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晉升，捲軸教授
下午，月季花街。
羅伊翹首以盼，等待許久，終於一根根豌豆藤垂落下來。
下一刻，貝爾納黛從上邊跳下來。
隨後，她伸出右手，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個個與各種語言都不太相同的單詞。
那些單詞彙聚、交織，化作一扇好似通往靈界深處的神秘之門。
神秘之門打開。
一股風吹了出來，上半身化作包裹著白布的男子。
她說著材料的名字。
過片刻，男子從神秘之門中取出了一件件非凡材料，交到貝爾納黛手中。
貝爾納黛眼眸掃向羅伊。
「你消化的速度很快，比我預想中還要快上不少。」
「這得益於我過去的知識積累，還有隱匿賢者的教導。」
羅伊點頭，而後感嘆，「窺秘人這條途徑，每一個階段都需要孜孜不倦地追求知識，否則就會被知識淹沒、吞噬。」
「不，是知識一直追逐著我們。」
貝爾納黛看向深邃的遠方，她的視線仿佛穿透了空間、時間，而後，她收回視線，目光聚焦於羅伊。
一件件物品被她擺在桌上。
深海章魚的大腦。
深海章魚的墨汁。
賢者之樹的樹汁……
羅伊見她取出了樹汁，就沒有將自己提前準備的樹汁拿出來。
雖然賢者之樹的樹汁並不算主要材料，但如果羅伊買到了樹皮的同時還買到了樹汁，那麼——
很容易讓貝爾納黛聯想到，他的賣家並非從庫存中取出了這樣一件主材料，而是狩獵到了一株活著的賢者之樹。
這可能會暴露部分秘密。
貝爾納黛緩聲說道：「你自己配置魔藥，我會在一旁看著。」
「謝謝你，女士。」
羅伊感激地點頭，而後進入廚房開始配置魔藥，過了一段時間，一瓶墨黑色的奇特藥水出現在碗裡。
「捲軸教授」魔藥。
羅伊深吸一口氣，拿起瓶子一飲而盡。
苦！
濃濃的苦味蔓延全身，然後就是可怕的麻痹感，緊跟著——
這股麻痹的感覺蔓延全身。
隨後，羅伊看到四周的書籍、筆記全部復甦，一張張紙無風自動，從中映照出一個個奇異詭譎的畫面。
那些畫面部分真實部分虛幻，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其中還有隱匿賢者的可怕囈語。
他的聲音依舊冰冷，不附帶任何情感，但又具備著穿透靈魂、直達深處的力量。
不止如此。
恍惚間，羅伊好似聽到了一個聲音在重複、迴蕩——
「弗加尼亞！弗加尼亞！」
弗加尼亞？
那是什麼地方？
好耳熟。
羅伊捂著頭，忍受著劇烈的痛楚，努力去思索它到底是什麼位置，為何會給他濃濃的熟悉感。
同時，他不斷收束靈性，維持著冥想法。
過了他認為的數十秒，羅伊逐漸控制住靈性，而那些囈語、知識活化的體現也在他眼中消失。
羅伊沉重地坐在椅子上，劇烈地喘著粗氣。
「半小時。」
貝爾納黛淡淡說道，「伱捂著頭自言自語了半個小時，語序聽不清，但我想你應該在念一個地方。」
羅伊抬頭，擦去額頭的冷汗。
然後。
他想起來了，但又遲疑著要不要告訴貝爾納黛，思考了一兩秒，羅伊決定告訴貝爾納黛。
因為……
關於這個地方，作為序列3的神秘女王也許知道更多。
於是，他用古弗薩克語說：「弗加尼亞。」
「弗加尼亞？」
貝爾納黛微微一怔，然後沉思，「你在晉升後，聽到了跟這個地方相關的囈語？」
「不是囈語，它只是單純地用古弗薩克語重複著這個單詞，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羅伊解釋道。
