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不試探的,為父如何知曉?」
李瓊說完這句,目光卻是極為嚴肅的,盯著自己的兒子道:
「那位可是連林春秋都能輕易擊敗的狠人,為父又如何能看穿人家?」
「不過話說回來,為父倒是覺得,這或許是咱們李家的一個機會!」
李長樂頓時滿臉不解,開口問道:
「父親這是何意,您方才不是說,咱們李家和地武軍,已經被陛下盯上了麼?怎麼現在又說,這是咱們李家的一次機會?」
李瓊無奈的掃了李長樂一眼,自己這個兒子,雖然天資聰穎,但是卻荒廢了太久,因此很多事情,他還是看不清楚。♝☝ 69ѕ𝔥𝓤Ж.ςⓄⓜ 🐒🍟
從今往後,自己必須要好好培養這小子一番,不然讓他跟在楊公身邊,只當個拖油瓶,楊公未必會願意。
思及至此,李瓊開口道:
「長樂,你聽好了。此事對於咱們李氏一族來講,乃是最要緊的事情。」
「那位楊總管,雖然並沒有在為父面前,表露出任何的姿態。可是為父卻想要告訴你,咱們李家,已經到了不得不站隊的時候。」
「是選擇跟隨其他世家,還是選擇跟隨陛下,這對於李家來說,尤為重要。一旦選錯,便是萬劫不復的結果。」
李長樂聞言,頓時有些不解。
「父親為何不選擇兩頭下注?若是如此一來,咱們李家豈非立於不敗之地?」
「你想當牆頭草麼?」
李瓊望向自己這位獨子,眼眸之中卻閃爍著失望之色。
「牆頭草固然可以兩邊都不得罪,但同樣也是兩邊都不討好。」
「換句話說,最終無論是誰贏了,對於咱們李家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因為無論是誰,都會眼紅咱們手裡的地武軍。」
李長樂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原本還不太相信,覺得自己的父親,說的有些過於誇張了。
可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忽然發現,父親不愧是父親,其想法要遠比自己長遠的多。
李家若是不站隊,看似能夠輸贏通吃,但結果卻不會落到什麼好下場。
撐死維持住現在的位置不變,就已經是不錯了。
可是……若是李家選擇了一方加入,那便是從龍之功。
到時候就如父親所言,讓整個李氏一族再次中興,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這兒,李長樂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如果李家真的能夠中興,自己是不是能買下整個群芳樓?
如此一來,自己這後半輩子,便能夠瀟灑過活了!
想到這兒,他臉上再次不自覺的流露出了猥瑣的表情。
只是這一次他的運氣不錯,並未被自己的父親察覺到而已。
「所以父親的意思是,想要入伙陛下與這位楊總管這邊?」
李瓊點了點頭,當即開口道:
「不錯,為父認為這位楊總管,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卻是世間少有的大智慧之人。」
「只要有他在,大周復興將是遲早的事兒。」
「可是……」
李長樂蹙了蹙眉,
「咱們李家已經沒落了,我想整個家族之中,也沒什麼能夠吸引那位楊總管的寶貝。除非……」
「除非是將整個地武軍交出去!」
說到這兒,李長樂突然瞪大了瞳孔,驚愕的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父親。
自己這個向來求穩的父親,這次竟然變得如此莽撞麼?
「看來你小子,倒也並非是無可救藥!」
李瓊給了李長樂一個讚許的眼神,繼續道:
「總而言之,從今往後你就好好跟在楊總管身邊,鞍前馬後,多學學楊總管的思路。」
「至於地武軍,本來不就是陛下的麼?」
李長樂卻不樂意了,他皺著眉頭,忽然從棉花糰子上站起,一雙眼眸盯著自己的父親道:
「父親,你會不會太兒戲了?」
「咱們李家在地武軍中經營了多少年,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
「我縱然是再混帳,也不可能拋棄咱們經營了好幾代人的地武軍。」
「你現在讓我跪在祠堂里,我倒是覺得,你比我更應該跪在這祠堂之中才是!」
李瓊聞言,原本逐漸柔和的目光,倏地變得凌厲起來。
「怎麼,你在質疑老子?」
「對啊,不行麼?」
李長樂突然耍起了橫,因為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奢靡生活,其實就建立在地武軍上。
若是沒了地武軍的話,單憑他父親的那點兒俸祿,都不夠他逛一次群芳樓的!
「李瓊,我再次提醒你一遍!地武軍是自曾祖父以來,我們李家世代經營的地盤。如今的地武軍,不就是咱們李家的私軍麼?」
「就算你說那位楊公,多麼多麼厲害,又或者是陛下對咱們地武軍,有了什麼想法。可是咱們地武軍駐紮的地方,距離大將軍楊延,不過幾十里的山路。」
「萬一他們將咱們逼急,咱們直接投靠大將軍不就行了?」
「咱們李家,明明根本都不用站隊的。只要地武軍還在,陛下就不敢動咱們!」
李長樂自覺自己說的十分有道理,連帶著腰杆子也硬直了不少。
「所以啊,父親,你還是儘快返回地武軍中吧。至於投靠陛下什麼的,你也就想想就行了!咱們李家,有這個實力!」
「還有啊,那楊總管,不過是個太監罷了,我就不信他敢拿我怎麼樣!若是因為他一個人,讓大周失去了地武軍。就算是陛下,恐怕也會憤怒的砍了他的腦袋吧?」
「夠了!」
李瓊突然大喝一聲,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李長樂的臉頰上。
他冷著臉,目光之中閃爍著危險的氣息。
「為父本以為,你會明白為父的一片苦心,卻不成想,你這孽障,心中竟然有如此的野心!」
「也罷,既然你心術不正,從今往後便隨為父一同前往地武軍,讓為父好生教教你,如何為人臣子!」
說完,李瓊轉身大步流星而去。
走到門口時,口中卻又傳出了一道冰冷的聲音。
「今日便罰你跪在祠堂,沒有為父的命令,不准離開!」
說完,他「砰」的一聲,關上了祠堂的大門。