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氏部族的天空,總是晴空萬里,這裡地處荒漠,雖然有一些小型的森林,以及湖泊,但實際上卻極為的貧窮乾旱,生活在這裡的部族,每天都要忍受著烈日的折磨。
在這樣荒蕪一物,放眼看去都是沙土的地方,看多了,心情都不會太好。
廉吙靜靜的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遠處的風沙,他最近十分的難過,自己的父母在一場乾旱中死去了,村里很多人都死去,自己好不容易活了下來,等到了來自其他部族的食物援助。
凹陷的眼眶中透著一股深深的悲傷,眼前就是自己的村子,雖然同屬於廉氏部族,但他們所處的地方更加的荒涼一些,身為分族族長兒子的他,自小就沒有見過綠色的東西。
在這樣的亂石沙地里生活了一輩子,現在村子裡還有上萬人,但很多人已經好多天吃不飽飯了,即使有了來自其他部族的援助,但對於他們這麼數量的人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雖然父親早已和主族的人聯繫過,得到的回覆是只能靠自己度過這場糧食危機,因為廉氏部族今年各處都發生了災荒,從去年開始這毒辣的太陽便更加的火熱,炙烤著大地上的一切。
很多時候廉吙曾經想如果當時和父母一樣死掉的話,自己或許就不會再忍受這種痛苦了,當時饑荒的時候,每天自己多少還是能夠吃點東西,直到父母病危的時候,他才知道,父母選擇了他,把僅有的糧食給了他。
內心裡總是會隱約想起這些來。
「廉吙,你快點下來,很危險的。」
下面一個聲音喊了起來,他是廉吙的堂哥,廉砂,自小和他的關係很不錯,在父母離世後就是他的這個堂哥廉砂在照顧著他。
回到村子裡後,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在巨大的褐紅色岩石中建立起來的村子,終日來都是風沙,現在加上饑荒更加沒有什麼人了。
在風沙中,廉吙捂著額頭,廉砂拉著他的手,艱難的前行著,回到了屋內的時候,廉吙看著木桶里的水,只剩下了一點點。
原本附近的幾個湖泊也乾涸了,在今年的夏天的時候,水源的獲取更加的困難。
「廉吙,你知道麼?現在我們贏地到處都在鬧饑荒,而贏王已經決定了,入侵姬地。」
廉吙哦了一聲,對於這樣的傳聞,他早就聽過了,聽說贏王正在召集各部族希望他們加緊訓練軍隊,而且還親自讓不少優秀的士兵到贏都去,村里很多人都盼著去,但從未有誰去過,大部分過去的都是主族的人。
「過幾天食物就會送到了,呵呵,廉吙不用擔心的。」
夜色沉了下來,廉吙在一陣乾渴中醒了過來,稍微喝了一點點水,喉嚨里舒服多了,但今晚的夜色十分的令人不舒服,風沙雖然停了下來,但廉吙的內心裡,卻總覺得有些不安。
「怎麼了?廉吙睡不著麼?」
廉砂爬了起來,看著廉吙一臉擔憂的看著窗外的月夜。
「我今天在石頭頂上的時候,看到了遠處好像有人的樣子,不知道是哪個部族的?」
廉砂靜靜的看著廉吙,猛的他瞪大了眼睛,馬上跑出了屋子。
廉吙憂心的站在門口看著通往村子口的大路,有不少的人影。
喊叫聲四起,他們部族遭遇到了外族的襲擊,馬上整個部族的人都慌亂了起來。
村子裡到處都是喊殺聲,那些外族的人是來進行劫掠的,他們見人就殺,不斷的竄入屋子裡,看到有價值的東西便馬上拿走。
村子裡已經很久沒有士兵了,因為之前的災荒,原本的大部分士兵,已經離開了,留下了太多的老弱病殘,那些士兵都去了主族。
黑暗中,廉吙驚恐的看著屋外的一切,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量,村子裡的人在逃著,而進來劫掠的外族之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眼前所有的一切仿佛是地獄一般,漸漸的,廝殺停止了下來,廉吙驚訝的看著這些外族的人,明明只有不到1000人,卻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裡,占領了村子,而自己的堂哥廉砂因為昨晚的抵抗行徑,已經給刺傷,抓到後綁在了木樁上,四周圍都是哭喊著的村民們,他們完全沒有了抵抗的能力,任由這些外族的人,屠殺凌虐著他們。
「從今天起這個村子就是我們的了,你們以後都是我們的奴隸,不聽話的下場就是這樣。」
鮮血在空中飛濺著,廉吙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廉砂被這些外族的人當面殺死了,他的眼中失去了光彩。
