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互相折磨

  如今南珠被看管起來,應當是沒有機會買兇來殺她才對。

  況且車禍這種兩敗俱傷的做法……南珠沒必要在這種時候給自己再加一記罪名。

  景稚忽然想起了南昀說的話。

  難道剛才的車禍,是一次警告嗎?

  她立刻看向傅承策。

  他雙手操縱著方向盤,手背上有些許擦傷。

  若是剛才他再晚一步,兩人的下場,也許就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被人捨命救了,心裡不可能毫無波瀾,景稚緩緩道:「剛才……謝謝你救了我。」

  傅承策卻否認道:「那輛車的目的,或許是我。」

  如果不是景稚突然從大樓里出來,自己是否真的能察覺到那輛轎車,還真不好說。

  只怕那時,喪命的就成了傅承策了。

  景稚心裡咯噔一下,想起對方最近遇上的麻煩,心裡竟然也有些東西在逐漸成型。

  她也許能猜到一些東西。

  「不管怎樣,之後也請你……注意安全。」

  兩人回了別墅,傅承策第一件事就是對她的行動進行限制。

  可以說,這段時間,如果沒有手下的陪伴,她哪也去不了。

  如此行為立刻得到了景稚的反感。

  「我是人,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行動?」

  沒想到出了這一趟門,路倒是越來越窄了。

  「嚴格來說,傅總不算太限制你。」李青耐心解釋:「傅總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您就安分點吧。」

  又是一個讓她安分的。

  是不是在所有人眼裡,傅承策做什麼都是對的,她就必須接受他不合理的安排?

  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用以取悅他人的工作!

  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卻對她的行動處處限制,帶上以愛為名的枷鎖……

  景稚反而不再掙扎了。

  她跟著安排回了別墅,卻也不忘讓人留給傅承策一句話。

  「是我高看他了。」

  安排下去後,傅承策卻出了門。

  得知她說的話,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此時他正與葉皓川兩人一起在酒吧嘮嗑。

  「稀奇,和她坦白之後,這是你第一次來吧?」

  酒吧就算不作為娛樂場所,也是上流社會公子哥兒的休息之處。

  傅承策回來,完全是因為心中的苦悶無處發泄,只能一個人來這酒吧消化。

  碰上葉皓川,屬實是意外。

  「她不信我,我說再多也沒用。」傅承策嚼著黃豆:「她總與我對著幹,我若是不躲著她……只怕又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一番分析下來,就連葉皓川都覺得兩人如今的情況彆扭得很。

  「既然愛她,為何不多給她些自由?你總把她逼得那麼緊,有些東西,你越拼命地抓,她反而跑得越快。」

  葉皓川吐出了一句讓傅承策更加糾結的話。

  「還不如……給她徹底的自由。」

  可傅承策知道,自己做不到,至少現在的自己,是做不到的。

  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

  傅承策沒想到,別墅大廳的燈還亮著。

  而大廳的沙發上,正坐著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人。

  「怎麼還不去休息?」傅承策皺眉,柔聲詢問。

  景稚其實早就犯困了。

  可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定得撐到他回來?

  「宋醫生派人送來了請帖,她和雲堯下周要舉辦婚禮,邀請我……們參加。」

  這種事,實在算不上她等他那麼久的理由。

  罷了,就當是想與他說這件事吧。

  提到婚禮,傅承策眼裡閃過一抹痛色,不做回答,卻詢問道:「稚兒,你可願意嫁給我?」

  這話沒頭沒尾地,著實把景稚嚇個不輕。

  「怎麼突然問這個?」她迴避道:「宋醫生的婚禮我可能是要去參加的,你去不去?」

  娶她嗎?

  若是在以前,她會很開心,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可現在,她並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我明白了。」

  傅承策眸色暗淡了些:「宋醫生的婚禮,我當然要和你一起去。」

  「現在,快休息吧。」

  當晚,兩人都不知道,對方在相隔不遠的房間裡,一夜難眠。

  明明都願意為了對方退讓一步,卻無法多一份信任。

  無論是傅承策,還是景稚,他們都沒有做好這一點。

  第二天,景稚起得很早。

  她聽從了傅承策的安排,出門一定會叫上李青。

  李青將她送到了美景辦公樓。

  千素煙沒想到她會過來。

  「景姐,你不用過來的,這裡我能應付。」

  昨日的場景,只怕把這個小丫頭嚇壞了。

  景稚淡淡一笑:「這是我的公司,我怎麼說也得回來看看。」

  「怎麼樣?昨天回去後,南昀有沒有為難你?」

  千素煙卻是一副為難的表情:「他倒是沒有針對我,可我總覺得,他好像知道美景的實際擁有者,是你。」

  就算知道,又如何?

  景稚早已分析過利弊,若這件事被發現,自己頂多遭受幾天輿論風波,對公司的運行應當是沒太大影響的。

  畢竟,運營公司,靠的是真本事。

  景稚來到了辦公桌前:「知道便知道了,若他想以此威脅你,你不用理會。」

  她來這裡也只是想告訴千素煙,絕不能被人威脅。

  許是有她在,千素煙竟覺得安心了許多。

  兩人在這辦公室內一坐就是一天。

  到了下班時間,曲朝風親自來接人回去。

  景稚忽然調侃:「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結婚?」

  「你問這個做什麼?」曲朝風一副見鬼的表情:「我們才在一起多久?結婚還早呢,與其問我們,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你和傅承策在一起那麼久,就沒想過結婚?」

  景稚:「……」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誰說我和他在一起很長時間了?」景稚冷笑:「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

  曲朝風直接無話可說。

  「你們兩個……有必要這樣折磨彼此嗎?」他忽然嘆氣:「景稚,我不是幫他說話,可我提醒你,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珍惜當下的一切,執著於過去的恩怨,沒有意義。」

  景稚愣了一瞬,滿面譏誚:「你沒資格說我。」

  沒有經歷她的痛苦,有什麼資格叫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