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識鬆懈了哦,盧婞。」
姬允兒在刺穿了一個敵人的身體後朝著旁邊的盧婞喊了起來,此時的盧婞險些給敵人手裡的石錘砸到,好在有茅兲幫她化險為夷。
已經暫時不用擔心太多了,他們四個已經和姜地的騎兵匯合了,雖然只是有一小部分沖了過來,但確實解了燃眉之急,盧婞半蹲在地上,拄著雙劍氣喘吁吁的望著姬允兒,她從沒想到姬允兒在戰場上可以堅持的時間比她要長。
雷火還在戒備著四周圍的敵人,這會姜地的數百騎兵已經開始和周圍的敵人殺成了一團。
「允兒休息下吧,不要繼續上去了。」
茅兲喊了起來,但姬允兒卻冷冷的盯著遠處的敵人,她的身體已經超負荷了,然而內心裡那股源源不斷湧現出來的戰意卻驅使著她緩步的朝著敵人靠過去。
姬允兒自始至終臉上都保持著笑容,這笑容里充滿了欣慰,癲狂,憤怒,詭異的笑著,身體內所有的一切都在蠢蠢欲動著,戰爭對於她來說,是愉悅的,開心的,每每把手裡的長槍刺入敵人的身體,看著敵人倒下,所帶給她的這份愉悅是巨大的。
再一次姬允兒沖入了敵陣中,她這會手裡的長槍,刺擊的力道已經不如先前那般凜冽,但卻如同舞蹈一般,姬允兒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十分輕柔,快速的躲開敵人,用手裡的翠綠色長槍馬上就刺入敵人的胸口,拔出後幾個踏步又繼續著同樣的事情。
鮮血仿佛節日裡篝火里迸射出來的火花一般,不斷的在飛濺著,身上原本墨綠色的獸皮衣已經給浸染了。
不斷的殺死敵人,這是姬允兒此時內心裡唯一的念頭,並沒有任何的勝負心,純粹的在享受著戰鬥,不為了什麼,也不會成為什麼,只是揮舞著長槍,刺穿敵人,這才是能夠給自己的心靈帶來最大慰藉的事情。
一切除了戰鬥的念頭,感情早已蕩然無存,在誕生之初,這怪物的內心是想要拯救陷入了絕境的姬允兒,想要幫她攬下一切,不管是悲傷,憤怒,還是身為人的底線,這一切的一切,她都獨自的承當著,不想讓姬允兒接觸到這一切黑暗陰冷而負面的事物。
漸漸的,已經再也聽不到內心裡那個仿佛來自遙遠地底里的嗚咽,輕聲的啜泣聲,這些東西已經聽不到了。
「咯咯,更多的戰鬥,永不停息的戰鬥,我還可以更強。」
猛的面對兩個敵人的夾擊,姬允兒靈巧的側著身子,前後兩把骨刃劃下,她弓著身子用槍柄敲擊在了身後敵人的脖子處,馬上向前一步,槍尖刺入了敵人的下腹部,馬上拔出來轉過身去的一瞬間轉動長槍刺了下去,她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眼前的敵人。
是恐懼,深不見底的恐懼,眼前的敵人眼中透著的這股懼意,讓姬允兒身體裡的戰意越發的高昂,她怒吼著揮舞著長槍,身體裡仿佛有著使不完的力氣,每一次的刺擊,都會伴隨著敵人的嗚咽聲與飛濺的鮮血。
盧婞再次跟了上去,在短暫的休息後,她爬了起來,眼前的姬允兒,她從未見過,那個曾經很溫柔,總是滿臉嘻嘻哈哈的姬允兒,和眼前的姬允兒,判若兩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的目光給姬允兒深深的吸了過去,盧婞並不知道,姬柆的死對她的打擊是沉重的,她時刻都沒有忘記過,但最近這份痛苦卻越來越少,去年左側隘口外的戰爭,恍如隔世。
而中部隘口前所目睹的那一切,越來越模糊了,她跟在姬允兒的身邊,雙手已經有些抬不起來了,但她還在揮擊著雙劍,姬允兒的嘴角處露出了一個笑容。
「跟著我可不要落後了。」
雷火和茅兲馬上緊隨其後的沖了過去,敵人的數量還是一眼看不到頭,黑壓壓的一大片,而戰爭還在持續著,似乎沒有完結的時候。
姜天賜渾身在顫抖著,他已經看到了姬允兒,然而此時他眼中所目睹到的卻是無比殘忍的事情,他的內心裡是憂傷的。
啊的一聲姜天賜怒吼著,長槍橫掃清理掉了眼前攔路的敵人,駕著馬朝姬允兒沖了過去,他的眼中,姬允兒並不是部落的領袖,只是一個16歲的少女,那個曾經整天開心快樂著的少女。
廉吙靜靜的觀察著,他不斷的指揮著附近的士兵們抵抗著姜地的騎兵,戰事已經穩定下來了,北面姜地的騎兵以及南部姬地的騎兵已經給蠶食得差不多了,地形限制的關係,即使在這樣的平原上,騎兵也是無法發揮巨大作用的。
前線的推進已經有所成效了,敵人的部隊已經給全面壓制住,他現在需要做的便是靜靜的等候著敵人騎兵給一點點的吃掉,再殺死敵人的領導者。
