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上,留下的巴呂、伊利亞德、文塗和西德尼四人,沒有一件兒禦寒的衣服,在車內凍得瑟瑟發抖。
車上雖然有空調,但也扛不住車外嗷嗷吹著的寒風凜冽,車內的溫度緩慢地開始下降。
瞧著車外的寒風無盡地吹,又瞧見了車外漫天大雪紛飛,幾人發起牢騷。
西德尼性子最急,仍舊做了第一個開口的人。
他轉過身,瞧著剩下三人問起:「怎麼這么半天了,許姐和那個朱四還沒有回來啊?他們,不會是把我們丟下了吧?」
「你別說,朱四的話還真有可能……」伊利亞德聽著西德尼說的,未加思索直接脫口而出。但他猛地一想,這話說的又有點兒不對:「不過,許姐應該不能跑啊!」
巴呂睨他一眼,冷言冷語地諷刺起來:「喲,那還真得感謝感謝你,謝謝你把許姐摘了出來呢!要不然,許姐可不是已經跟著朱四一起跑了?」
文塗聽著他倆人談話,也覺得西德尼和伊利亞德兩人說得不太妥當。
他猶猶豫豫了很久才道:「沒錯,你們兩個這問題討論得實在沒有必要。別的不提,許姐跑了,往哪裡跑啊?要不是因為我們,許姐或許真能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早早完成了任務!」
一言既出,越野車內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彼此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於是都變得緘默不語。
這樣的事情,總是經常出現在這裡。對這群通關者而言,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是無關痛癢的,不影響他們自身,都是保持鎮靜,事不關己漠不關心的。
這場緘默,一直持續到許知念攜著朱四回來。
*
許知念走到越野車的車窗旁,騰出一隻手,輕輕敲了敲車窗。
手指的關節處觸碰到蒙上一層霜的車窗,發出了空靈的清脆響聲。
咚——咚——咚——!
越野車內的四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嚇到了。
他們轉頭朝著聲音源頭的車窗望去,但車窗上起了一層霧氣,看不見外面是什麼。
透過洇了霧氣的車窗,他們只能判斷出車外有兩個身影,但具體是什麼,他們看不清。
巴呂伸手就想擦去車窗上的霧氣,但被西德尼言辭狠戾地阻止了。
西德尼開始嘲笑巴呂:「我真服了!你還好意思說我怎樣,看著外面身影,透著上了霧氣的車窗,你能看清楚外面是誰嗎?」
巴呂遲疑,轉過頭回答:「外面是誰?外面的兩個身影,不應該就是許姐和朱四兩個人嗎?」
西德尼哂笑了兩聲,又朝他喊道:「你倒是真會想當然,還應該就是,那萬一不是許姐和朱四兩個人呢?萬一,這車外的是其他人呢?更可怕的,萬一外面兩個身影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兩個喪屍呢?」
被西德尼這樣一問,巴呂也懵了。
他一看見車窗外的兩個身影,就想當然地以為是許知念和朱四回來了。但被西德尼這樣一說,又覺得或許有其他的可能。
但這種內心戲,在車外的許知念看來,就是非常沒必要的。
她不耐煩地抿了抿唇,真想一巴掌把車內四人拍成肉餅。可惜,她不能。
見越野車內四人還不出來,也不張口問問,許知念又敲了三下車窗。
車內幾人,聽見許知念又敲了一次車窗,彼此間互相張望起來,又瞪大雙眼。
伊利亞德已經被嚇到瑟縮發抖,只是嘴硬,非說自己這不是嚇得,而是凍得瑟瑟發抖。
西德尼一驚:「臥槽!又敲上窗戶了,不會真的是喪屍吧?」
見他吃驚,本來就懵懵懂懂地巴呂現在更懵了。
他是完全不知道,車窗外的身影究竟是什麼?是回來的許姐和朱四,還是喪屍?
幾番糾結下,巴呂提議:「就算是喪屍,那樣敲車窗,也一定知道我們車內有人了!我覺得,還是把車窗上霧氣擦淨,看看究竟是誰吧?」
「這樣,好嗎?」文塗發出靈魂質問:「萬一是喪屍,本來沒發現,只是恐嚇性地試驗,我們那樣做豈不是自己暴露,打草驚蛇?」
幾人一番討論之下,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最後的結論就是:按兵不動,除非外面真的是喪屍,且真的開始攻擊他們,否則他們就保持安靜。
給對方一個車內無人的假象,如果是喪屍,自然會灰溜溜的離開。
*
許知念此刻是真的生氣了,她從來沒覺得,車內四人不僅廢物,竟然還這麼智障!
這飛雪紛飛的時間,太陽還沒落山,就算陰雲密布遮住了部分陽光,怎麼也比夜晚光線強吧?
喪屍畏光,難道他能在大白天出來,還不分目標地去敲車窗?
智障!
簡直是智障!
許知念氣得,哐哐給了越野車後車輪兩腳。這兩腳下去,越野車擺幅很大地晃了晃,裡面的四人就顯得更加內心惶恐不安。
朱四抱著三件羽絨服,十分吃力地跟上了許知念。
他愣神半秒,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車內幾人還不把車門打開接一下衣服。難道都是死人嗎?
心想著,朱四一邊問許知念:「不是,許姐,他們怎麼還不打開車門迎一下啊?我們這呼哧呼哧地找衣服,是為了誰啊?」
許知念無奈擺了擺手:「哈哈,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說話間,她又踹了越野車後車輪幾腳,又引得那輛越野車左右擺幅很大的晃動起來。
朱四似乎明白了些,朝越野車又走近了一些,大喊起來:「喂!車裡四個人都死了嗎?出來迎接一下物資啊!」
他聲音從外面聽著很大,但車門車窗關的嚴嚴實實,經過越野車的降噪處理,傳進車內已經所剩無幾。
四人之間,只有巴呂聽見了一點點內容。
他驚覺,和另外三人說起來外面:「我好像聽見了朱四讓我們開門的聲音,是不是他們回來了?」
西德尼一臉不屑地擺了擺手,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要是許姐和朱四回來了,指定會告訴我們的。許姐的魔法,說不定都能自己上來呢。」
巴呂:「可是我們車門鎖上了啊!」
西德尼咂舌:「不是,難道你是沒見過許姐開鎖?別說車門鎖著了,就是車是一體的,許姐也是說進來就進來啊!」
「難道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