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終於輪到楊策不淡定了。
「你爺爺?」
楊策的目光馬上移到了陳北橋身上。
只見陳北橋摸了摸鼻尖,尷尬的說道:「忘了介紹了,楊策,這位是宋津,宋老爺子的孫子。
宋津,這是楊策,獵……」
「用不著你介紹。」楊策的大長腿兩步就邁到了我面前。
「楊策,獵魔師,現在在朝雲殯儀館負責讓人灰飛煙滅。」
說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笑容讓我的脊背挺了挺,我總有一種他想要煉了我的感覺。
誰知道下一秒,他湊到我耳邊,悄悄的和我說。
「好兄弟,你會不會燒洗魂香?去年我獵了個美艷的阿修羅,一時之間沒把持住。
但是從那以後我這腦子就不太靈光,總不記事。」
這都是什麼無理要求,簡直比秦魈更過分。
我還沒有作出反應的時候,陳北橋一拳打在楊策的肩膀上。
「能不能先說正經事!」
這時候楊策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仿佛剛剛那個說把持不住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們應該都聽過,一人入魔,地獄道有百萬惡鬼填充。」
「等等,不是十萬嗎?」羅紹成一臉天真的問道。
楊策看了他一眼,「無論是十萬還是百萬,都只是一個量詞,實際上只會更多。
這隻以活人入魔的阿修羅誕生大概在1851年。」
「沒錯,太平天國戰爭,這場持續了十四年之久戰爭,據不完全統計死亡人數大概有五千萬人。
但是實際上光南方五省死亡的人數就超過了五千萬。」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沒來由的揪了一下。
楊策繼續說著,「如果真的像你們所說廣澤教以邪教的方式,誆騙教眾,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獻祭生魂與心臟。
那麼極有可能和西南那邊的那個禁術有著關聯。
目的是為了復活曾以活人入魔的大阿修羅。
我太爺爺曾經是負責斬殺那個大阿修羅的獵魔師中的一員。
在我小的時候,我經常會聽我爺爺說起來這段。」
「那當年沒有將他斬殺?」陳北橋問道。
楊策搖了搖頭。
「斬殺是斬殺了,但是他早年在日本修習陰陽道。
不知道用何種方式將自己與地獄血海連接到一起。
如果將他徹底焚毀,那麼就會在世間給血海撕開一道門。
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沒人能說得准有一天,這一切會不會捲土重來。」
可是如果一切都和我們想的一樣的話。
那麼捲土重來的這一天,不會太遲了。
「如果栗然受到了趙永生的教化,加入了廣澤教,很有可能在讀大學期間,教化了同為室友的劉雲生。
那麼劉雲生為什麼在汪雪想要辭職以後,勸說汪雪留在宗教局,就能說的通了。
不過荊沙有沒有加入廣澤教?還有劉雲生的另一個室友董平昌有沒有加入廣澤教。」
說到這,陳北橋站起來,「我們現在就去廣平。」
「我和你們一起去。」
「你不用上班了?」
「上班而已,佛系一點,我讓同事來替我,如果這個邪教真的和復活魔物有關係,那也少不了我的一份力。」
陳北橋拍了拍楊策的肩膀,我們一同踏上了廣平的高速。
一路上陳北橋車開的飛快,途中石況發來了消息,陳北橋想要的信息被人為抹去,而且年頭有些久,不太好查。
我們到了廣平後,陳北橋打過招呼,很快我們就在董平昌的工作單位見到了他。
我發現陳北橋這人脈還真的是廣,好像無論不管到哪個地方,都有賣他三分面子的人。
沒想到這次來找董平昌,竟然與我們之前想到的完全不一樣。
陳北橋拿出照片,指著床上的哪個人皮鼓。
「這個鼓你還有印象嗎?」
董平昌看著他們三個人的合照,笑了起來。
「沒想到你們還有這張照片,我的那張都不知道丟哪去了,這個鼓我記得啊,那時候每天晚上栗然和劉雲生都要把玩著這個鼓,邊敲邊聊天。」
聽到這裡我們不禁一愣。
「劉雲生不是很內向?不太合群嗎?」
董平昌點著頭說道。
「劉雲生確實挺內向的,但是其實在宿舍里不太合群的人是我。
不像栗然和劉雲生之前就認識,兩個人……」
「等等,你說什麼?栗然和劉雲生之前就認識?」
看我這麼激動,董平昌還嚇了一跳。
「是,是啊,他們在上大學之前就認識,說的也都是我聽不懂的一些話,什麼永生,借壽,神神秘秘的。
我記得當時我還問過他們,他們倆一直都說是一起玩的一款遊戲,但是我問他們是什麼遊戲,他們也不說。
我忽然想到劉雲生和汪雪是大學同學,於是又多問了一句。
「你認識汪雪嗎?劉雲生的女朋友。」
「啊,那個女孩子,我記得,和我們同屆不同系。
說來也奇怪,劉雲生在學校里都不怎麼和別人講話。
栗然在宿舍提過兩次汪雪,沒幾天劉雲生就和汪雪談起了戀愛。」
現在看來,劉雲生和汪雪戀愛,結婚,早就是在算計之中了。
又簡單的和董平昌聊了幾句,我們了解的差不多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卻沒想到董平昌又說了一句。
「其實汪雪人挺好的,你看劉雲生枕頭邊的那個圍巾就是汪雪織的。」
陳北橋拿著照片的手頓住了。
「你說,你是說這個放著鼓的床鋪,是劉雲生的?」
董平昌點了點頭,「是啊,這個床鋪是劉雲生的,挨著劉雲生的是栗然,我住劉雲生對面。」
「那這個鼓呢?」
董平昌仔細的回憶,「應該劉雲生的吧,我也不太確定,但是當初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劉雲生的床上放著。」
和董平昌分開以後,我們四個人上了車,在車上誰都沒有說話。
陳北橋的手機鈴聲先劃破了窒息般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