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擺在面前的香爐碗,還有一團紅線,我又在背包中拿出一根法索。
看到那法索的時候司梨的眼神亮了亮。
說是法索不過是一根長鞭。
之間我手中的這根法索,木納刻有龍頭,栓有長約一米的麻綿繩,構成龍身龍尾。
「宋津,你這是要……」
我看著躺在床上臉上時時浮現痛苦神色的九叔。
「秦魈你過來。」
聽見我叫他,秦魈來到我身邊,眉頭蹙緊一臉掙扎。
我知道無論是我還是九叔,秦魈都不希望我們有事情。
「秦魈,我等一下會把九叔喚醒,如果他身上的鬼臉想要睜眼的話,你就拿這根法索狠狠的抽打九叔身上的鬼臉。
切記,不能心軟,如果鬼臉一旦睜眼,九叔就再也回不來了。」
秦魈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你怎麼辦?」
「不論我怎麼樣,你都不要管,看好九叔,片刻都不能分神。你去拿白酒洗洗手。」
把秦魈支出去以後,我將司梨拽到一邊。
「等一下,如果我撐不住了,你一定記得把紅線斬斷。」
司梨看了一眼門口,「真的不告訴秦魈嗎?」
我扯著嘴角笑了笑,「就不告訴他了吧,如果他能有一丁點的辦法,他也不會想讓我冒險,這是我兄弟,我也不願看他為難。」
等秦魈回來後,手執法索站立在九叔的床前。
我將一根紅線纏繞在了九叔的手腕處,另一端纏繞在了我的中指根部。
席地而坐,將香爐碗擺在我面前。
之前因為羅紹成我在問神的時候,試圖請過一次陰香,這一次也是駕輕就熟。
等我穩住心神,陰香已經在我心中越著越旺。
我聽到了九叔一聲悶哼。
就在我恍惚之時,手中的紅線迅速被扯緊。
我的心口好像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剜心般的疼痛。
緊接著我就聽見了一記鞭響,連帶聲聲哀嚎。
但是那哀嚎並不是九叔的聲音。
九叔身上的鬼臉屬陰,我只有順著陰香才能抓到鬼臉的命脈。
可是就在我想要探查鬼臉狀態的時候。
「爸,你醒了,爸,爸,你還好嗎?」
秦魈的驚呼讓我睜開了眼。
司梨見我無恙,九叔也醒了過來,緩緩地出了一口長氣。
可是只有我,顯得心事重重。
我只不過燃起了陰香,事情會這麼簡單?
「九叔,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九叔輕咳了兩聲,「還好,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輕輕瞥了一眼秦魈,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九叔,你身上的鬼咒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我問完,秦魈就激動的打斷了我的話。
「爸,爸你告訴我,你身上的鬼咒是我媽種下的嗎?我媽還活著?」
九叔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抬頭看了看天花板,聲音深沉的說了一句。
「我也多希望身上的鬼咒是你媽種下的,只要她還活著。」
奚瑤確實死在了為九叔擋下的那支箭下。
事情的大概和司梨共情出的結果大致相同。
九叔去東北的那幾個月里,奚瑤生下了秦魈。
原本奚磊不至於與秦家鬧翻,他想要的不過是老宅子地下的東西。
可是現在奚瑤還沒正式嫁入秦家就生下了孩子,奚磊的老臉沒出放,於是一不做二不休。
乾脆就找了個理由把婚約毀了。
有東西被奚家帶走了。
可秦策上門去問的時候,奚磊推說病了,愣是連見都沒見上一面。
這個時候秦策才知道,原來奚家結親是假,想要地下的那個東西才是真。
然後就像司梨看到的那樣,奚瑤替九叔擋下了一箭,九叔失去摯愛後來到了京州,開了這家肆時居。
在京州的那段日子,九叔過的渾渾噩噩的,直到有人說奚家多了個小男孩,讓九叔留了心。
算算孩子的年紀,還有奚磊對孩子的關愛程度,九叔認定這就是自己的孩子,他和奚瑤的孩子。
說到這的時候,九叔看了看秦魈,眼中充滿了愛意。
「那九叔,鬼咒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
「為什麼下鬼咒的人,長的和瑤瑤一樣對嗎?」
九叔的輕輕一笑,眼神飄向了窗外。
「我這輩子敗了三次,第一次是在東北,幸好遇見你爺爺,我師父出手相救。
第二次,是瑤瑤替我擋下了那一箭,讓我舍她獨活。
第三次,便是……這鬼咒。」
九叔在調查案子的時候,意外撞見了「奚瑤」。
不知道是我太蠢了,還是她的演技太好了,我竟然被她騙了過去。
前階段我離開,就是想要找到她,問問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後來我才發現,她並不是奚瑤。
可是能夠知道我和奚瑤這段事情的人,肯定是奚家的人。」
聽九叔這麼說,秦魈的眼神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九叔,那你知道當年奚家想要得到的東西是什麼嗎?」
九叔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卻字字分明。
「應該是一口血棺。」
血棺兩個字一出,屋子裡整個安靜下來。
最後還是秦魈打破了這份安靜。
「爸,為什麼,咱們家老宅下面會有一口血棺。」
秦魈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司梨,司梨咬著嘴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九叔搖了搖頭。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那個老宅子是我外婆留下的。
但是據說那片地之前是奚家的,但是由於各種原因,奚家把那塊地賣了,而且賣了好幾手才到我外婆手中。
之前我也不知道地下有什麼東西,也是好幾年後才隱約的打探到,應該是一口血棺。」
司梨悄悄的退出了房間,秦魈的眼神一直緊張的看著她的背影。
「秦魈,我有事情要單獨和九叔說,你出去等一會。」
秦魈給了我一個勉強的微笑,緊跟著司梨的腳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