貝爾納黛微微蹙眉，而後道：「弗加尼亞在傳說中是古弗薩克一處神秘聖地，那裡的生物都具備靈性，掌握著難以想像的神秘知識。」
「弗加尼亞貓頭鷹？」
羅伊終於想起來，為什麼他覺得這個地方很耳熟。
序列9的主材料之一，弗加尼亞貓頭鷹的名字里就附帶著這個名詞。
貝爾納黛點頭。
「弗加尼亞貓頭鷹確實是那個地方的生靈，但目前已經沒有弗加尼亞這個地方。」
「為什麼？」
羅伊不解。
貝爾納黛看向他，然後輕聲道：「消失了，有人猜測它被大海淹沒，有人猜測它被某位偉大存在轉移到了靈界或者其餘地方。」
「目前還沒人找到答案。」
她說到這邊，看向羅伊道，「有時候，晉升聽到的聲音是某種啟示，但也可能是致命的誘惑、陷阱，你需要自己甄別。」
羅伊張了張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弗加尼亞。
難道……
弗加尼亞是自己的神秘殿堂？
不對啊！
那是一個地方、區域，曾經生存著無數神秘的生靈，而自己的神秘殿堂更像是一個類似靈界的存在。
它或許跟知識荒野相關，但不像是弗加尼亞提取後的化身。
或許就像貝爾納黛說的一樣，它不一定是啟示，而是一個對方挖下的陷阱。
羅伊皺眉，而後輕聲嘆氣。
不去想了。
思考太多也沒用。
他收束靈性，適應著新的力量，細細體會著捲軸教授的能力。
作為捲軸教授，他可以提前在羊皮卷等紙張上繪出附帶巫術力量的捲軸，將自己掌握的巫術化為現實。
它跟巫師是聯動、延伸的關係。
羅伊明悟——
蒸汽教會或許沒有序列5以上的窺秘人途徑魔藥配方，但序列5以下肯定有，而且不少。
他看向貝爾納黛。
「女士，賢者之樹現在被蒸汽教會掌控著嗎？」
「不少已知的被他們掌握著，還有一些可能潛藏於某些組織、勢力或者個人收藏中。」
貝爾納黛道。
她看向羅伊，微笑道：「我倒是好奇，你從哪裡買到的。」
「一位大貴族手中，他們家族有位後人走上了非凡途徑，我在一個聚會中交換到了。」
羅伊沒深入解釋。
貝爾納黛點頭。
「有些貴族確實會收藏這種東西，他們認為這是啟示之書、預言書，但其實樹皮上浮現的只是賢者之樹見證過的信息而已。」
「原來是這樣。」
羅伊「恍然大悟」。
貝爾納黛道：「你如果想參與針對蘭爾烏斯的行動，最好儘快掌握魔藥的力量。」
「您打算最近動手？」
羅伊好奇。
貝爾納黛搖頭：「是黑夜教會，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消息，近兩天可能準備動手了。」
她停頓了數秒，然後繼續說：「這可能在蘭爾烏斯的計劃之內，根據我的觀察，他在刻意地釋放自己的存在信息，引起正神教會的關注。」
「他身上有著真實造物主的神性，之前在廷根，他們曾經舉行神降儀式，蘭爾烏斯就是神降儀式的導火索。」
羅伊解釋道。
這些他跟貝爾納黛提過，但此前限於「自身見識」，他沒辦法提醒太多，只是側面寫了一些蘭爾烏斯的奇異之處。
貝爾納黛點頭。
她顯然也想到了，所以只是將信息告訴羅伊，見他明白了意思也就不再多提。
羅伊取出錢袋子。
按照之前的約定，「深海章魚的大腦」他得出錢購買，而要素黎明只收市場價。
所以。
他需要支付1500鎊。
這已經算便宜了。
貝爾納黛拿了金鎊，準備走人。
羅伊見她準備走人，連忙喊住：「女士，請等一下！如果我想換取序列5的魔藥配方，需要什麼樣的價格？」
貝爾納黛深深看了他一眼。
「從序列5開始每次晉升的難度很大，而魔藥配方的價值也越來越高，不是錢可以換到的。」
「需要貢獻？」
羅伊小心地問。
貝爾納黛微笑說：「是的。」
「好吧，我會努力的。」
