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對勁兒，也得走到頭才能往回走或者調轉方向。
許知念心裡想著這句話，但沒和一旁的朱四說。有些話，不必言明，只要尷尬地笑上幾聲，旁邊的人自然能懂。
她尷尬笑了幾聲後，朱四果然沒再刨根問底地追問。
兩人走到盡頭後，向右走，順著另一排攤位的過道向樓梯口返回。
那邊的一列攤位，和剛才見過的就又不一致了。剛才的攤位，全是泳裝、泳褲和夏裝，偶爾有兩件長袖也是紗織的，透亮。
但這一列攤位，許知念打眼看去時，卻很不同。入眼前兩排是短袖，但質地很厚，再向遠處望去，左右兩列攤位都是長袖長褲，看著衣服的厚度應是秋裝。
可惜，雖然衣服長度厚度都有了些，卻也不是許知念想要找的衣服。
她們此刻需要的，該是冬裝。至少得是件棉襖，或者羽絨服，又或者其他能禦寒的防風的衝鋒衣。
等等諸如此類，其他任何厚重一點兒的，能夠抗旱御風的衣服，才是許知念現在想看見的。
五樓這一層，很快就轉了一圈。
許知念無奈嘆了口氣，這還不如一樓時，她瞥見了一件羽絨服又找到了兩副棉手套。
這五樓，像是閒逛了一圈，竟然是什麼都沒找見。
離譜！
十分離譜！
許知念還不信了，這偌大一座服裝城，怎麼可能連一件冬裝都沒有？
順著樓梯走下樓時，剛到四樓半的位置，許知念忽然想明白了。
她問朱四：「你經歷過末日危機，你還記得喪屍出現，或者高溫出現是幾月份嗎？」
朱四輕輕頷首，他短暫沉默著開始回想，想起來後直接開口：「我記得，喪屍最早出現在八月份，不過當時只是部分地區，稀稀拉拉地出現了幾隻喪屍。高溫的話，應該也是八月，是第二年的八月。」
「那等喪屍大規模爆發呢？」許知念聽著朱四回答，抓住重點又提問道：「你還記得，幾月份大規模爆發喪屍嗎？」
「大規模……爆發喪屍嗎？」
朱四聞言，又陷入一陣沉思。忽然他抬起頭，轉頭瞄向一旁的許知念：「我記起來了，喪屍大規模爆發是當時新聞播報的主要內容。就在首先出現喪屍的一個月後，大概九月中旬！」
他雖然不懂為何許知念要問自己這些，但還是認真地回想了，並且認真地回答了。
許知念頓了頓，這下她明白，為什麼這服裝城內找了好多家，都沒有冬裝款式的羽絨服、棉服和禦寒衝鋒衣了。
誰家八月九月，夏末秋初的季節里，會主推冬裝啊？
喪屍的爆發，定然是打亂了當時人們的所有規劃。
當時人們已經都管不過來自己了，誰還會有心思賣衣服買衣服？
所以，這服裝城內的衣服，也都是當時八九月份的時行款式。多為夏裝和秋裝，很少有冬裝。
「許姐說的這些，我懂了哎！」
「是啊，夏裝和秋裝，當時是八九月份的季節，自然都是夏裝和秋裝啊！」
「也是，喪屍爆發之後，就算有冬天，也沒人會去賣冬裝哈！」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啊！許姐一提，我忽然就想明白了！」
……
既然知道了緣由，許知念就不會再盲目了。
雖然說這服裝城內，秋裝和夏裝居多，但未必不會有冬裝。
總有幾家是專賣冬裝的，而且在八九月天熱的季節，還會有相當多的反季福利。
兩腳踏上四樓後，許知念側過頭朝身後的朱四道：「四樓了，我們繼續！」
朱四默默頷首：「嗯。」
兩人依舊是從左前方那列攤位開始搜尋，一開始也確實還是秋裝和冬裝。
不過走到接近盡頭的時候，許知念眼尖，一眼瞧見了最末尾那家是賣冬裝的。
她驚喜之間，喊朱四道：「瞧見了嗎？最末尾那家，就是賣冬裝的！我瞧著，掛在外面的是兩件羽絨服和帽子？」
朱四聽許知念所述，也朝著她描述的方向向前望去。果然，他也瞧見了，猛地點點頭：「嗯嗯嗯！我看見了，是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和一件灰色的。還有一堆帽子！」
兩人都說開了，自然是快步走過去。
走到了售賣冬裝攤位的正對面，許知念這下可算是放寬心了。
除了掛在門面的兩件羽絨服，裡面還有長款、短款、中短款等等各種羽絨服，足夠許知念去挑選。
甚至連掛在門面的棉帽子和棉手套，都十套不止。
許知念抿唇，輕輕拍了拍手。
她和朱四商量了一下，決定兩人分別拿上幾件羽絨服。
許知念思索了一下，決定加上朱四手裡那件純黑色的羽絨服外，再拿四件羽絨服。因為她自己並不需要，且她們倆人也拿不上那麼多。
兩人研究了一下，朱四將牆上三件羽絨服卸下來後，忽然心生疑問。
朱四聞聲問：「許姐，那我們拿上這幾件羽絨服，就……就不去樓下三樓、二樓找了？」
許知念冷聲笑起來，回答他：「呵呵，那你以為呢？我們難不成抱著好幾件羽絨服，繼續向下找？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笑死我了，到底是誰瘋了？是你還是我？」
「哈哈哈哈，許姐這精神狀態，領先我等一百年！」
「許姐：你看看，是你有手，還是我有手？」
……
朱四「哈哈」幾聲，打了個哈哈過去。
許知念拿上了兩件羽絨服，留下三件給朱四拿起，旋即向樓下走去。
朱四雖然有些吃力，但還是拿上了剩下三件。
兩人沿著樓梯，走到一樓，又走出服裝城外。
外面大雪紛飛，雪下得愈來愈大了。
寒風吹過，許知念身後的朱四感覺越發冷了。
走在路上，朱四問許知念：「許姐，為什麼我們只找些羽絨服、棉服一類的，不去搜尋其他的物資啊？」
許知念冷哼幾聲：「你以為我不想找？就咱倆人，能拿上多少東西？把羽絨服、棉服這些帶回去，讓他們換上穿了，再下車來跟我們再搜尋一次吧。」
朱四聞言，默默頷首。
兩人走得很快，沒過多久，就到了來時的加油站。
越野車停在一旁，尾氣桶向外吹著一圈又一圈的熱氣。熱氣向上，凝結了一層小水珠，並向下滴淌。
最終，水滴凝結成冰。
許知念走到車旁，輕輕敲了敲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