼續呼呼吃飯。一大碗飯，就著不知道剩了多少天的鹹菜炒肉絲，吃得眉頭緊皺，又狼吞虎咽。別管有沒有變質，反正先吃飽第一，

  吃不死就行。

  王翠花見陳馳這死樣，吵架也沒人吵，只好又繼續抱怨別的。

  「你這兩身衣服，前年穿還剛剛好，這兩年長了這麼高，這下好了，陳飛不要的衣服，你也穿不下了。每天吃這麼多飯，也不知道少吃幾口———」

  陳馳隨口插了句：「那你應該罵陳飛啊，他吃那麼好，也不見他長高啊！」

  王翠花一愣，隨即說道：「也是，陳飛吃那麼好，都吃狗肚子裡去了嗎？你說他會不會是肚子裡長蟲子了啊？過兩天我去他家看看——.」

  心裡想著，這兩天天氣涼了，最好能給陳馳再拿兩件陳飛不要的衣服回來。

  陳飛雖然個頭長得慢，不過畢竟比陳馳大三四歲，雖然已經比陳馳稍微矮一些，

  但老二家有些買大了的衣服，陳馳肯定還是能穿的。順帶的，也把那陳馳獎金里的那1500塊，給老二家送過去。

  一舉兩得！完美！

  「我吃完了！」

  王翠花想得正美時，陳馳放下筷子，一抹嘴就站了起來。

  「去看看你爸，拉沒拉！」王翠花隨口喊道。

  陳馳嗯了一聲，走去了後屋。

  然後沒一會兒，就捏著一包尿布走了出來陳馳憋著氣，嫻熟地給陳向東收拾完，就回了二樓。

  下午沒事，他也懶得再走40分鐘的路，去學校訓練。

  主要是幹了一早上，依然沒想出打敗柳教練的方法。

  陳馳覺得去了也沒意義。

  躺在硬邦邦的門板床上，他睜著眼晴，看著頭上的天花板。

  屋外初秋的天氣，微微還是有點熱，卻讓人感覺沒那麼煩躁了。

  田邊的空氣，變得比之前乾燥了許多。

  家附近肥所產生的氣味，也顯得不再那麼臭。

  陳馳悠然地躺著，一動也不想多動。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想做什麼。

  更不去想，以後要做什麼。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是他特別期待的，那就是再過兩天，星期一又可以去學校吃食堂。

  然後是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

  「要是能每天都吃食堂就好了，我要去以後去學校當老師吧--」陳馳在心裡許著願，越想就越流口水，越流口水就越精神振作。

  「踏馬的！」他罵了一聲，猛地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就跟抽風似的，快步跑到樓下。

  拿起法杖，就跑了出去。

  寧靜晴朗的午後，陳馳穿越家門前的水泥路，跑到田裡的田埂上。

  抄了一條近路，飛快就從跑到山下的土路。

  十幾分中後，他頂著大太陽，跑到了山腳下。

  上山的台階前，立著一塊村委會放的「山上有電，電死不賠」的牌子。

  陳馳冷冷一笑，拿起法杖，擋在身前，就想也不想就沖了上去。

  沿著熟悉的山道，矯健地拾級而上，

  分分鐘的工夫，就一路安然無恙，跑到了山腰。

  「喊！還騙我拉了電線-」陳馳心想村委會的人真是狗，說謊都不帶眨眼的。然後左右觀察著四周，舔著嘴唇想找幾隻今天的幸運小動物。

  這時前方不遠的地方，草叢裡忽然里啪啦響了幾聲。陳馳小心翼翼，舉著法杖走過去，慢慢撥開草叢，眼睛就陡然亮了起來。

  只見在雜草叢後，一片狹長的空地上，已經躺了好幾十隻被電死的小動物。

  看情形，似乎還都挺新鮮的。

  陳馳手手，往前邁出兩步。

  但剛一靠近，似乎就覺得腳底下有點發麻。

  可晚上的菜就在眼前，他來都來了，還哪兒能管那麼多？

  「我去你媽的！」

  陳馳直接法杖往前一戳。

  法杖前端那火系力場，和前面村里私拉的電網一碰，瞬間嘩啦啦一片電光四射。一道電弧甚至跟鞭子一樣甩出去，狠狠在邊上一棵樹的樹幹上，打出一道黑乎乎的鞭痕。

  陳馳一咬牙，又繼續往前一頂。

  驟然間，一片電網硬生生被陳馳暴力扯斷。

  山下的英雄村，幾十台變壓器里啪啦紛紛跳閘。

  全村集體停電。

  與此同時，半山腰上的電網前，陳馳想都不想，就用法術力場把電網底下的幾隻小動物往自己跟前一划拉，抱起來就跑，邊跑邊仰天大笑：「區區電網，也想攔住我鐵鍋無敵陳大俠！英雄村村委會的敗類，你們吃屎去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