羅伊嘆氣。
貝爾納黛緩步往門口走去，但走了兩步，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原地。
真是神奇啊！
這就是高序列的窺秘人，只要擁有足夠的知識儲備，就可以做到很多神奇的操作。
比如這種靈界穿梭。
不過。
只要自己晉升上去，遲早也能做到，甚至可以做到更多……
羅伊在貝爾納黛離開後，沒有立即升上神秘殿堂，而是等了許久，期間還嘗試著用普通的紙張鐫刻捲軸。
當然。
結果自然是失敗了。
承載巫術的捲軸對材料也有一定要求，他猜測賢者之樹不具備非凡特性的樹皮改造一番應該可以作為捲軸材料。
但是。
普通的法術用它鐫刻，未免有些過於浪費。
此外，捲軸魔法跟巫術有細微不同。
它對材料也有需求。
不過。
目前他還沒有細緻的了解，畢竟隱匿賢者可能存在的灌輸，全部被神秘殿堂連同囈語一起擋住了。
大概半小時後，他升上神秘殿堂。
神秘殿堂上，果然一口氣多出了不少書籍。
羅伊一一看過去。
《捲軸製造要素》
《捲軸書寫墨水的配置方法》
《從捲軸入門到精通》
感謝隱匿賢者！
羅伊虔誠地在神秘殿堂內讚美著隱匿賢者。
如果在他晉升的時候，一口氣灌輸這麼多，他肯定心裡把隱匿賢者罵死——
那會大大增加失控的概率。
但是。
它們全被神秘殿堂擋住，這就很舒服了。
不用去刻意尋找，就能立即獲得需要的知識，而且通過神秘殿堂，他還可以立馬掌握、消化。
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羅伊完全吸收之後，逐漸體悟著隱匿賢者灌輸的知識內容，然後，他對捲軸教授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捲軸製造跟巫術不大一樣，但又很相似。
它的關鍵在於捲軸、墨水。
材料越好，記載的法術就越強大，而普通的紙張則不大能承載法術的力量。
一般來說，捲軸會選用動物或者怪物的普通皮革，而墨水則用血液、草藥等調配。
根據草藥、血液的特性不同，調配出的法術效果也不大一樣。
譬如冰凍系捲軸。
按照書上所寫，通常來說會選取深海魚類的皮，或者深海墨魚的墨汁——
這些是廉價的材料選取。
像變化系的法術，則可以選取千面狩獵者的血液。
這是隱匿賢者舉的例子。
羅伊發散，想到了另外幾種法術捲軸的可能構成。
比如……
現成自己就有的，水晶珊瑚、雷光草等等。
它們可以作為巫術材料，肯定也可以作為捲軸的釋放材料，只是研磨、製造墨水的時候，需要選用跟它材料相性契合的液體。
這也是大學問。
羅伊腦袋在發脹。
還好自己有神秘殿堂，要不然光是這些知識，自己想掌握、學會就需要花費非常多的時間。
更何況。
捲軸的書寫、製作也有不同要求。
捲軸本身也可以通過藥水等浸泡、改造，讓它具備不同的效果，總之，短期內能入門就算不錯了。
「先從羊皮開始吧。」
「至於什麼先製造法術捲軸……」
羅伊查閱著記憶。
由於不太熟悉，所以他需要回憶、思考，才能確切地找到自己需要的知識。
然後。
他選中了一個法術捲軸的製作方法。
水浪捲軸。
這種法術可以調動水的力量，或者生成一大片水浪，需要的材料是海草、海鹽或者海獸之血等等跟海相關東西。
在貝克蘭德，這些東西相對好找。
它需求的捲軸也不貴，只要是獸皮都可以，基本上在南區的菜市場能很方便地買到。
「等熟練之後，再去攻克驅邪捲軸，之後才是火焰捲軸、冰凍捲軸。」
羅伊做好了計劃。
驅邪捲軸需要的材料同樣是太陽花粉末。
