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攔住我!」屋子裡一下暗了下來,一股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原本只有指尖滴血的陳北橋,此刻嘴角也流出了鮮血。
陳北橋向前挪動了一步,屋子裡的煞氣便濃了一分,我心中暗道不好。
指尖滴血,三步成煞,陳北橋身上的是一隻煉小鬼。
煉小鬼,出自於茅山術,抽取至陰或者至陽的魂魄,煉過的小鬼用處很多,提升修為,祭煉法器。總而言之都是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煉小鬼已經不能屬於厲鬼的範疇了,我壓根沒想過有一天會面對面的遇見煉小鬼。煉小鬼的等級也分為很多種,眼前的這只能夠輕易上了人身的煉小鬼,恐怕已經成了氣候。普通的符咒靈訣壓根沒用,要是冥香在手我還能有幾分勝算,可現在……
彈指間陳北橋已經與我面對面,他獰笑著將滴著血的手抬到我胸前,向著我心臟的位置掏了過來。
我咬破了舌尖穩住心神,拼命的想著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眼前的問題。就只聽見陳北橋一聲慘叫,迅速將手從我身上撤離。
此刻陳北橋的手就像是被烈焰灼傷一樣冒著白煙,聲音痛苦的說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有她的東西,今天算是便宜你了。」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一陣陰風吹開了窗戶,陳北橋就直接跌倒在地上。
我低頭看了看胸口的位置,竟然發現那塊羊脂玉亮著微紅的光澤,所以剛剛那隻煉小鬼是被這羊脂玉傷到的嗎?這羊脂玉,到底是什麼來歷,他們口中的她到底是誰?
「哎呦,哎呦,能不能扶我一把,別再那愣著啊。」躺在地上的陳北橋在那鬼叫著,我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陳北橋身上。
拽起陳北橋後我問他,「剛剛怎麼回事?」
誰知道陳北橋揉著太陽穴一臉痛苦的說:「我也不知道,我剛剛進屋以後我發現有東西要吞下了呂正元他爸的魂魄,剛想出手,然後兩眼一碼黑,就只能聽見你們在這說話了。」
被鬼上身,尤其是一隻煉過的小鬼,還能保留自己的意識能聽見外界說話,陳北橋也是厲害,想必也是因為玲瓏道骨。
「先把影壁推了,下面有東西。」聽我這麼說,陳北橋邊揉著腦袋邊往外走,剛剛一番動靜門口的工人早就停下來看熱鬧,雖然看著陳北橋安然無恙的出來,但是中心也頗有忌憚,還是陳北橋又哄又威脅,他們才又揮起鐵鍬重新幹起來。
很快影壁就被推倒了一半,我心裡想的卻是那個煉小鬼。
一般來說煉小鬼是沒有什麼自主意識的,全憑主人驅使,那麼剛剛那個煉小鬼,到底是自主意識過來尋影壁下面的東西,還是說她主人驅使她來的?但看她剛剛的樣子,不太像喪失自主意識,那麼這個事情就更可怕了,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煉小鬼,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煉小鬼本就是秘術,能成功煉魂制鬼的人少之又少,都是道法精通的大家,而煉小鬼想要脫離主人的驅使只有兩條路。
第一,吃掉主人。
第二,與主人建立契約,讓主人自動放棄煉小鬼。
無論是那一種都透露著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個煉小鬼能力不可小覷,如果沒有這塊羊脂玉,我今天能不能逃過一劫都未可知。
我叫來呂正元,「這個東西是你們家的嗎?」
呂正元搖了搖頭,「你去問一下你媽。」
我順著窗口看這走進屋子的呂正元,呂正元的媽媽還痴痴傻傻的坐在炕上。房子是新蓋的,呂正元的爸爸親自監工,那麼這個玉笛是他埋在這底下的?
呂正元一臉失望的回來,「我媽現在只說我爸死了,其它的話一句都問不出來。」
「讓你問一下當初建房子是誰給你家看的風水,有消息嗎?」
呂正元還是搖了搖頭。
按照習俗,呂正元應該安排工人們在家吃頓飯,可是經過這麼多詭異的事情,大家都找各種理由婉拒了這頓飯,其實這讓呂正元鬆了一口氣,他媽現在那個樣子,如果大家真留下來吃飯,他也只能去飯店打包,這一桌子菜又要好幾百。
等工人走了以後,我和陳北橋進屋看了看呂正元的媽媽,相視一眼搖了搖頭,如果說當初呂正元的媽媽是因為煞氣所致的虛症,如今怕是已經坐了實病,以後怕也只能是這樣瘋瘋癲癲的過完後半生。
但是對於已經失去爸爸的呂正元來說,只要他媽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我給呂正元一張符,讓他在西屋的東北角燒掉,除去屋裡殘留的煞氣,誰知道呂正元推開西屋門的時候驚叫了一聲。我和陳北橋緊忙跟過去看看又出了什麼事情。
剛剛我和陳北橋是最後從西屋出來的,我非常清楚的記得那時候牆壁上只是有些暈染開的血跡。而此刻那面牆上竟然繪製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雖然有些抽象,但是依然能夠清晰的根據輪廓辨別,一個頭上懸著斧頭的嬰孩手裡握著一支笛子。
看著牆上這詭異的畫面,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笛,和玉笛一起挖出來的頭髮應該就是這個孩子的。這個孩子是誰?那把懸在他頭上的斧頭又是什麼意思?
呂正元驚慌的喃喃道,「這,這不是我畫的,剛剛這屋沒來過人。」
我拍了拍他的額頭,今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巨大的驚恐讓他的魂有些不穩了。「我知道不是你,找人重新刷一下牆面吧,如果找到了當初給你爸看風水的人,記得給我打電話。」
出門上了車,我才問陳北橋,「今天的事情你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老子剛被鬼上身,說出去都丟人,我堂堂陳北橋從來只有鬼怕我的份,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被鬼上身。」陳北橋一臉憤憤不平,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