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我媽洗完衣服,我還是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盯著我她。
我媽一臉擔憂的向我走了過來,「津子,你咋了,快起來地上多涼。」
我看著那隻向我伸來的手,顫抖的將我的手放進她的掌心。
「都多麼大了,還撒嬌呢?」
我媽笑著說,還拍了拍我褲子上的灰。
我盯著我媽,眼神一刻都不敢錯開。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媽媽的樣子。
她的手沒有那麼細膩,卻溫暖踏實。
「津子,你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你一直看我幹啥?」
我一下抱住了我媽。
「媽,你可真好看。」
「傻孩子,你今天嘴怎麼這麼甜。」
我媽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背。
我努力的嗅著我媽身上的味道,感受著我媽身上的溫暖。
原來媽媽的懷抱是這樣的。
「怎麼了今天,去問問爺爺想吃什麼。」
我聽著我媽的話,向二樓看了過去。
爺爺正趴在窗戶上手裡拿著他的老眼袋,笑眯眯的看著我。
眼中淚早就把視線模糊了,只是恍惚間的能看見爺爺對我揮了揮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話音剛落,我就將手中結好的解截印打在了我媽身上。
她甚至還來不及問我一句話,整個人就碎在了風中。
隨著她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個二層小樓,倚在窗上的爺爺,還有那個送貨未歸的爸爸。
我多貪戀我媽的那個擁抱,但是我不能留在這個幻境裡,即使這裡有我想要的一切。
「我念過去世,無量無數劫,有佛人中尊,號日月燈……」
然後我感覺到一股子強大的拉扯感,接著就聽到陳北橋在我耳邊喊。
「津子,津子,你醒醒。」
直到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體內脈搏在跳動。
我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陳北橋臉上盡顯焦急,不停地搖晃著我的身體。
羅紹成則是滿臉通紅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脖頸,想說什麼卻連呼吸都有些費力。
看見我清醒過來,陳北橋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你可算醒了,你在不醒估計羅紹成就要被勒死了。」
「咳,咳,先,咳,先別說那麼多,換個地方。」
等我們到賓館的時候,陳北橋接到了荊沙的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有些奇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發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讓我有些疑神疑鬼了。
「現在才知道打電話,剛剛想什麼了。」
羅紹成看著鏡子裡脖子上的勒痕,小聲的嘟囔。
「紹成,你這脖子怎麼回事?」
「你還說呢津子,要不是紹成,估計你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
「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們在哪裡找到你的嗎?」
「不是我醒來的哪裡?」
「是你醒來的那裡,不過不知道你剛剛注意到沒,身旁有有棵樹。
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正吊在那棵樹上。」
「什麼?吊在樹上!」
陳北橋告訴我的結果讓我大吃一驚。
羅紹成這張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還吐了吐舌頭,畫面感極度違和。
陳北橋說,羅紹成的話給了他啟示,我可能被挪進了裂隙時空,雖然這麼說有點扯,但是我們現在經歷的每件事情都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羅紹成作為通靈人,可以連接到任意時空的魂魄,可是就在羅紹成追魂找到我的時候,突然脖子如同被勒住一樣。
陳北橋看著羅紹成這個樣子,開始在周圍尋找,究竟是什麼人能將我扼住喉嚨。
最後在羅紹成險些斷氣的時候,他終於茅塞頓開,喉嚨被勒住上喘不上來的,還有可能是——上吊。
後來他抬頭尋找,終於在最高的那棵樹上,發現被吊在半空中的我。
由於那棵樹又大又茂盛,如果不是刻意抬頭尋找的話,根本發現不了樹上吊著一個人。
陳北橋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樹上,將我放了下來。
彼時的羅紹成雙目通紅,險些快要停止呼吸。
但是如果一旦他放棄了對我魂力的牽扯,不光我的魂魄可能會重新散落在任意時空中。
嚴重的話,我的魂魄可能會被徹底撕碎。
所以羅紹成一直都忍受著這份窒息的痛苦直到陳北橋將我放了下來。
「紹成,謝謝你。」
「嗨,客氣什麼,我們是,是戰友。」
「是戰友,朋友,更是家人。」
羅紹成眼中的表情顯得有些感動,作為通靈師,在很多冥事工作者的眼裡,他們都是工具,是為了在戰鬥的時候更加把握,很少有人會把他們當成夥伴。
「你倆等會在煽情。津子,剛剛到底怎麼回事?」
陳北橋打斷了我和羅紹成的對話。
「我剛剛進到了妄境裡。」
「什麼!」
「什麼!」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你怎麼會到妄境裡面?」
陳北橋眉頭鎖緊,但是他並沒有問我在妄境中見到了什麼。
「津子,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從妄境中出來的人。牛,真牛!」
羅紹成一臉震驚的看著我鼓掌。
我並沒有說太多關於妄境裡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心底的秘密。
我們三個都有足夠的默契。
他們兩個沒有問,我自己也沒有提。
「我今天吃飯的時候,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察覺到那盞路燈方向有不尋常的事情,我才追了過去。
但是等我追過去以後只有一堆燒紙,燒紙的地方和我們吃飯的方向正好形成了一個丁字位。
然後我就將火熄滅,這才發現除了燒紙以外還有一些燒了一半的小紙人,還想著與你們商量,結果一起身就發現自己已經在了妄境裡。
現在看來,那股氣息只是為了吸引我過去。」
陳北橋的臉色有些鐵青。
「到底是誰有這種力量,能夠不起壇直接將人拉入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