如果是在永恆烈陽教會興盛的因蒂斯，可能材料還更便宜一些，畢竟那邊不算主要非凡材料的太陽花隨處可見。
即便在貝克蘭德，1鎊也能在藥店買到不少太陽花粉末了。
至於捲軸材料，它同樣沒有需求。
如果掌握這四種捲軸，羅伊基本上的戰力就形成了，後續就是增添更多的捲軸種類增添戰術。
知識永遠是窺秘人途徑最強的武器。
掌握知識越多，戰鬥能力就越強。
……
回到現實，羅伊去了趟菜市場，買了一些菜並在其中夾雜了自己需要的材料。
回來後，他立即開始嘗試製造捲軸。
羅伊要求不高。
初期的捲軸不求法術威力，只要能釋放就很不錯了。
他先在神秘殿堂用信息流具現的材料嘗試、模擬，經過了近百次嘗試和推演。
羅伊基本掌握了竅門。
其實跟巫術釋放差不多。
作為羅伊選出來的「最初級」捲軸，想完成水浪捲軸，只要完成好墨水的調配和靈性書寫就行。
第一關不算很難。
難在第二關——
書寫。
書寫的本質，實際上還是構建法術模型。
只是。
跟巫術釋放時在心中勾勒模型不同……
它需要用筆、靈性去勾勒刻畫，將法術模型切實地刻錄下來。
如此。
釋放的時候，只要通過靈性激發潛藏在上邊的靈性和法術模型，就可以完成一次法術的釋放。
當然。
這些只是在神秘殿堂的模擬。
真正到了實操……
還是會遇上各種各樣的問題。
比如。
羅伊手抖，一張捲軸就報廢了。
狀態、墨水調配等等，難度都比殿堂之上那絕對穩定的狀態要難上很多很多。
好在。
這一切他早有預料。
羅伊買了二三十份的材料。
要不是擔心自己買的東西太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他都想買上幾百份羊皮卷和其餘海草這類材料回來好好的嘗試、研究。
很快，夜幕降臨。
在羅伊的書桌上，已經扔了二十張羊皮卷，而他手頭這一張則是為數不多的成品。
羅伊深吸一氣，然後靈性延伸激髮捲軸。
下一刻，一道水柱從捲軸中浮現往前方噴射。
這樣的層次……
期待它戰鬥是不可能的，但萬事開頭難，掌握了訣竅、技巧，後續那些只要進行微調、適應即可。
他不禁精神振奮。
可惜的是。
現在已經是深夜，市場早已關門，而他這邊羊皮雖然還剩下幾張，可製造特殊墨水的材料卻所剩無幾。
而且。
真想用於戰鬥，普通的墨水配合其餘材料研製出的還是不夠看，至少也得魚人之血這樣的材料。
看來——
還是得想辦法，以不太驚嚇對方的形式，在現實中接觸到達克威爾。
調配墨水的材料，很多都可以從藥店購買到。
特別是達克威爾那樣的非凡藥店。
但是。
這需要一個人的幫忙。
……
次日，羅伊啟程，乘坐蒸汽地鐵去往希爾斯頓區。
為了獲取達克威爾的渠道，以及方便購買各種非凡材料，他必須找「智慧之眼」談談。
「不知道艾辛格偵探的案件處理怎麼樣了。」
羅伊微笑著。
不過。
惡魔的事，他無意介入太深——
倒不是不想參與，而是這件事有克萊恩參與，為了避免再度被波及，他必須避開。
所以。
羅伊找艾辛格，自然也不是為了進入「智慧之眼」的圈子，而是讓對方幫忙介紹達克威爾。
這個要求不高，花費一些金鎊或者知識應該可以解決。
坐了一陣子車後，他來到了艾辛格偵探的家門外，按響了外邊的門鈴。
過了一段時間，艾辛格開門。
他好像比前段時間蒼老了一些，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星靈體也透露著濃濃的疲憊與厭煩。
但是。
看到羅伊的瞬間，這種情緒迅速轉化為「欣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