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佛盤坐於頭頂,已經不是簡單的邪修二字就能概括他的身份。
難怪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們的身份。
如果沒有司梨,我們怕是綁在一起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我回頭看了司梨一眼,司梨已經如常,人站在地上,瞳孔也恢復了黑色。
但是看著肆時居的門外,久久沒有收回眼神。
今天顯然司梨半分力氣都沒有用上,就將男人呵退。
究竟司梨的實力有多強大,我現在幾乎不敢想像。
我甚至有些慶幸,還好她和秦魈在一起,還好當初在秦魈試圖悔婚的時候,我站在了正確的一方。
否則不說我們現在有沒有一個強大的盟友,或者說多不多一個實力強大的敵人。
就當時我和秦魈能不能在盛怒之下的司梨手中活下來,都得看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
秦魈將肆時居的門關上,關切的問司梨怎麼樣。
陳北橋也兩步跨到了姜黎茉身邊,小心的詢問著。
我看著這四個人,心中真是五味雜陳。
剛剛根本就沒有姜黎茉什麼事,陳北橋也不知道緊張個什麼勁。
還有秦魈,司梨怎麼樣?分明是剛剛那個男人怎麼樣了!
「秦魈,明天我想回一趟山里。」
秦魈看向了我,「回山里?」
我看得出秦魈想問我回山里幹什麼,但是也只是點了點頭說道。
「好,明天我陪你回去?」
我沒有和秦魈客氣,畢竟我不會開車,有秦魈和我回去更方便。
秦魈攬過司梨的肩膀,「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簡直讓人沒眼看。
陳北橋咳了咳,「那個我也留下來,你放心吧。」
秦魈皺著眉問道,「你留下來做什麼?你家離得也不遠?」
「茉茉留在我家不安全,茉茉在這裡,我當然也得在這裡。」
陳北橋一臉正氣的說到,仿佛在國旗下宣誓般的鄭重。
「可我家地方不夠住啊?你要跟……」
還沒說完,姜黎茉和陳北橋同時紅了臉。
「你別鬧他們了。」
司梨牽過姜黎茉的手,「黎茉和我睡,至於你們怎麼分配我不管。」
說著就領著姜黎茉上了樓。
等我們再上去的時候,秦魈的枕頭被子已經被放在了門口地上。
「這,這也……」秦魈丟了一個哀怨的眼神給陳北橋。
陳北橋像是沒看到一樣,眼睛四處亂瞟。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秦魈就出發了。
出發前秦魈還特意囑咐陳北橋,我們會儘快回來,家裡現在只有他一個男人,希望他能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一直到山腳下我都沒想明白,陳北橋他應該在肆時居承擔什麼樣的責任。
要上山就一定要路過村口,我爸家就在路邊,而且二層小樓很是醒目。
我不受控制的向那個方向張望,出來這麼久,我爸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
其實我有手機以後,給他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一切都好。
我還添加了他的微信,但是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我偶爾會翻翻他的朋友圈。
裡面會有一些他和他家人照片。
再後來,還沒等我給他發一條消息的時候,他的朋友圈變成了一條橫線。
我沒有重新添加好友,他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
但是在內心深處,其實我還是挺渴望見到他的。
可哪有那麼多如願的事情,車子匆匆而過,我並沒有見到我爸。
「看什麼呢?」
我笑著搖了搖頭。
「哎,那個村,就在山下,你家是這個村的?」
我看著前面的大山,和我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改變。
換句話來說,這座山十幾年來都是這個樣子,爺爺就在這座大山里,她也在。
「我家不在村里,我家一直在山中。」
爸爸的家,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我們進山的時候路不太好走。
這座山不常有人來,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路。
當初我和爺爺生活的範圍中,路都是爺爺割了草,踏平的。
不過秦魈體力好,而且湘西多山,他倒是沒覺得辛苦,跟得上我的腳程。
沒用多少時間,我就看到了我們家。
這座山中唯一的房子。
輕輕推開院落的門,我竟然有些不敢朝裡面走去。
爺爺,已經不在了。
從爺爺過世,到家裡來了惡鬼和活屍,我便下了山。
好像從來不曾正視過爺爺已經過世,我徹底的失去了他的這件事。
但是如今,又回到這裡,我和爺爺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荒蕪的菜園,雜草叢生的院落,一切都在告訴我,爺爺已經不在了。
秦魈小聲的喊我,「津子,你,你還好嗎?」
我低下頭,擦了擦眼睛,「灰太大了,迷了眼。」
進屋後,我才發現,屋裡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看來我走以後有人來過。
「喲呵,這,這怎麼亂成這樣?津子,屋子這樣你就走了?」
「沒,應該是我走了以後,有人來過。」
秦魈發現牆邊的幾道抓痕,走過去瞧了瞧。
「看樣子,不是什麼善類,你回來想做什麼?我們最好快點,這痕跡看起來是近日的,這裡不太安全。」
我到院裡翻出來鐵鍬,「你要不要歇會,不累就跟我走。」
秦魈笑著也從地上撿起了一個鐵鍬,「我累不累也得跟你走,在這山里,我可不敢和你分開。」
說完還向山的遠方眺望。
我找到了當時取出羊脂玉的那塊墳地。
跪下後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就在我準備起身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秦魈也跪了下來,咣咣咣的磕了三個。
我還納悶的時候,他口中還振振有詞。
「宋老爺子,我是秦魈,您生前我……」
「秦魈,你幹啥呢?」
「啊?拜宋老爺子啊。」
「這不是我爺……」
我從來沒告訴過別人我爺過世那天是被幾個惡鬼抬走的。
「啊?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