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的整體構造和大戶人家的前後院有些像,前面是辦公場所,後面則是知州的宅子,以供知州日常居住。♤🎃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不過大部分知州會選擇在外另置宅院,畢竟一大家子人擠在一起終究不太方便,而且衣食住行都被時刻關注著,容易被扣上奢靡的帽子。
就比如聞老爹一直都選擇在外置宅,時日長了,衙門裡的住宅就變成了空屋子。
吃過午膳,懷澤帶著兩位幕僚並觀棋明棋在衙門裡參觀,逛到後院的時候,懷澤對著兩個空置下來的院子陷入沉思,這兩個院子和外頭有單獨的門相連,要是做個學堂之類的倒還合適。
秦州的衙門不大,不過兩刻鐘就逛了個遍,瞧著金碧輝煌的門頭,懷澤實在看著不大順眼,當即決定先把那些名貴的擺件和裝飾摘下來,還有外頭鑲金的匾額也摘下來,都折成現銀入庫。
鄭通判沒想到懷澤第一天上任就要拆州衙,還以為他和之前的知州一樣,嫌州衙不夠氣派,當聽懷澤說,為了節省銀錢,就不再額外修繕的時候,才略略放下心來。
看著素淨了不少的衙門,懷澤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那麼大的派頭,生怕別人不知道秦州的官員貪污似的。
秦州上下都在等著懷澤上任的第一把火,卻沒想到他的第一個指令竟然是要拆州衙,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衙門裡的吏員們更加忐忑,一般新官上任,即便要改也是徐徐圖之,還沒聽說過第一天就拆衙門的,真是聞所未聞,這位知州大人可真是不一般。
明棋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告訴懷澤的時候,懷澤還沒說話,一旁的沈盛平就開始氣憤了。
「這群人真是不知好歹,竟敢隨意議論上官,待我去喝止他們。」
懷澤趕緊拉住他,把他按在凳子上,用只有他們幾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況且你去喝止,他們雖然表面上不說什麼,實際上只會罵得更難聽,省些力氣,以後咱們還有得忙呢。」
沈盛平雖然不明白懷澤的前半句話,但後半句他還是能聽明白的,甘議望向懷澤的眼中滿是欣賞,兩人在無形中達成了共識。
在懷澤瞧來,這秦州早就病入膏肓了,必得使猛藥才能見效,反正無論他做什麼,都有人會議論,那就直接來幾個大的鎮鎮場子,算算日子,常青應當也收到他的信了。
第二日一大早,懷澤就被叫醒了,昨夜他和兩個幕僚議事到深夜,此刻睏倦得很,穿官服的時候一直在打哈欠。
觀棋瞧見他的黑眼圈越來越重,又心疼又著急,從隔間投了個濕帕子過來,放在懷澤額頭上,他的睡意瞬間消散。
今日是懷澤首次升堂,得先在正堂排衙,流程倒不繁瑣,就是和昨日一般興師動眾。
聞府距離衙門只有一刻鐘的路程,他們幾個到的時候,鄭以芳已經在門口守著了,瞧見懷澤過來,趕緊讓人去敲雲板,隨即一眾衙役聞聲,依次敲梆,這就代表著可以準備升堂了。
衙役和書吏們紛紛到場,向懷澤參拜,懷澤這個時候才終於體會到為什麼聞老爹總說知州就是「土皇帝」,這般一呼百應、眾人參拜的場景,簡直就是迷你版的大朝會。
難怪聞老爹來信的時候特意提醒過他,千萬不要沉迷,更不要倚仗權勢作威作福,這種感覺著實挺讓人迷惑的。
懷澤在眾人的注視下登上台階,在古樸厚重的公桉前就座,這是昨日緊急換過的,以前的公桉實在太晃眼,懷澤坐在前面都擔心自己折壽。
待他拍響驚堂木,一眾衙役傳令升堂,又是一陣齊聲呼喊,懷澤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因著昨日懷澤已經點了名,所以今日叩拜之後眾人便依次退下,推官上前一步,快速指揮眾人準備正式升堂。
外頭的沈盛平會意,讓衙役把觀望的百姓們請到觀審的月台上,大梁律令對於是否讓百姓觀審並沒有明確的要求,不過大部分衙門都會選擇不讓百姓在場,畢竟若是百姓在的話,就相當於多了許多人監督,但凡有些許不公便有可能讓百姓不服。
不過懷澤初來乍到,正是需要立威的時候,哪裡還有比讓百姓觀審更直接快速的方法,正好解了懷澤的燃眉之急。
隨著衙役敲響驚堂鼓,三班衙役齊齊把水火棍往地上一戳,原本議論紛紛的百姓瞬間安靜下來,懷澤見情形差不多了,將驚堂木重重拍在桌上,衙役們高呼「升堂」,這也就預示著審訊即將開始。
「來人,把吳貴帶上堂來!」
今日懷澤要審理的,都是各縣上報的案件,因著朝廷對此類案件都有時限要求,眼見著馬上要到截止日期,懷澤也只能先審理這些案件。
隨著懷澤一聲令下,衙役把一個身著囚服,手上腳上都戴著鐐銬的男子帶上來,這男子身上倒沒有什麼傷,只是神情頗為沮喪。
隨著吳貴的登場,月台上的百姓再度喧鬧起來,紛紛指責吳貴是不孝子,還有神情激動的百姓想衝過來毆打。
水木棍再次重重落地,百姓才停止了議論,期待地瞧著上首的懷澤,恨不得懷澤能當場給吳貴判個斬立決。
這個案件是福安縣上報的,根據卷宗記載,吳貴下毒謀害親生母親,致使母親重病,按大梁律令,謀害生母屬十惡不赦之罪,尚縣令依例判了斬立決。
懷澤只看到了卷宗,自然不知道吳貴到底有沒有下毒,但從卷宗上來看,此案明顯證據不足,吳貴為何要謀害生母都沒搞清楚,竟然就這麼定了案,實在荒唐。
瞧見眾人的反應,懷澤的視線從吳貴身上掠過,只見他臉上滿是哀傷,頓覺此事有異。
「吳貴,你為何要謀害生母?」
堂下的吳貴聽到懷澤的問話,眼睛中滿是悲傷,對上懷澤的眼睛,又泄氣地別過頭去。
「大人明鑑,那是我娘啊,我怎麼會謀害她,是我不小心把老鼠藥和治病的藥弄混了,都是我的錯,我該死,娘啊,我真該死。」
說到後面吳貴已經語無倫次,痛哭流涕,但這絲毫不能平息百姓的怒火,月台上頓時罵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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