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一臉無辜,瞧著許知念,還以為是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小了。
為了彌補,他又提高了幾度音量,大喊道:「喂!文塗、巴呂、西德尼和伊利亞德,你們四個能不能聽見我們回來了?出來迎一下我們,還有我們手裡的禦寒羽絨服啊!」
仍是寂靜無比,只有許知念不屑地咂舌聲音傳出。
朱四又愣了片刻,問詢許知念:「許姐,這……這是?」
許知念頓了頓,只道兩個字:「退後!」
如今是她能等,但身後的朱四不能再等了。懷抱著三件羽絨服,行走了這麼長一段路,她知道此刻朱四已經耗費了大半體力。
要是再等下去,只會有兩種結果。一是朱四因為體力不支,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其二是,車外寒風凜冽,大雪紛飛,氣溫下降,朱四被持續的低溫凍傷、凍暈。
所以,許知念已經不能再等了。她讓朱四退後,自己要好好治一治車內四人了。
本來在抽紙條選人誰和她去時,許知念就已經很不耐煩,沒想到他們的所作所為能讓她更加大開眼界。
等朱四後退了幾步之後,許知念左臂將兩件羽絨服夾了起來,右手朝前輕輕抬起。
隨著許知念右手抬起,一道銀白色的光源跟著她的指尖緩緩滑行。
她只輕輕一抬,越野車的車門門鎖退了回去,車窗上的霧氣全消了。在車內四人透過車窗看見她與她身後的朱四時,那道銀色的光芒,化成一道有力的手掌,朝車內四人臉上拍去。
啪——!
銀光乍現後,又瞬間消失。
剎那間,車內四人紛紛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剛被銀光拍的一半臉頰。
他們一臉的震驚,轉頭透過車窗望向窗外。
在他們的震驚之下,許知念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轉頭叫朱四跟上後。她自己打開了車門,先把兩件羽絨服塞了上去,然後自己也上了車。
朱四聽見許知念叫他,先是「嗯」了一聲後,快步拖著三件羽絨服和幾件帽子走過去,跟在許知念身後上了車。
等兩人把羽絨服都推到車上,自己也上了車後,後上來的朱四轉身將車門又關嚴實。
*
越野車內,本來空調的暖風就不足以維持熱度,又經過許知念和朱四打開車門,這下就更冷了。
車內原來的四人,在溫度又降低了幾度之後,瑟瑟發抖起來。
許知念瞧著他們,就沒打算立刻搭理他們。剛才那場景,她敲了好幾次車窗,甚至有自己腳踹後車輪,還有朱四大喊,哪怕只有一人聽見、感覺到,也該擦擦車窗的霧氣吧?
可他們都沒有,這會兒倒想著許知念了,可她哪會在意?聽著他們一個勁兒的追問怎麼辦,許知念不緊不忙地坐回到原來的車座上。
朱四愣了一下,手裡拿著三件羽絨服,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在他踟躕間,許知念告訴他:「愣著幹嘛?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別站那裡,我們這辛苦一路走回來,都要累死了!」
朱四一怔,很快回過神來猛地點點頭:「哦,嗯嗯!是累了,我,我這就坐回去。」
許知念聽他言,朝他微笑。
等朱四坐下之後,她又迅速斂了笑容,將頭側過去,朝向又洇了一層霧氣的車窗。
她這樣不急不忙,可有的是人著急。原本車上的四人,瞧見了許知念手裡和朱四手裡剛才拿上來的幾件羽絨服,眼睛嘰里咕嚕地轉動著。
急性子的西德尼,總是最先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他抬頭,稍稍偏過一點瞧著許知念,放聲問道:「許姐,這些羽絨服,就是找到的禦寒物資嗎?我們,我們自己挑,然後穿上?」
許知念就像沒聽見一般,繼續將頭抵在車座上,透過車窗遙遙向外望去。
西德尼急了,又喊了許知念好幾聲:「許姐,許姐這些羽絨服到底是怎麼樣啊?我們能不能一人挑一件,先穿上啊?這裡真的太冷了!」
許知念仍舊沒搭理他。
聽著西德尼脫口而出問題,身旁的另外幾人也紛紛開口附和起來。
伊利亞德說:「對啊,許姐你是怎麼安排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還等著你一聲令下,進行安排呢!時間愈來愈少了,還是早點行動,別再耽擱時間了吧!」
巴呂睨了一眼許知念,也隨同他們附和起來:「是啊,許姐,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快些告訴我們吧,時間確實也不多了。如果時間到了,我們……那不只是我們自己啊!」
對於這個問題,文塗卻延續了一貫的作風。
他雙眼細細打量著許知念,覺得這會兒不該作死去提問問題,於是保持了緘默不語。
許知念也在他瞄向自己時,同樣地瞄了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誰都沒多嘴說什麼。
*
沉默。
幾分沉默之後,許知念在眾人目光炯炯之下開口了。
她倒是沒著急回答另外四人的問題,而是問另外四人一個新的問題:「我倒是沒著急問你們,你們卻是想要逼死我一般……怎的,我先問問你們,剛才為何明知道車外有人,有我們,卻不問,也不開門迎接?」
「我們……」
西德尼才剛回答,就被許知念噎了回去。她冷哼幾聲,盯著西德尼:「少拿你們不知道外面是誰,覺得是喪屍當做藉口。難道你們四個人,沒一個人聽見朱四之後的喊聲?」
「若只是我之前敲車窗,你們不知道也就罷了。難道朱四後來那聲大喊,你們也聽不見?也不知道?」
「我偏不信,四個人都是耳聾眼盲?什麼都瞧不見,也聽不見?」
……
許知念的問題,一句接著一句出來,讓那四人都紛紛耷拉下腦袋。
巴呂聞言,遲疑間緩緩舉起右手:「其……其實,我聽見了朱四的聲音。我也同他們仨說了,可,可西德尼覺得車外是喪屍,是我聽錯了。我一想,也覺得挺有道理,就……」
「就怎樣?」許知念聽著,又不屑地笑了幾聲:「真是可笑!你自己也是一國的……難道沒有自己的主見嗎?」
「罷了,我也懂你們,一個個若非最核心的利益,絕對不會打動你們。你們吶,怎會因為一個未必存在的事情,去甘冒風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