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狼來了

  「聽說校隊教練又被陳馳摁著打—.」

  「啊？教練幹嘛那麼想不開，陳馳那一法杖下去，野豬都頂不住———」

  「我是說他倆打球———

  「嗯—...那還不如乾脆讓陳馳一棍子打死算了呢—

  消息走漏得很快。不到下午放學，柳榮光慘遭陳馳毒手的事就火速傳遍了全校，中午在場的幾個人全都有泄密的嫌疑，但是已經無所謂了。

  柳榮光已經不想解釋那麼多，反正肯定越描越黑。下午放學後，他乾脆讓張超他們去跑5000

  米，然後把秒表往註定上不了場的李浩瀚手裡一塞，自己就打算提前下班。

  先避開陳馳這個該死的校園焦點再說。

  然而李浩瀚反正都已經上場無望了，於是心胸一打開，這時忽然就變得異常勇猛，直接在操場上當著十幾個校隊的替補、陪練們問老柳道：「教練，你是害怕了嗎？」

  「我踏馬怕你個頭，我會怕，開玩笑嘛！中午陳馳法力值都打光了，下午還怎麼打？要打就等他明天養好了再打，勝之不武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柳榮光振振有詞，但接著還是忍不住，大聲沖全隊的小屁孩們解釋，「你們不要聽人亂說啊！

  中午輸的人是陳馳，按照規則，誰的法力值先打光了，那就終止比賽判負！一個個的，懂不懂比賽規則啊？就學人胡說八道—.」

  底下一群小孩全都被訓得不敢聲。

  但隨後等柳榮光一走，立馬就群情激奮起來。

  「我草！明明就是輸了嘛！」

  「他自己輸了，讓我們跑5000米，畜生啊———」

  「馳哥人呢？去哪兒了？」

  「好像在老師辦公室里補課，說法力值用光了，明天再來找老柳單挑。」

  「我草，老柳這樣會不會壓力很大——.

  校隊裡一片沸沸揚揚。

  顯然在大家眼裡，柳教練的權威，已然是被嚴重摧毀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競技體育，能力和水平就是一切。」張超老生常談。

  林一挺同意地點點頭。

  宋子明忽然問道：「中午的事，是你倆傳出去的嗎？」

  「！阿明，不要賊喊捉賊啊！」

  「我踏馬懷疑你們全都說了。」

  「我沒有。」

  「不是我。」

  「我也沒有—」

  「那該不會是「我中午的時候，把老柳吊起來打！要不是法力值用光了，他今天逃不出我的掌心，老柳技術不行，網前根本打不過我，高吊球也不行，太慢了，要打三拍，傻子都能看出他想幹什麼，我只要往後一退，稍微一出手，就能讓老柳知道什麼叫高級防守意識———」

  陳馳在辦公室里吹得天花亂墜。

  葉老師改完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呀？又拿了一百啊！」陸老師已經不在乎陳馳的球打得怎麼樣了，她欣喜地拿過卷子，看著上面全對的紅勾勾，高興地一把就把陳馳摟過來，親了他一口。

  「～～」陳馳超級不習慣，立馬滿臉抗拒地躲到一邊。

  陸老師氣道：「幹什麼啊？親一下都不行？」

  「陸老師，你—-克制一下。」教數學的葉老師苦笑道，「這樣太熱情了，要是你自己親戚家的孩子就算了，你倆這也沒血緣關係，看著影響不好啊。」

  「他自己不肯叫我媽媽嘛！」陸老師眼看著要故意把事情鬧大。

  陳馳覺得陸婉婷有點越界了，心裡不太舒服，就趕緊拿起法杖，找藉口道：「我去訓練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從辦公室跑了出去。

  「唉，你跑什麼————.」陸老師追也不好追。

  葉老師看得都忍不住搖頭，「陸老師，這種事，哪有強買強賣的。再說你太心急了吧，你看把孩子都嚇到了。」

  陸老師懊惱道：「那怎麼辦啊？」

  「好歲先培養培養感情嘛。」葉老師笑道，

  陸老師說道：「我也想啊，可這小子除了吃，什麼都不喜歡。我也不能天天帶他去吃肯德基吧，一頓飯就一兩百，誰家有這條件啊？」

  「陸老師，不能這麼一根筋啊，凡事要講策略啊。」

  葉老師笑嘻嘻地，給陸婉婷遞上一本小學四年級上冊的數學課本，「四年級的數學，就稍微有點難度了。他現在字都還沒認全，沒人跟他講概念，他自己瞎捉摸，肯定是看不懂的。你就找個理由，騙他去你宿舍補課，天天給他開小灶，這感情不就是相處出來的嘛——.」

