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殺的只有惡鬼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的蝴蝶香奈惠下意識的轉過頭,有些錯愕。

  只見林羽的嘴裡塞得滿滿當當的,有點像是過冬的倉鼠一樣。

  「喂,小哥,已經沒有了啊。」

  推車的老闆一臉無奈的說著。

  地上滿地都是簽子,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這一車關東煮居然就被眼前這個少年吃完了。

  「這就沒了?」

  林羽付了錢,嘀嘀咕咕有些含糊不清,不過他還是儘可能的快點解決嘴裡的東西。

  「對了,花柱大人,您剛才說什麼呢?」

  看著吃著東西一臉滿足的林羽,蝴蝶香奈惠忍不住笑了。

  「沒什麼。」

  兩人路過小鎮的時候,像這樣稍微享受了一下節日的慶典,也有掩人耳目的意味在其中。

  畢竟誰也保不齊黑暗之中的人群之中是不是有鬼存在,能聞見就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待到二人走到無人的地方時,林羽的神色微微變冷,手也按在了腰間的日輪刀上,提前就位的隱部隊員從街角的小巷之中竄了出來。

  「花柱大人。」

  這個隱部隊員就是當初蝴蝶香奈惠委託幫忙尋找香奈乎家人的那一位了,由他帶路,三人一直沿著小巷前進,終於來到了一處破落的茅屋前面。

  這裡的環境很差,惡臭難聞的街道極像是有許多糞便,蒼蠅和蚊子嗡嗡的亂飛。

  一排排矮小的民居林立,與蝴蝶香奈惠口中的江戶時期十分相近,建築像是上百年都沒更變過一樣,與東京市中心相比,簡直就像是上個世紀的環境。

  茅屋的窗口處閃爍著橘黃色的光亮,裡面能聽到一些聲音。

  小孩子的啜泣聲,大人的低聲咒罵。

  「都怪你,為什麼你的長相不能像你妹妹一樣漂亮啊,頂著這麼一張醜陋的臉,怎麼賣的出去?」

  衣衫襤褸的婦人拼命的揣著身下孩子的背脊,她的臉頰兩側因為長期的飢餓已經完全乾癟下去了,兩個深陷的眼窩在微光的照耀下就像是骷髏一樣。

  一旁的男人正坐在凳子前面吧唧嘴的享用著晚飯,一條青花魚早已被啃得只剩下骨刺了,他還在吮吸著,隨口一吐,旁邊陰影之中兩個五六歲的小孩便跑過來哄搶。

  婦人底下的小男孩被打的鼻青臉腫,只敢低聲啜泣。

  而身為他父親的那個乾瘦的男人搖搖晃晃喝醉了一般走到近前,提起了孩子的衣袖,將他拎了起來。

  「男子漢,哭什麼呢,讓人聽見了多不好啊!」

  作勢便要一腳踹過去。

  恰在此時。

  蝴蝶香奈惠正欲拔刀進去,卻被一旁的隱部隊員攔了下來。

  「香奈惠大人,稍安勿躁,最近發現的那隻惡鬼最喜歡收集被虐待的孩子作為食物,我們一直在這裡蹲守,或許能發現惡鬼也說不定。」

  「可是!」

  蝴蝶香奈惠滿臉焦急。

  轟!

  然而,令那名隱部隊員始料未及的是。

  恰在此時,房門被破開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炸開了。

  等二人進去的時候,才發現。

  林羽一隻手提著那個人渣父親的身體,臉龐完全埋藏在黑暗之中,讓人看不清表情,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跟這些人比起來已經算是壯漢了,渾身都透露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冷靜一下啊,林羽隊員……」

  砰!

  林羽隨手一甩,手中的那個人便像飛彈一樣撞在了房間的牆壁上。

  咔嚓幾聲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男人倒在地上眼球突兀,像缺氧的魚一樣張開嘴巴,淌出鮮血,抽搐了幾下之後就不動了。

  「你們是……」

  一旁的女人話還沒說完,林羽就是猛地一腳踹過去,女人的身體像流星一樣飛了出去,跟她丈夫同樣的位置,這一下直接把籬笆木板做的牆壁轟垮了。

  這一腳似乎把內臟都從口中踹出來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隱部隊員人傻了,面部抽動著,滿是驚懼。

  「林羽隊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殺人的話在隊內是會受到嚴重處罰的……」

  林羽微微側過臉,神色冷漠。

  「人?我是獵鬼人,只會殺鬼,不會殺人類,你看錯了吧。」

  一旁的蝴蝶香奈惠亦是滿臉錯愕,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林羽這麼兇殘的一面,就像是一頭野獸一樣。

  這是人啊,明明是人啊……

  那名隱部隊員顫抖著雙腿,明明想說什麼,看著那雙冷漠如野獸的眼睛,卻發現嘴巴裡面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記下來,在這個地區發現了兩名未知的惡鬼,被林君斬殺。」

  蝴蝶香奈惠低頭查看了一下孩子身上的傷勢,最終神色凝重的朝著林羽點了點頭。

  林羽愣了一下,隨後微笑著拍了拍那名隱部隊員的肩膀。

  「就是這樣,明白了嗎?」

  那個傢伙被嚇得直接坐倒在了地上,開始懷疑人生了,為什麼花柱大人都這麼說啊。

  他滿眼恐懼的點了點頭,不知為何,現在林羽的形象在他面前比惡鬼還要惡鬼。

  屋內還有三個孩子。

  於初遇時的香奈乎如出一轍,都是那種呆呆地不會說話的,身體上多處有淤青,顯然是長期遭受家庭暴力。

  蝴蝶香奈惠不忍道:「林君,我打算把他們帶回蝶屋,你看怎麼樣?」

  林羽有些訝異,這種事蝴蝶香奈惠自己決定就好了,畢竟她才是蝶屋的主人啊,為什麼要問自己呢?

  不過他看到了,蝴蝶香奈惠眼眸之中流露出來的哀傷,有一種十分脆弱無助的感覺。

  也許……在剛才他殺那對夫妻的時候蝴蝶香奈惠的心就已經亂了吧,他為什麼會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在花柱面前殺人,她也會理所當然的出自道義袒護自己呢?

  「嗯,沒問題的。」

  蝴蝶香奈惠宛如又重新找回了主心骨一般笑了笑。

  恰在此刻,一陣悠悠的低聲響起了。

  在寂靜的房屋外面,那是宛如孩子嚶啼般的啜泣聲,說不出的詭異。

  林羽皺眉走到外面,房屋一排對面的圍牆上,盛開著紅色的花朵,在月色下顯得十分的妖艷,風吹過輕輕的搖曳著。

  「我的孩子,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