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那我呢?」
單銘有些著急的看向我。
「你,你不是說你離開不了這嗎?
所以今天,你還是好好的留在這裡當你的銘青王。」
說完還對著單銘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看著單銘憋著嘴的樣子,我又嘴賤的補了一句。
「沒準過了今天,你就再也不能回到這裡享受當王的樂趣了,總要好好告個別嘛。」
然後就向車的方向走去。
老黃和陳北橋先是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
要說老黃的這個嘴,真是一點不饒人。
「哎,真是津子說的那樣,你今天好好在這裡享受一下當王的快樂。
以後可沒有人給你鞠躬彎腰,我王安好,我等普通人還要趕去住賓館,先走了啊,我王留步,留步。」
單銘在後面聲音有些委屈的喊道。
「喂,哎,我不想,我不想當王,我特麼有什麼留戀的。
哎不是,能不能帶我一起走啊,能的話我們一起住賓館啊!」
我背對著單銘揮了揮手,上了車。
離開了那片林子,即使太陽下山,卻還能感覺到暖意。
果然陰氣的寒和冷是兩回事。
單銘這個性格我還真挺喜歡,聽了很多單家的往事,我實在是沒想到單銘還能如此開朗。
更何況,死後在這個地方徘徊逗留這麼久。
車已經開進了最近的縣城,漸漸的周圍的車流和人群多了起來。
看了看時間,正好是下班的點。
小縣城就是好,煙火氣濃,廣場上是扭秧歌的,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北橋,在附近找個能住的地方,我看這裡挺熱鬧。」
陳北橋在導航上瞄了一眼,將車開進一個胡同里,找到一個看起來不大,但是還挺乾淨的賓館。
我們四個人開了兩間房,連樓都沒上,我們拿著鑰匙就出了賓館的大門。
「是找地方吃飯嗎?我都要餓死了,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吃的。」
秦魈四下張望著。
「喏,廣場那邊,我看有不少吃的。」
順著我的手指,秦魈看了過去,然後將眉頭皺緊。
「那邊,都是路邊攤啊,干不乾淨啊。」
其實秦魈也不是什麼大少爺的排場,平日裡我們也經常去路邊攤吃飯。
但是眼前這個小縣城廣場上的路邊攤,確實有些一言難盡。
我和陳北橋處理冥事的時候也去過一些小的縣城,大多都是乾淨整潔的。
看著路邊的下水道,就連老黃這個成日裡下水撈屍體的人都掩著口鼻。
「這什麼味?下水道的味道?怎麼走了這麼遠還這麼大味,不會整個地方都是這個味道吧?」
我提議去的小廣場更是一地的垃圾,攤販門各掃門前雪,簡單的給自己攤位周圍清掃一下,蒼蠅隨處可見。
陳北橋吧嗒著嘴巴,「這麼落後的縣城,很少見了。」
我看著廣場上扭秧歌的人群,找了一家相對人還算多的小燒烤攤坐下,笑著招呼老闆過來。
老闆還挺熱情,送了我們不少小菜。
「秦魈,找一桌你和眼緣的,打聽打聽這個縣城。」
秦魈剛想問我打聽什麼,自己好像就開了竅。
拍了拍我肩膀站起了身,「你放心,交給我。」
只見秦魈四周環視了一圈,在桌上拿著自己的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就朝著廣場走去。
我看了看左邊那桌坐了三個女孩子,剛剛一直偷偷看秦魈。
還以為秦魈會選擇去她們那桌打聽消息,結果秦魈直接往廣場裡面走去,直到他背影消失,我才收回了眼神。
老黃四下看了看,像做賊一樣小聲的湊過來腦袋問我。
「津子,怎麼了,這縣城有什麼情況,你讓秦魈去打聽啥了。」
「讓他去打聽打聽,這裡還有什麼好吃的。」
誰知道老黃竟然當真了,一邊擼著剛上來的肉串,一邊點頭說道。
「原來這樣啊,但是你別說,這個串味道還行,就是有點淡。」
說完還對著老闆的方向大喊,「老闆,我們這桌麻煩再辣點。」
老黃看樣子是真的餓了,盤裡的串在他手裡路過,最後都變成了桌上的鐵簽子。
夜幕降臨,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路燈亮起來之後馬路上也沒有車了。
看看時間也不過才八點半。
秦魈還沒有回來,我們又點了不少串,老闆樂的嘴巴都合不攏了,自然也沒有趕我們走。
直到路上的人寥寥無幾,附近的小攤都撤了,我們的串才上齊。
「哎,不是我說,你倆也不吃,就不停的點,我都快撐死了。」
老黃雖然嘴上抱怨,手卻還是伸向了那串烤牛肉。
陳北橋又要了兩瓶啤酒,老闆拎過來的時候,陳北橋看似隨意的邀請老闆坐下喝兩杯。
老闆也沒跟我們客氣,在爐子上生火起鍋,炒了兩個小菜後,又拿來了一打啤酒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幾位不是本地人吧,我們這就沒有你們這麼精神的小伙子。」
老闆上來就幹了一大口啤酒,笑呵呵的說道。
「我們是大學生,在附近寫生。」
陳北橋還真是說謊臉都不會紅的,不過寫生是什麼……
顯然老闆也被這個寫生弄糊塗了。
「寫生?那是做啥,大學生好啊,不像我沒文化,也就有點手藝烤個串,炒兩個菜。」
「寫生可以理解為對著風景畫畫,我們也是隨意的走,權當旅行了。」
「畫畫?我們這小破縣城有什麼好畫的。」
陳北橋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
「我們也是今天剛到這,還沒來得及到處看看呢。」
老闆的臉頰在路燈的照耀下已經有點點泛紅。
「哎,別說,我們縣城雖然沒有,但是附近雲碧崗風景還不錯,往東開車也就半個小時左右。」
「東邊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