然而在第二天,廉吙給這些外族的人帶了過去,這會他剛滿10歲,這些傢伙聽說他是族長的兒子,也是下一任族長,便把他帶過去,為了要避免贏地運送物資過來的軍隊發現端倪,他們要求廉吙按照他們說的做,而且嚴禁在軍隊抵達後,有任何人出來。
越來越多的族長死去,廉吙的眼神漸漸變得暗淡無光,一天天的這樣下去,送補給的軍隊卻還未過來,終於在某一天,風沙剛停的午後,遠處的地方,是運送補給的軍隊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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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只有幾百人的樣子,這些外族的人十分開心的等待著軍隊進來,打算找適當的時機把他們一網打盡。
帶頭的竟然是一個女人,而且生的還很漂亮,這是第一次,廉吙見到了廉涚,但他是絕望的,他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在來到大殿裡後,他機械性的根據這些外族人給予的指使和廉涚完成了交互。
「怎麼了?廉吙小弟弟,你不高興麼?糧食已經送到了。」
僵硬的笑容,無神的雙眼,廉涚在身邊的外族人瞪眼的時候,這樣做著,廉涚一步步的靠了過來,伸著一隻手,想要撫摸廉吙的額頭。
然而一瞬間,眼前發生的事情讓廉吙驚訝不已,他看著廉涚竟然把屋內所有的外族人都殺死了,一個不留。
眼前這個邪笑著,伸著一隻染血雙手的女人,救了他,而外面的部隊也輕鬆的解決掉了所有外族的人。
猛的廉吙恢復了神志,他突然間捏住了姜天賜手裡的長槍,張著嘴巴,血流不止的揮動長槍戳向了姬允兒。
「去死吧。」
姜天賜怒吼了起來,拉動了手裡的長槍,整個人朝著姬允兒那邊撲了下去。
一隻鮮血淋漓的手,死死的捏住了長槍,槍尖的地方已經刺入了姬允兒的脖子處,一抹嫣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一雙充滿了悲傷的眼睛,看著姬允兒,一隻手緩緩的伸向了姜天賜的臉頰,撫摸了上去。
「不要再繼續下去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啊.」
姜天賜的怒吼聲響徹天際。
「撤退吧,大統領,中間的部隊已經給掐斷了,姜地和姬地的騎兵已經開始連接在一起,組成了防守線,我們的士兵現在很吃力,再繼續下去前面的部隊會給吃掉的。」
一個將軍急促的說道,梁冰看著眼前氣喘吁吁的茅狸,再看看身後,悲嘆了一聲。
撤退的號角響了起來,梁冰帶著士兵們朝著後方衝殺了過去,唯有再次扯開敵人的分割網,才能夠突圍。
正午的陽光直射著屍橫遍野的平原,戰爭結束了,喬玉生靜靜的看著退入了大路里,在兩側扼守的敵人,以及在身後歡呼的士兵們,他並沒有人士兵們追擊,他們也不可能追擊。
自己這邊已經折損了5萬以上的士兵,短短的一個早上。
「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苦呢?玉生。」
茅兲沉悶的說了一句,喬玉生仰著頭,眯著眼睛,太陽十分的刺目。
「不知道呢!未來的路在哪裡。」
姜地的騎兵也所剩無幾了,這場戰爭敵我雙方傷亡慘重,而敵人絕對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一定會在明天一早再次發動進攻的。
「我該怎麼和廉涚交代呢!」
梁冰和谷牛靜靜的看著已經死去多時的廉吙,他的眼睛瞪圓,手裡還在死死的抓著長槍,臨死前還在廝殺的樣子。
姒宸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任何話,戰爭本就如此的殘酷,能夠從這樣地獄般的戰場上回來已經實屬不易了。
「聽說廉吙在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廉涚了,她就好像她的母親一般。」
谷牛嘀咕了一句,梁冰捏著拳頭,憤怒的看著對面。
「傳令下去,讓士兵們休息,準備好武器,明天一早繼續進攻,讓後續部隊儘快趕過來。」
太陽的光芒逐漸的消失著,廉涚靜靜的走在大部隊的旁邊,身後的將軍們還在擔憂著今天的戰爭,傳信的士兵到現在還未過來。
「不管如何,今天的傷亡一定會很慘重的。」
廉涚悠悠的說了一句。
「廉涚大統領,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計策麼?」
廉涚笑著搖了搖頭,而後看向了遠處。
「可千萬不要亂來啊,廉吙。」
還有兩天就能夠抵達前線,此時的廉涚心裡卻總覺得隱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