  「矣——你這主意好！」

  陸老師眼晴一亮，連忙如獲至寶，把課本放進了自己包里。

  另一頭，陳馳到了法球館見沒有人，轉身就去了操場，加入了跑5000米的隊伍。

  等跑完這十幾圈，學校的大門，也就差不多要關了。

  他像往常一樣，在這個點去到食堂，美美地吃了一頓。

  陸老師也沒來騷擾他，讓他感覺輕鬆了不少。

  但只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等到次日周二早上，陸老師一大早就找上了他，伸手就把課本遞了過去。

  「不許在我語文課上看啊。」她摸摸陳馳的頭，又送給陳馳一個大煎餅，問道，「一直吃煎餅，會不會吃膩啊，明天給你買點別的好不好？你想吃什麼？」

  「啊--不會啊。」陳馳接過課本，接過煎餅。雖然很不喜歡陸老師的過分熱情，可架不住嘴饞，明知道是坑，也先跳了再說，「就煎餅吧，我喜歡吃。」

  「那好，你不覺得膩就行。」陸老師又摸一下，摸完就走。

  陳馳覺得好像哪裡不對，有點怪怪的。

  自己每天吃人嘴短，陸老師整天摸他，他也不好意思反抗。

  這算不算出賣自己的身體？

  「emmm」」...」陳馳眉頭微皺，陷入沉思。

  前排的同學這時轉過頭來，頗為羨慕地說道：「陸老師對你真好啊，她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啊？」

  「啊———」陳馳冷冷一笑，「我不知道。」」

  「啊？那她還每天給你買早飯？為什麼啊？」

  「管她呢，反正先吃了再說！」陳馳狠狠地咬了一口煎餅，吃得滿嘴油光一一但如果他讀過《斷頭王后》，或許就不會吃得這麼香，吃得這麼堅決果斷了。

  沒文化，造大孽。

  一個早上轉眼過去，陳馳語文課上被陸老師點名三次叫起來回答問題，數學課上就自己翻新到手的課本。而且果然如葉老師所料，因為認識的字還太少，這回翻起來就明顯吃力了一些，連蒙帶猜帶個人理解的，一早上也沒看完一個單元的內容。

  等到中午午休，果然就被陸老師好一通拿捏，聽她軟語溫言，一講就是個把小時。而陳馳聽著也爽，有了一對一的輔助工具人，這下學起來就快多了。基本上所有的新概念，只要聽陸老師簡單講上一遍，陳馳就能馬上搞明白。