已經落入了敵人步兵中間的喬玉生和於凰,帶著旁邊僅有的騎兵在廝殺著,敵人的數量很多,不斷的有敵人前仆後繼的靠過來,這與之前的戰鬥實在差太多了,無法隨心所欲的去指揮士兵們,自己的聲音甚至無法傳達到士兵的身邊,等傳到的時候士兵已經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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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玉生?不行的話我們就暫時先退回去。」
於凰喊了一句,用長劍架開了敵人的攻擊,旁邊的騎兵馬上用長槍刺穿了敵人的身體。
喬玉生氣喘吁吁的看著四周圍,情況十分的不妙,敵人的戰鬥力遠比想像中的要強大,他們身為士兵的素質要高於姬地的士兵。
現在的喬玉生終於理解了,為什麼敵人的指揮者敢於堵上整場戰爭最為關鍵的東西,明明敵人長途跋涉,補給是個大問題,現在敵人的糧食恐怕不足以支撐全軍5天,但他們卻貿然的讓大部隊直接推進到了平原上。
「不要退縮,繼續衝鋒。」
喬玉生高喊著,他很清楚,在這樣硬碰硬的戰場上,有一絲一毫的退縮就必敗無疑,他不想輸,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要輸掉這場戰爭。
左側陣陣慘叫聲作響,是召硼他又再次衝殺了回來,獨自一人沖入了敵陣的他看起來也有些吃不消,又沖了回來。
「大概還有不到5000的騎兵吧,怎麼辦玉生,還沒到中午,已經折損了一半以上了。」
面對這樣殘酷的數字,喬玉生的內心是猶豫的,糾結的,但現在想退也由不得他們決定了。
「召硼你去集結後面的騎兵,儘可能多的把騎兵集結起來,我和於凰帶著這邊的騎兵繼續向前。」
明白了的召硼馬上騎著馬朝著後面衝殺過去。
梁冰的腦袋裡,神經是緊繃的,眼前的女人越戰越勇,自己帶領的推進部隊已經給遏制住了,無法再往前繼續推進,敵人仿佛發瘋了一般,朝著自己的部隊發動了瘋狂的攻擊,一輪又一輪的衝鋒。
茅狸擦了擦眼角處的鮮血,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望著眼前的梁冰,她已經竭盡所能了,還不是敵人的對手,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一些口子。
一陣接一陣衝鋒的號角不斷的響起,贏地的軍隊繼續開始了衝鋒,梁冰靜靜的看著茅狸,猛的揮動馬鞭,身下的戰馬奔跑了起來,他的內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一次一定要解決掉對方。
呼的一聲,緊接著嘎吱的摩擦聲作響,茅狸舉著長棍,雖然想要架開敵人的長槍,但卻無能為力,只能任由長槍摩擦著自己的長棍朝著自己橫掃過來。
砰的一聲,眼看著敵人的長槍來到了自己的跟前,茅狸推動了手裡的長棍,身形不穩馬上朝下倒去,眼看著就要落馬了,茅狸一隻手死死的拖住了韁繩,戰馬嘶鳴了起來,她仰起身來後,馬上一棍朝著梁冰橫掃了出去。
「報告梁冰大統領,廉吙將軍陣亡了,中部淪陷了。」
一個傳令兵飛奔過來喊了起來,頓時間梁冰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後方,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幾分鐘前的中部戰線,廉吙騎著馬朝著還在廝殺著的姬允兒他們飛奔了過去,他的目標十分明確,是姬允兒。
敵人再怎麼強已經無法再前進分毫了,他們已經疲憊不堪了,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眼看著正對面的姬允兒,廉吙馬上下令步兵們讓開,四周圍早已準備好的騎兵衝殺了過去。
「得手了。」
猛的廉吙在掠過盧婞身邊的一霎那,揮出了長槍,對準了姬允兒的後頸刺了過去。
砰的一聲,一陣馬兒的嘶吼,一批快馬躍了過來,廉吙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白髮飄飄的將軍,一臉怒容,他手裡刺出去的長槍給架開了,但力道還在,直接刺穿了敵人的側腹部,而敵人手裡的長槍也戳向了自己的喉嚨。
一瞬間廉吙的腦袋一片空白,他的視線緩緩的朝後倒去。
「你就是廉吙麼?過來。」
朦朧中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以及一隻白皙的手,朝著他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