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命大,死不了

  夏竹梳妝打扮完成,陌生號碼還在不停打來,她再次開啟攔截陌生號碼的功能,一併將所有不認識的人攔截掉。

  她把手機塞進大衣兜里,站在客廳呆呆地看著客臥發愣。

  「滴滴滴。」大門的密碼鎖正在被解鎖。

  夏竹猛然轉頭,看向大門的方向。

  門被推開,季扶生穿著一身沾滿黑泥土的黑色登山服,同樣被濺了泥的背包落在腳邊,被他一隻手拎著。

  在這個時候,她與他的視線撞上。

  季扶生站在原地,臉上略顯疲憊感,原是黯淡無光的眼眸,此刻聚集了難言的情愫之色。

  她動了動唇,剛想開口,卻見他扔下了背包,箭步走上前,夏竹的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擁抱中。

  他一隻手扶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俯首吻住她的唇。夏竹內心的小鹿亂撞,她只是開始的時候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撐住他的胸脯,直觀地感受到他同樣亂了頻率的心跳。

  試探、輾轉流連、輕柔吮吸,帶著微妙情愫的、複雜情緒的。

  她沒有推開他,兩人溫柔的親吻慢慢轉為唇齒間的交纏,雙方的氣息越來越重,這個吻也越來越熾熱。

  夏竹被吻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一想到這二十幾天的擔憂,夏竹隨和的親吻就變成了啃咬,他疼得皺眉發出嘶嘶聲,兩人相視而笑,她又不由得溫柔下來。

  是欲望,是王子云曾經和她講過的欲望。

  是要把自己完全交給對方的衝動,是享受這份衝動的乞求感。

  忽而,夏竹別開了頭,暫停了這份欲望的延續。

  回歸到理性,夏竹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著他發出質疑:「你還活著?」

  「命大,死不了。」季扶生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只持續了幾秒鐘,她又推開了他,問:「小黑呢?」

  「寵物店,它太髒了。」說罷,他鬆開了她,才意識到自己也是髒兮兮的,他展開雙臂看了看自己:「我也好髒,特地先回來洗澡的,等會兒再去接小黑。」

  季扶生走到玄關處,把自己的背包拎進屋裡,脫下身上的髒外套。夏竹跟在他的左右,說:「這幾天,新聞都在說你們出事了?我聯繫不上你,你們保種中心也沒有消息。」

  他把髒衣服都取出來,看到洗衣機正在清洗被單,他只好扔進一旁的髒衣簍里,笑著問她:「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不是。」夏竹站在一旁,冷靜地說:「別人老是問我情況,我作為你的妻子,得了解一下,看看是要假裝傷心,還是等著當寡婦。」

  季扶生噗嗤一笑,說道:「不用擔心,山里信號不好,聯繫不上很正常。」

  「新聞都說你被野豬撞傷了,真的假的?」

  季扶生站起身,展開雙臂轉了一圈:「我好好的,哪裡像受傷的樣子?」

  「那為什麼新聞還沒說你們回來的消息,保種中心也沒說。」

  「你的電話打不通,我回來的時候聽同事說了。」季扶生抬起食指點了一下夏竹的鼻子,說:「同事還跟我說,你每天都會打電話去問,結果真有消息了,倒是通知不了你了。」

  夏竹恍然明白是自己設置了攔截陌生號碼一事,轉而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季扶生脫下身上的黑色保暖內衣,上面還沾有草屑,他說:「任務完成就回來了,昨天早上回林業站的時候,才知道新聞鬧了這麼大動靜。」

  「有人受傷嗎?」

  季扶生嗯了很長時間,仔細又謹慎:「那種程度應該不算,有一個同事摔了一跤,掉坡底下了,我們去找他,花了不少時間。但沒有新聞說的那麼慘。」

  「哦,新聞亂編的啊?」

  季扶生點了點頭,說:「可能吧,現在的媒體就愛胡說八道。」他壞笑問道:「你不會信了吧?」

  「怎麼可能,我又不傻。」

  季扶生笑了一聲,看她的裝扮,問:「你要出門嗎?」

  「嗯,部門聚餐。」她跟著他走到衛生間門口,問他:「你要一起去嗎?」

  「好啊,剛好肚子餓了,順便去請你的同事吃飯,免得老是惦記著。」季扶生走進衛生間,轉頭把夏竹推了出去,說:「我要洗澡,你要一起嗎?」

  夏竹聞言,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她立馬跑開,拿出手機坐在沙發上給朋友們發去信息,告訴別人,她的新婚丈夫回來了。

  發信息和回覆信息的效率太慢了,她只好走到鞋櫃邊,拍了她乾淨的高跟鞋和季扶生滿是泥土的登山鞋合影,點開千百年不看一眼的動態圈,發了一條大家都可看到的消息——他回來了。

  這麼有心機的做法,夏竹也不禁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一陣寒顫。

  但是,她是開心的。

  悲傷的情緒一下子就沒了,隨之而來的,是複雜又奇妙的感覺。

  夏竹咬了咬嘴唇,回味著他霸道而溫柔的親吻,嘴角不自覺揚起,像個傻子一樣發出低沉的笑聲。

  季扶生把自己搓洗得乾乾淨淨的,沐浴露香味飄散在整個屋子裡。他用毛巾裹住下半身,路過客廳,走進客臥。

  他的身材線條流暢又完美,雖然不抵哈桑,可是夏竹還是看得一愣一怔的,她咽了咽口水,扭開了頭不去看。

  等他換上乾淨的衣服,雖然還是一貫的全身黑色,可季扶生的形象卻大大提升了幾分。他走到夏竹面前,問他:「先去接小黑,小黑應該也洗得差不多了。」

  「好。」

  夏竹起身,走到玄關處換鞋子。

  季扶生見地面上的泥土印記,拿出毛巾跪在地上抹乾淨,等確認完美後,才穿上帆布鞋,打開了門。

  兩人藏起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並肩站在一起。暗處里,理性和感性糅雜在一起,不分上下。

  等電梯的時候,季扶生不帶一絲情緒地問她:「你有想我嗎?」

  「有。」她面無表情地回答他,又問:「你呢?」

  「我也是。」

  「噔。」電梯門打開。

  兩人跨步走進去,此時兩人的臉上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

  夏竹轉移話題,她需要保持絕對理性,不能再讓感性情緒左右她的決策。她問:「你爺爺也在擔心你,告訴他了嗎?」

  「沒關係,他會看到新聞的。」季扶生抓了抓頭髮:「最近本來就很累了,免得聽他囉嗦,手機沒電了,懶得開機。」

  走到地下停車場,季扶生看到那輛粉色的奔馳,問她:「這個車看起來還不錯,你喜歡嗎?」

  夏竹點了點頭:「還行。」

  「給你買一輛?」

  夏竹沒有回答,從包里掏出車鑰匙,按下開鎖鍵。

  季扶生瞪大眼睛看著她,她說:「這個車就是我的。」

  「你買的?」

  「哈桑爸媽送的,新婚禮物。」

  季扶生無奈地抿唇:「別人送的你就要,我送的就不要?」

  「不是。」

  季扶生奪走鑰匙,帶著些許醋意。

  夏竹坐上副駕駛座,轉移話題問道:「為什麼要留那箱東西給我?」

  「你看了?」

  夏竹說:「今天剛好打掃衛生,順便收拾了客臥的床鋪,剛好看到了。」

  「以防萬一我死了,你傷心過度無心工作養自己。」

  夏竹淺笑道:「怎麼會?我會去狂歡,年紀輕輕當上寡婦,白得你先前給的那些錢。」

  「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