  個午休的時間下來，進度幾乎能頂上別家四年級小孩半個月。

  等到午休結束，陸老師和陳馳各自心滿意足、意猶未盡地分開。陳馳離開辦公室後，陸老師一看已經被翻了十幾頁的課本，才後知後覺，感覺到好像哪裡不對。

  「葉老師，這——」陸老師一臉驚恐地望向老葉。

  老葉跟著聽了一中午，這時也跟陸老師一樣傻眼。

  「這孩子—」

  葉老師摸了摸下巴，「肉眼可見的，智商異於常人的高啊。八歲的小孩，上學兩個多月就自學到四年級的數學，看樣子還有餘力。以後搞不好，能上個重點大學。」

  陸老師不禁也點點頭，說道：「等打完市裡的比賽，不能再讓他打球了。下學期我看讓他跳級好了，本來入學就比別的孩子晚了一兩年，咱們給他把時間搶回來。」

  葉老師笑了笑，沒表態。

  陳馳學得好，他當然高興。

  但其他的事，跟他無關。

  這點葉老師還是拎得清的，

  不像陸老師。

  這個媽媽粉，明顯有點粉娃粉魔了。

  還真拿自己當孩子的親媽啊···

  陳馳被陸老師教了一中午，收穫滿滿，下午上課繼續再接再厲往下學。

  但這倒也不是馳哥真的有多愛學習，或者說對數學多大興趣。純粹是對陳馳而言，但凡是交了錢或者「仿佛交了錢」的東西，都必須要有一個「回本」的結果。

  不然那錢豈不是白花了？！

  誰家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啊？

  下午兩節課，陳馳趁著課間，又去辦公室找了陸老師兩次，回回都能在數學課本上多認識幾個新的字，在數學課本上標註幾個生字的拼音，就好像額外賺到一樣。

  這種不花錢占便宜的快樂，簡直叫他欲罷不能。

  連帶著，這快樂的情緒也一直延續到放學後。

  陳馳蹦蹦跳跳來到法球館，進門就喊：「老柳！出來單挑！我法力值有79%了！」

  「呵！」柳榮光躲在球館辦公室里，拿起自己的法杖看了眼。

  昨天他和陳馳打完比賽，法力值百分比還剩18%，今天就牛逼了，直接恢復到了36%！足足翻了一倍！這要是現在露臉，絕對死路一條！

  「教練，你要不去跟陳馳認個輸吧-—-」」李浩瀚已經不在乎自己在隊裡的地位了。

  柳榮光立馬把臉一拉，磨著牙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年紀大了，要多養兩天，不是很正常嗎？又不是打不過他！吶，你帶他們出去，先跑個5000米！」

  拿出小鋼哨，就往李浩瀚手裡塞。

  李浩瀚摸到這玩意兒都覺得燙手，頓時一臉驚恐，「不是吧，還跑？不是昨天才剛跑過？」

  「昨天跑過，今天就不能再跑了？體能就是這麼練的！你先出去，帶他們去操場，我還有點事，一會兒再過去。」柳教練硬把哨子塞進李浩瀚手裡。

  李浩瀚忍不住嘀嘀咕咕：「教練，你也太狠毒了啊。為什麼打不過陳馳的人是你，卻要拉我們全隊吃苦受罪——」

  柳榮光氣得一腳就給李浩瀚踢出去。

  然後沒一會兒，外面就響起一片哭爹喊娘和叫罵聲。

  「教練這個畜生啊———！」

  「馳哥！不要放過他！」

  周二的下午，柳榮光再也沒有出現過。

  等陳馳他們一群孩子全都跑得跟死狗一樣的時候，柳榮光已經買了前往市區的車票，和李長征申請過「考察項目」後，就火急火燎地離開了青蓮鄉。

  等到周期三中午，陳馳他們才知道，柳教練居然藉口去市區調查各隊訓練情況跑路了，而且一去就要好幾天，分明就是在惡意避戰！

  「他完了，這人沒前途了。」

  周三中午，張超他們幾個自己去球館加練，紛紛吐槽柳榮光毫無節操。

  「他沒心氣了。」林一挺道，「而且這把年紀，臉上掛不住，也是難免的。專業隊下來，被八歲小孩打成這樣，換誰誰受得了啊？」

  「唉———」張超微微搖頭，又想了想，說道，「可能等我們到柳教練那個年齡，要是也遇上一個像陳馳這麼大的小孩，也會打不過的吧？我覺得陳馳現在的水平—」

  林一挺接道：「差不多夠打職業了。」

  張超點了點頭，「對，就是法力值還差點，發育還差一點。」

  「天才啊.」

  林一挺無比羨慕地感嘆，「根本沒法和他比—」

  柳教練一連消失了三天。

  周二傍晚出的門，周三沒回來，周四也沒回來，直到周五中午，陳馳昂首挺胸地從陸老師的辦公室里出來，才看到這老小子鬼鬼祟祟的樣子，出現在了校園裡。

  兩個人四目相交，陳馳立馬衝上去就喊：「老柳！我法力值75點了！下午單————.

  「單什麼單！喊什麼喊！明天不用打比賽的嗎？！」

  柳榮光一臉嚴厲，厲聲喝斷，「今天從現在開始，給我節省體力和法力值！今晚不許再消耗法力值了！少體校那邊，來了個不比你差的！人家國青隊二隊替補！還跟我嘻嘻哈哈的-———」-你以為冠軍就一定是你的了啊？晚上早點睡覺，明天早上7點學校門口集合！」

  說完扔下陳馳，就風風火火朝行政樓那邊跑去。

  陳馳站在原地，發呆了好一會兒，腦子才轉過彎來。

  啊，不是—

  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跟我單挑？

  怕就說啊！

  拿什麼國青隊當藉口？

  國青隊—

  國青隊又是什麼隊？？？

  陳馳一臉茫然。

  無知者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